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 二十二 愛和不愛 都是難言的

作者 ︰ 魯蘇

楊春風一想到自己十八歲之前度過的那些日子,就不由自主地暗自落淚,心口也會產生一陣陣撕裂的疼痛。

痛徹心扉啊,因為和桃花的,也因為和何青蓮曇花一現的愛情。

見到何青蓮之前的他和桃花相伴相生,命運的安排讓兩個生命交織在一起撕不開也扯不斷。

見到了何青蓮,楊春風的青春開始萌動,體內產生了男性的征服。

桃花,使他得以生存下來——維持活命;何青蓮,使他生命有了追求——懂得享受。

一個是,一個是精神。

這就是楊春風在十八歲之前經歷的兩個女人。

十八歲,就成了楊春風人生之途最重要的一個年份。

那麼,十八歲之後呢?

雖然桃花和他相隔千里,但是她又何曾離開過楊春風一分一秒呢?她給予了他的同時,也就把她自己變作成了一個精靈,鑽進了楊春風的體內,楊春風再也擺月兌不了她了,就像是被靈魂附體了一般!

何青蓮呢?他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但是,何青蓮攝走了楊春風的魂魄,沒有何青蓮,楊春風就像是丟了魂似的,生活還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無聊、寂寞和痛苦嗎?

楊春風不得不承認,十八歲之前他承受最多的是的磨難,十八歲之後他承受的是靈魂的煎熬。

十八歲那一年,楊春風來到了北京那所著名的大學。

這個從小縣城走出來的楊春風,來到北京之後就感覺眼楮不夠使的了,比當年李自成剛進北京的時候眼楮睜得還要大。楊春風發現,大學城里像班長何青蓮那樣「有姿有味」的美女太多了,目不暇接,用美女如雲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呀。眼界大開的楊春風對異性又有了新的認識︰像桃花那樣的女孩子是鄉野里土生土長的苦楝樹,敦實潑辣,不擇土被,無怨無悔;北京城里見到的女孩子個個像是有型有樣的盆景,精細別致,也需要精細呵護。從前見到的鄉下姑娘都是大碗茶、白開水,實惠解渴;現在遇見的城里姑娘都是果粒橙、可口可樂,有色有味,好看卻不好伺候。

大學生活給楊春風呈現出了一個色彩斑斕、精彩紛呈的世界。楊春風再不像從前眼里只是盯住垃圾破爛兒,再不像從前只知道看書學習。考入大學,楊春風實現了人生初期的奮斗目標。最初目標的實現,新的目標還尚未確立,沒有了新的追求,楊春風一下子松懈下來了,整個人變得極度地無聊、空虛。在流光溢彩的花花世界面前,十八歲的男孩,壓抑多年的性情如潰壩的蓄洪開始肆意發泄了。

何青蓮的杳無音信,桃花的遠隔千里,都成了楊春風放縱自己的理由。而他親生父親楊乾坤雄厚的經濟後盾成了他放縱的基礎條件。進入大學校園的楊春風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由于營養跟得上,楊春風的個頭從進入高三時起就開始瘋長猛躥,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一米八零了,加之衣著得體,他很快就變成了校園里英俊瀟灑的摩登青年了。他那張大理石雕像一般稜角分明的臉型和冷峻睿智的外在氣質,對校園里的女孩子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和致命的殺傷力,無論走到哪里,他總會成為女孩子目光聚焦的焦點。好勝心極強的楊春風剛入學就通過競選進入了校學生會的領導層,此外,他還參加了學校大學生藝術團,每天跟著聲樂老師學習聲樂,他的流行歌曲唱得很有水平,在學生中間很受歡迎。

在戀愛成為時尚的大學校園里,像楊春風這種類型的才貌雙全、腰包里又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的青年才俊都是熊貓版國寶級的稀有貨色,那些漂亮女生就像蝶戀花一般,最喜歡圍著他們轉。

入學還不到一個月,就不斷地有漂亮的女學生開始向楊春風示愛。失去學習動力的楊春風為了填補空虛、打發寂寞,他對漂亮多情的女孩子來者不拒,受之如飴。

在校學生會,和楊春風一同主持文體部工作的大二師姐歐陽夏娃,從見到楊春風的第一眼時起,就對楊春風產生了特別的好感。

歐陽夏娃是一位渾身上下充滿文藝細胞的北京女孩,吹、拉、彈、唱無所不曉,十八般樂器樣樣精通,她最拿手的還要數古箏彈奏和民族舞蹈,這兩項她都曾在北京賽區獲過大獎的。

師姐追師弟,簡單得很,無需用計,只需下命令就可。

九月下旬的某一天晚自習時間,歐陽夏娃突然出現在了楊春風的教室門口,說是要找楊春風商量慶「十一」、迎中秋文藝演出的事情。

哇塞!一年級的小師弟們看到亭亭玉立、氣質非凡的師姐歐陽夏娃,都夸張得叫出聲來了,無一不羨慕楊春風這小子艷福不淺。楊春風的同班女同學看到師姐找上門來,好像受到了侮辱似的,無一不投以憎恨和嫉妒的眼光,個個像是護食的母獅子對待來犯者似的。

