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風從市委大院出來,回到家里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莫鳳雲正在家里等著他。她現在好像底氣十足了,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拿到了置對方于死地的東西。
看來,一場風和雲的沖突就要不可避免地上演了。
楊春風怒視著眼前這位和自己結婚七年之久的女人,他沒有想到女人一旦瘋狂了,就會像魔鬼一樣可怕,心狠手毒的程度真是難以想象。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呀?背叛婚姻的是你,不是我!虧你還是一個縣長,我看你今後還有何臉面坐在主席台上講話呀?你不是早就不想和我過了嗎?這次我可以痛痛快快地成全了你,你可以走了,我說的是淨身出門!」莫鳳雲先發制人,她得理不饒人,手指著楊春風的頭,口噴唾沫,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你?你真無恥!竟然和別人聯手加害我。」楊春風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想不到從背後向他捅刀子的居然是和他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七年多的妻子,傻博士再也不會相信「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樣的鬼話了。
本來,楊春風就沒有奢望會有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愛情。沒有愛情,只要不影響他在仕途上向上攀升的步伐,能讓他安安靜靜地生活,至少能夠喘口氣休息一下,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也能湊合著過下去,這就是傻博士楊春風的婚姻觀點。也就是在這個觀點的支撐下,楊春風和莫鳳雲的婚姻生活雖然早已沒有愛情和激情可言了,甚至說一開始就沒有愛情作為婚姻的基礎,但是,楊春風對莫鳳雲還保留著應有的尊重和十分的客氣,他們婚姻的大廈才沒有傾覆。然而,令楊春風最心痛的是,雖然他對別人以善心相待,可是別人卻是以絕情來回饋他,正應了「好心沒好報」那句話。
「笑話,你都和別人光著抱在一起分不開了,還有臉來指責我?無恥!虛偽!下流!我還以為你這個博士多高尚、多純潔,多高人一等,多不解風情、不食人間煙火了呢。我現在算是活明白了,天下男人都一樣,都長著豬狗一樣的家伙,干豬狗一樣的騷事,實話告訴你,沒你我一樣可以快活!」莫鳳雲冷笑著說。
說這話的時候,莫鳳雲的眼前又出現了神秘男人那張婬笑著的嘴臉,別墅大床上的「被奸婬」,讓她覺得這兩年形同虛設、苦守活寡的婚姻生活帶給她的郁悶和壓抑得到了徹底發泄和釋放,籠罩在她心頭上的那層厚重的密不透風的悶氣和霧靄被一掃而光了,報復之後產生的心理*讓她特別解恨、特別舒坦。她現在的感覺呀,如同便秘者憋了一周才得到暢快淋灕的排泄,特別地痛快。
「我只問你一句話,那個帖子是你掛上去的嗎?」
「你能干得出來,還怕掛在網上曬曬?我敢作敢當,不是署了名字了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麼樣。」
「你對我有怨氣,你就只沖我來好了,憑什麼連累別人?你知不知道那個姑娘是無辜的?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姑娘?」
「呸。都月兌得光光的摟抱在一起干那種事情了,還說什麼無辜的?無辜的會摟著別人的男人睡覺?這樣的騷貨還會是什麼黃花大姑娘?放你娘的豬狗屁,我還是黃花大姑娘呢,你要麼?」
啪的一聲脆響,忍無可忍的楊春風向著那張滿嘴噴糞的臭嘴狠狠地扇過去了一巴掌。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我不想揭你的短是同情你,給你面子,沒想到你還這樣不知廉恥。滾——!」楊春風厲聲喝道。
「你?身為一縣之長,做出如此下流無恥的事情,居然還有理了?還敢動手打老婆?我看你的縣長是不想再干了。那好,咱就走著瞧吧,看我會讓你安生,我不把你告倒我是你生的……」莫鳳雲罵罵咧咧地捂著臉跑出去了。
風和雲這一回合的交手,就這樣以風趕殘雲、雲退煙消的結果草草收場,暫告了一個段落。然而,風和雲的戰斗絕不是這麼簡單的,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風雲大戰的序幕。楊春風非常清楚莫鳳雲的秉性,她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只是不知道她下一步會采取什麼樣的比上網發帖更毒的陰招來對付他。
身心俱疲的楊春風和衣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楮。他不去想那麼多了,該來的就讓它來吧,都來吧!他等待著。
果不其然,第二天風雲突變,莫鳳雲擺出的那架勢,完全是烏雲壓境,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陣勢。接下來發生的一連貫的事情讓斯文的楊春風博士根本無法招架,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心里無數次地埋怨讀博士的時候為什麼導師沒教他如何應對潑婦和無賴?如果高校新增設了這門功課,他現在情願回爐重讀大學。無奈,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只好躲了起來,眼不見為淨吧。
