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的話語像出膛的子彈︰「你在干什麼?」
听到這樣的話,田培根就陡地來氣︰「這時間我能在干什麼?你問這個干什麼?」
這年頭,最不招人待見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但田培根卻恰恰相反,他的老婆在他這個著名的醫學專家的面前,少有的趾高氣揚。
薛梅就是田培根的老婆,在大北集團龍爾瑪商廈當業務副總。大北集團是個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的大型商業集團,龍爾瑪一年的商品零售額超過十個億,她那個副總當的比他這個小小的醫院院長牛逼多了,集團董事長一出手,就獎勵薛梅一輛一百多萬的寶馬,而他田培根開的,只不過是二十幾萬的現代,又老婆出面,搞來了一個二百來萬的豪宅,而田培根用盡了能力,幾年才住上那件八十幾平房的普通住房。前不久,薛梅又被提拔到區域老總的寶座,這個巨大城市的商業經濟,有很大一部分,都操縱在這個女人的手里。
有了這樣的資本,誰的老婆都會變了個人似的,女人就是這樣的東西,田培根的老婆薛梅也概莫能外。
田培根怎麼也沒看出來,薛梅會有這麼大的章程。當初談戀愛時,薛梅就是辦公室一個小秘書,溫存的就跟四十度的洗澡水,一點也看不出潑辣的將來會主宰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大型區域的商業命脈,而那時的他,醫學博士,胸外專家,前程遠大得似乎要成為吳階平第二。
在不經意間,薛梅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呵護的小姑娘了,活月兌月兌一個強者氣派,那叱 商海的凌厲風格,讓他看著真有幾分害怕。
「趕緊到市二院的急診大廳。你這個副院長不當了,連個住院的床位都弄不上。」
他驚訝,不明白為什麼讓他去他已經離開的那家醫院︰「怎麼了?沒什麼大事我不想回去。」
「什麼是沒什麼大事?咱爸血壓又高了,現在大廳里干等著呢。我還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你要是還在這里當副院長,怎麼還用我忙忙呼呼跑前跑後的?」
田培根叫到︰「那去高干病房啊,咱爸可是副廳級啊。」
薛梅氣呼呼地囔斥著︰「你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那幾間高干病房,都被市領導佔著,哪里輪得上他這個退下來的區政協主席。好了,別嗦了,趕緊過來。」
就是薛梅此刻毫不客氣地罵幾句,他也不會計較老婆的態度。
一個退下來的區政協主席,行政級別副廳,得了病居然住不上高干病房,這個信息對他來說,就像一個賭徒輸光了血本,手中突然又有了大把鈔票一般,想不興奮都不容易。
他似乎才知道,這高干病房,也是這樣的稀缺的。
可是他們的藍島醫院,竟然就有幾百張病房處在閑置的狀態,但就是求他們到這里住院,病人也不會屈尊的。
看來城市的醫療資源,也許真的需要重新配置,現在什麼都講究洗牌,他想,抓到自己手里的,也許還真不是一把臭牌。自己用心經營的東西,總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輸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