楊春風朝捶他一拳的同桌兄弟笑了笑,然後就春風得意般地昂著頭跟著歐陽夏娃走出了教室。

歐陽夏娃找楊春風也沒什麼非談不可的大事,純粹是借口而已。歐陽夏娃把楊春風約到了近春園湖邊,並不急于談工作,只是笑著問楊春風從前可來過北京?都去過哪些地方游玩過?完全是一副姐姐關心弟弟的表情。

從未來過北京。楊春風態度老實地回答這位大師姐部長上司。在文體部,歐陽夏娃是部長,楊春風是副部長。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玩一玩了,北京城里的景點就不要說了,諸如天安門、故宮、景山、北海、頤和園、圓明園、什剎海、天壇什麼的,好玩的、好看的多著去了,單說這北京近郊就有許多風景區和景點,像八達嶺長城、十三陵、定陵、密雲水庫、香山紅葉、京東大峽谷、桃花源仙谷、鷲峰森林公園、西山森林公園、松山森林旅游區等等,足夠你玩上一兩年的了。姐給你好好計劃計劃,做你的全陪免費導游,包你玩得痛快。」歐陽夏娃興奮地說。

「那感情好,我听你的。」楊春風笑著順著她說。

「依我看,咱們這個雙休日就開始行動。城里的那些老古董先不著急看,幾百年了還是八國聯軍進中國時候留下的那副慘樣兒,即使再過上一年半載的,抽時間看看也還不遲的,姐帶你去看季節性強的時令風景兒。要是趕在十月底,最好的景色當然要數香山楓葉風景最美了,眼下嘛,咱最好是去松山森林旅游區,那里是‘松柏蔥翠、黛色橫天’的絕佳去處,要不要姐先給你講上一講呀?」歐陽夏娃不無賣弄地向楊春風介紹著北京的風景。

「好啊,求之不得,洗耳恭听。」楊春風真的想听一听。

「松山森林旅游區離咱這兒還不算太遠,八、九十公里的樣子,就在延慶縣的西北邊兒,它里面主要是些自然景觀,里面有座山,叫海坨山,海拔高度有兩千多米呢,是咱北京的第二高峰。景區內有天然油松林、百瀑泉、八仙洞、鴛鴦岩、松月潭、雄獅飲水、金蟾望月、飛龍壁等幾十處景點兒,景色怡人,畫境、詩境、意境美不勝收,可以說是山、水、石、林、古、雄、幽、險、奇、秀集于一體。你可以遠望,領略其高山仰止的恢弘氣勢;也可以近瞧,細細品味其潺潺流水的內在神韻;觀其形而悟其神,怡其神以冶己性。對了,松山的溫泉是很有名氣的,到那里之後咱可以盡情地享受享受。」歐陽夏娃口吐蓮花,把楊春風說得一愣一愣的。

「師姐就是師姐呀,你比專業導游還專業呢,听你這麼一說,我現在就禁不住想去看看了呀。」楊春風用羨慕的口吻恭維她。

「好哇,那咱就這樣說定了,這個雙休日我陪你去游覽松山景區。星期六早晨七點,準時在這兒踫面,不見不散。」歐陽夏娃舉起粉手,和楊春風擊掌為信。她心里說,這個禮拜天,眼前這位英俊小生就屬于我歐陽夏娃的盤中大餐了。

回到宿舍,幾個舍友立刻圍住楊春風,進行了一番嚴厲地審問︰老實交代,漂亮的大師姐怎麼你了?

沒,真的沒什麼,就是布置工作,正事呢。楊春風裝作一副憨態可掬、老實誠懇的樣子回答他們,以圖蒙混過關。

沒什麼?不大可能吧?瞧她看你的眼神就很不對勁兒,有股風騷味兒,肯定是看上你小子了。

瞎說,人家是大師姐,校學生會文體部的部長呢,會跟咱們這些青瓜蛋子玩曖昧?

沒模一模?她的女乃子可不小,挺得小褂子都要炸裂了。

哈、哈、哈、哈,幾個傻小子關上燈,躺在床上狂笑,接著就開始了宿舍黑夜「臥談」,一個黃段子接著一個黃段子從這些天之驕子嘴里蹦出,猶如滾滾東流的黃河水,滔滔不絕。

楊春風一言不發,假裝睡著了。其實,他比誰都興奮,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覺,他在尋思著星期六怎樣和漂亮的大師姐一起去松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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