莫鳳雲從娘家帶來了十幾個婦女,把尚義縣政府大院的大門給堵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一群發了瘋似的婦女們歇斯底里般地大吵大鬧,整個政府大樓被攪得一上午都沒法辦公。更槽糕的是,下午一上班,這股烏雲又圍住了市委大院,把市委鬧得不可開交。
花仕鑫氣得臉色鐵青,拍著桌子大聲嚷嚷,要撤了楊春風的職。
好歹還有嫵媚動人的黃慧萍在中間為楊春風求情,拽住花仕鑫的胳膊要他消消氣,不要上火傷了身體。黃慧萍還真會來事,她就像是熨衣服的熨斗,往花仕鑫身上一撫一貼,花仕鑫的火氣很快就沒了,像個听話的學生坐了下來。
享受了一番安撫之後,花仕鑫才問黃慧萍打算怎樣處理楊春風這個*成性的缺德鬼。
「書記呀,我找楊春風核實過了,他說那些照片呀是假的,是大門口那個臭婆娘為了獨佔他的家產找人用電腦合成的,他和那位美女記者根本就不認識的呀。花書記,據我了解,楊春風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他現在已經是夠慘的了,咱們怎麼還能忍心去處理他呢?還有那位從北京來的美女記者,一個多麼清純的小姑娘呀,無緣無故地也被這臭婆娘潑了一身髒水,作為借刀殺人的工具,被掛在網上暴曬。人家大姑娘家的,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呀。花書記呀,誰不知道你是最講公道、最憐香惜玉的清官大老爺,你可要穩得住啊,千萬不要輕易上了這群潑婦們的當了。」黃慧萍巧舌如簧,小嘴像涂了蜜似的在花仕鑫耳邊吹著風,小手像揉面似的在花仕鑫的身上摩挲著,幾句話說得花仕鑫轉了風向,立即要秘書安排值班的武警和那幫整日在院子里列隊練習走步的合同協警去把堵門鬧事者轟出去。
那時候的黃慧萍還是把楊春風看成是掌控在她手心里的猴子,還是真心想保住他的官位的,不想後來的楊春風竟然不識抬舉,敢對抗她拒絕她,重重地傷了她的心,她才下決心摘掉了這個白眼狼頭上的烏紗帽。
再說莫鳳雲她們被武警和協警們給趕出了市委大院,覺得吃了虧,預想的目的沒有達到,咽不下這口惡氣,十多個婦女就連夜租車去了省城,第二天一早就把省政府的大門給堵住了。領導們的小車進不了院子,上班的公務員們到不了崗位,前來辦事的群眾也被攔在了門外,還引來了一大批過路人觀看。這幫婦女看到人聚得已經很多了,越發撒起潑來,又是哭又是鬧,說當官的包養情人,上級領導非但不去管,還派警察毆打家屬,真是官官相護呀,沒了群眾說理的地方了。一邊說著,一邊還散發著那些吸引人眼球的照片,她們說像焦點訪談欄目一樣要靠事實說話,這些*就是官員包養情人的大寫實,大家都來看一看評一評理吧。婦女們聲淚俱下的控訴引起了廣大圍觀者的同情和支持,大家同仇敵愾,眾口一詞,聲討*官員的不良行為。
此事驚動了省長。省長生氣了,問題很嚴重。
省長指明要花仕鑫親自來省府領人。花仕鑫不得不給省長好一陣子的解釋。知道是潑婦刁民亂告狀之後,省長才算消了氣。
這樣一鬧,把楊春風的名氣給鬧得更大了,這次真真地算是名揚全省了,連省信訪局都掛上號了。這期間,省委組織部正在考慮尚義縣縣委書記的人選,本來做縣長的楊春風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一下壞了事了,名聲大得嚇人的楊春風就自然被排除在外了。盡管黃慧萍為此事還專門跑到省委組織部,施展了玉女心經之絕技,但是也未能改變楊春風出局的現實。
書記沒有干成的楊春風惱羞成怒,索性上了法院,起訴離婚。他決定再也不能委屈自己將就別人了,他要把這坑死人的婚姻徹底打碎。這七年多的婚姻生活快要讓他窒息了。
離婚,自達和楊春風結婚時起,莫鳳雲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她根本不奢求白頭偕老的神話故事會成為現實。她知道這一天的到來是遲早的事,問題是自己如何抓住要害,多撈點錢財,才是她夙夜憂嘆、夢寐以求的目的。
早有準備的莫鳳雲又把那支能征慣戰的娘家軍招致麾下了。
莫鳳雲和她的娘家軍南征北戰,越戰越勇,打出威風來了,一時興起又大鬧了法院。幾個潑婦竟然當著法官的面,沖上前來抓撕楊春風的臉。沒有思想準備的傻博士眼鏡被打掉了,臉皮被抓破了,身上的西裝也被撕破了。
沒等法官和法警反應過來,楊春風早被突然沖上來的莫鳳雲的哥哥和弟弟放倒在大堂之上了。幾個婦女騎在楊春風身上,一陣暴打,再看楊春風衣不遮體、血流滿面的慘樣兒,有點像唱京劇的大花臉。真是有辱斯文,博士的顏面頃刻之間被丟失殆盡了。
原本還想進行調解勸和的法官實在看不下去了,果斷裁決,準予離婚。
莫鳳雲在娘家軍的助威聲中揮舞著楊春風和小三鬼混的照片,終于達到了獨佔房產和財物的最初和最終目的。
楊春風這位博士縣長,在世上苦苦奮斗了37個春夏秋冬,結果混成了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無怨乎別人說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舍棄吧,他什麼也不想要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煩惱的根源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楊春風想擺月兌煩惱,有人卻不願意,因為他的桃花劫還沒有過去,況且,纏住楊春風不放的還不止一個女人。
的確,這個世界上,會叫春的「貓」會少嗎?
作者題外話︰命犯桃花的美男楊春風命運如何,請你耐心讀下去,猜猜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