沈墨外面有人!
這個猜測在我腦海里生了根,發了芽,並日復一日地生長起來。我徘徊在知道和不知道真相之間,進退兩難。
我害怕這種猜測是真實的,害怕這種真實帶來的傷害,害怕這種傷害帶來的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可是,不知道真相,心里總是有根刺,不踏實。吃不好,睡不好,干什麼都沒有精神。
「啪」盛菜的盤子摔碎了,滾燙的菜湯灑了我一身。
「琴兒,有沒有燙著?」婆婆拉開愣在菜湯中的我,關切地問。
「媽,我沒有燙著。」我回答。
「手都燙出泡來了,怎麼還說沒有燙著?」婆婆嗔怪道,「和媽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對不起,媽,我把你愛喝的湯打翻了!」我這才想起這碗是婆婆最愛喝的羅宋湯,卻被我不小心打翻了。
「湯打翻了可以再做,沒有關系。」婆婆和藹地說,「你的手燙傷了,才是大事。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沒事,我涂點藥膏就可以了。」我輕描淡寫。手上的傷是小事情,心里的傷才是最大的事情。
「女孩子啊,要多愛惜自己!」婆婆語重心長。
「媽,您別擔心。我真的沒事。」我一面彎腰收拾打碎的碗,一面寬慰婆婆,「我一會就去涂藥膏。」
「現在就去吧,這點讓媽來收拾。」婆婆拉我起來,將我推入雜物間——那里面有家用醫藥箱。
「媽,還是我來吧。您照顧照顧爸爸。」我定住腳步不走,有活干能讓我忘記心里的雜念。
「你爸在餐桌前好好坐著呢,不差這幾分鐘。你快去涂藥膏!」婆婆把我往雜物間拉,「還是媽幫你涂吧!」
「不用了,媽。我自己涂。」我趕忙拒絕。公公的病已經夠讓婆婆焦心的了,我怎麼能再給她添麻煩呢?
「好。那你趕緊去涂,這里有我呢。」
「謝謝媽!」
「一家人,互相關心,不用謝的!」婆婆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
我大步走到雜物間去涂藥。
白女敕的手已經紅了一大片,還冒出了幾個小水泡。這燙傷雖不是很重,但是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輕。可是,為什麼我一點也沒有覺得疼痛呢?難道我的心麻木了,我的感覺也麻木了?
沈墨,你在外面真的有人了嗎?抑或者這一切都是我捕風捉影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