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栓根興奮地說︰「馬書記把我們隊作為交公糧先進單位上報了郊區政府,郊區劉區長要去我們隊檢查工作。還從來沒有郊區的領導來過我們隊。听說劉區長是參加過陰山游擊隊的老革命,對人要求可嚴厲了,肯定會問許多問題。你是個文化人,你和我一起回去,等明天劉區長來了,你幫我寫個匯報材料。」
恩棟扎完針,向王醫生交代了一下,就和張栓根一起回到了下窪村。
第二天,劉區長坐著吉普車先到了小溝公社。因為去下窪村只能從兩座山之間的山溝里走,山溝里根本不能走汽車,馬書記找了輛馬車,陪著劉區長來到了下窪村。
劉區長是個正直、務實的領導。他曾經在陰山地區參加革命十多年,得到過陰山地區老百姓無數次的救護和幫助,對陰山有著深厚的感情。當他知道全郊區最貧窮的小山村——下窪村,豐收不忘國家,積極上交公糧,他就決定要來下窪村看看。
劉區長來到下窪村後,在張栓根等人的陪同下,到處走了走,看了看,問了一些問題。同往的恩棟發現消瘦的劉區長總是不停地咳嗽,職業的敏感使他肯定,劉區長肯定患有不輕的肺病。他關切地說︰「劉區長,您身體不舒服?可能是肺有毛病。」
劉區長說︰「總是咳嗽,很長時間了。去醫院看了一次,說是氣管炎,吃了幾天藥,也沒見好。後來工作太忙了,也沒顧上再看。」
張栓根說︰「讓我們喬醫生給您看看,肯定能看好!」
馬書記說︰「是啊。讓喬醫生看看吧。喬醫生的醫術可是一流的,上次我們公社三個大隊傳染傷寒,如果不是喬醫生呀,後果不堪設想啊!」
劉區長說︰「早听馬書記說小溝公社來了一個上海的支邊醫生,醫術高超、醫德又好,深受貧下中農的歡迎。就是你吧。看不出像個上海人嘛!」
張栓根接話說︰「喬醫生剛來的時候,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可秀氣了。後來就變得和我們差不多了。」
劉區長笑說︰「我們這里的氣候太硬了,風沙又大,陽光又毒,所以我們內蒙古人的皮膚又黑又粗的。現在喬醫生看上去更像是我們內蒙古人了。」
話還沒說完,劉區長就很劇烈地咳嗽起來。等一行人轉了一圈,回到了張栓根的家。恩棟就對劉區長說︰「您把手放在桌子上,我給您看看吧。」
他把著劉區長的脈,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問︰「您是不是總有點低熱?晚上睡覺汗多,而且咳嗽更利害,痰也特別多,有時還有血絲?」
劉區長連連點頭說︰「對對,是這種癥狀。」
恩棟說︰「您患了肺結核,而且發展得很厲害了,如果不抓緊治療的話,就很危險了。這種病是一種慢性傳染病,與您每天在一起生活的人,也有可能染上這種病了。」
劉區長听他這麼一說,就說︰「怪不得最近一段時間,一到了晚上,我老伴兒也開始咳嗽了,怕是被我傳染上了。肺結核又叫癆病,可不大好治療呀。」
恩棟安慰說︰「我在上海研究出一種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法,很見效的,曾經治好了很多人。我一定能治好您的病。只是您要盡量少抽煙,或者是干脆別抽煙,這對您恢復健康很有好處。」
下窪村的社員家,家家戶戶都喂豬,每年快到春節的時候,家家戶戶就都把豬殺了,豬肉和豬油要吃上一年。
張栓根為了歡迎劉區長,提前把自己家里的豬殺了,桂枝滿滿炖了一鍋豬肉,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頓。
吃過飯後,恩棟和劉區長他們一起返回了公社。恩棟拿紙寫了一張中藥藥方和一張西藥藥方,並詳細地注明了服用方法。他把兩張藥方遞給劉區長,說︰「您照著方子回去配藥吧,我這里的藥不全。配好藥後,您就按說明服藥。一周後,我再給您檢查病情。您老伴兒的病,等見了面,我檢查後再給她配藥吧。您和您老伴兒今後用的水杯、餐具、毛巾等必須是專用的,以免把病傳染給別人。」
一個星期後,劉區長帶著老伴兒來到了小溝公社衛生所,對恩棟感謝地說︰「喬醫生,吃了你給我配的藥,感覺好多了,晚上汗也不多了,咳出的痰也沒有血絲了。你這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法,真是很見效呀。」
恩棟把過劉區長的脈,又給他配了一周的藥,讓他一周後再來。然後恩棟給劉區長的老伴兒把脈,把過脈後,他說︰「您剛剛染上肺結核,問題不大,我給您配三天的藥,吃過藥,再養幾天就沒什麼事了。不過,從脈象上來看,您患有風濕性關節炎。您是不是覺得手腕、腳腕等一些小關節疼痛?」
劉區長的老伴兒點頭說︰「是啊。我這毛病多年了,平時還好,一到春秋換季時,或者變天時,就疼得厲害。也曾經去醫院看過,大夫也說是風濕,吃過很多藥,還貼過膏藥,可效果都不明顯。大夫說這種很難治愈的。」
恩棟說︰「這是一種慢性病,確實不太好治,最好的治療方法是針灸。我有家傳針灸治療風濕的方法,三次一個療程。您現在病情的程度,有三到五個療程就差不多了。如果您願意,我今天就給您扎第一次針,以後每個星期扎一次。我再給您開幾付中藥,您回去後每天煎一付藥,藥湯喝了;藥渣趁熱裝入一個布袋子里,熱敷關節痛處。」
劉區長的老伴兒听說自己的病能治好,很高興。說︰「我被這病折磨了多年了,如果能治好,那可太好了。你就給我扎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