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醫院建立高干病房,從為普通病號服務,到完全為這些當領導的服務,那各個方面可就都要來一番大的改造。但藍島醫院現有條件,接待這些當官的,田培根知道,這就像用打發丫鬟的嫁資,為小姐出閣,那小姐滿月復牢騷不說,也一定是嫁不出去的。
如今這些當領導的,個個矯情,你稍微怠慢他一點,那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但是,醫療資源過于集中,優越的意料設施過于緊張,這也的確是個事實,有的醫院人滿為患,有的醫院門可羅雀,就是這樣的不合理,不公平。
作為醫院來講,又都願意為這樣一些高貴的人群服務。一句話,病人花得起錢,醫院也就有錢賺。
在這個社會,賺錢,畢竟是硬道理。
都說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他田培根知道,作為一個醫生,也同樣是看人下菜碟的。
那年在二院,其實是個很小的手術,割掉盲腸,但由于病人是個老八路出身的市里老領導韓振東,居然讓醫院組成一個龐大的治療班子,上至醫院的院長主任,下至打掃衛生的護理員,要求這些人什麼事情都要求事先想到,仿佛是打一場重大的戰役,把他們這些醫院的領導弄得好一頓緊張。
但任何行業都歡迎高貴的客人,作為醫院來說,同樣是歡迎那些花得起錢,各個方面又都很講究的高貴的病人。
所謂的高貴,無非是一個有權,一個有錢。
有錢的人一旦有病,人家想到哪個醫院,就到哪個醫院,你沒辦法約束人家。但這些當領導的則不是這樣,他們畢竟是花公家的錢。花公家的錢畢竟還是有點約束力的,讓你到哪里花,你就要到哪里花,不然那公家可不給你買單。這就是許多醫院把這些當領導的醫療,納入自己重要收入範圍的直接原因。
其實,田培根覺得李紫煙的動議還是好的,但如何讓這些官老爺,到他們這個偏僻的小醫院來看病,他可沒有那個把握。
田培根跟著李紫煙走下樓梯,都沒說話,李紫煙還是那副平板板的面孔,田培根則是深思的樣子。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副清冷寥落的景象。
醫院的門診大樓里,幾乎看不到前來就診的病人,後樓的住院部那二百五十張病床,空置率已經佔到九成以上。醫生和護士們百無聊賴,三三倆倆的聚堆閑聊,不時地從一個個女人的嘴里發出咒罵和嘆息。
看到這樣的景象,田培根的心頭一緊,心想,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
田培根剛來時還抱著勃勃雄心,大張旗鼓地整頓秩序,企盼實現扭虧為盈,但他那些美好的想法就像是傻小子想娶美嬌娘那樣的空歡喜一場,現在的他有些心灰意冷。總不能讓市民都得病,即使得病,也不見得有多少人到這個藍島醫院就診。
「呦,兩位院長這是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