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里燃開如血的玫瑰 荒山里燃開如血的玫瑰(48)

作者 ︰ 絲雨

她多麼想念下窪村呀,那里所有的人都那樣關心和愛護著她,在下窪村,自己生活得就像是一個小公主,是那樣的幸福和快樂。

喬希回到上海後,中國的形勢已經開始好轉,尤其是教育更是已經被人們重視起來了。喬希天資聰明,再加上學習刻苦認真,學習成績非常好,成了全班最優秀的學生。

其中考試後,學校召開了家長會,喬文參加了希兒的家長會。喬希的老師對喬文說︰「喬希這孩子非常聰明,學習成績全班第一。只是這個孩子性情古怪,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多愁善感,情緒總是憂郁低沉。而且她性格孤僻,與同學們不交往,向來是獨來獨往的。您應該配合我們好好開導她,讓她搞好與同學的關系。」

喬文回來後就開導喬希︰「希兒,你為什麼不和同學們來往呢?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好玩的時候,你應該活潑、開朗些,和同學們搞好關系,高高興興地與同學們一起學習、一起游戲。」

喬希听爺爺這樣說,知道一定是爺爺開家長會時老師說自己不團結同學。她委屈地對爺爺說︰「同學們根本看不起我,總是譏笑我,說我是顆小土豆。我才不要理他們呢,他們總是笑話我說話的口音,所以我不和他們說話。」

喬文明白了,他非常理解孫女的感受,他不禁替孫女有些難過。喬希與上海真是有太大的差距了,她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山村孩子了。而這個勢利的大都市不是一下子就能輕易接受她的,她的自尊心一定被深深地傷害了,所以她變得自卑、敏感,極容易受傷。她排斥與同齡人的接觸,無意識地保護自己。

喬文撫摩著孫女的頭,說︰「同學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他們只是覺得你的話音很有趣,隨便笑一笑,並不是譏笑你。小孩子適應環境的能力應該很強的,你的話音很快就會變得和同學們一樣了。那時,他們就不會笑話你了。爺爺明天帶你去商店買幾套新衣服,你大娘給你做的那些花衣褲和布鞋子,以後就別再穿了。」

星期天,喬文帶希兒去理發店剪掉了羊角辮兒,梳成了學生頭;又到百貨大樓買了兩套新衣服、一雙漂亮的丁字皮鞋。回到家,穿戴一新的喬希看起來已經完全像是一個大都市的小姑娘了,原來的土氣一點也沒有了。喬文對孫女說︰「希兒,口音是可以改過來的,你要盡快學說普通話,不要再說內蒙古的方言了。」

喬希很快學會了說普通話,變得和周圍的孩子們完全一樣了。不久,小喬希的上海話也說得有模有樣的了,而且皮膚也變得白淨、細膩了,完完全全是一個標準的上海姑娘了。

喬希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學習成績又好。現在同學們不僅不再笑話她了,而且非常羨慕和佩服她,在學習上都以她為學習榜樣,她成了同學當中的佼佼者。不過,喬希還是更喜歡她在內蒙古的學校,雖然簡陋了些,可卻充滿了親情和溫馨。她總是在夢中,一次次地回到了帶給她快樂的地方。

很快喬希小學畢業了。中國開始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改革開放的大好政策讓人民看到了中國的美好前景。人們信心百倍、干勁十足地奮力拼搏著,經濟飛快地發展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明顯提高了,中國的明天充滿了希望。中國的一切開始步入了正常的軌道,教育成了發展的重點,學校的辦學條件越來越好了,一些重點學校成了學生們競爭的目標。

喬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當時上海最好的重點中學——匯通中學,成了一名中學生。

喬希長高了許多,看起來有點瘦弱。臉變成了白白淨淨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的、眼楮顯得更大了。

以前在下窪村的小喬希,臉總是紅潤潤的,兩個臉蛋圓乎乎的,被桂枝打扮得像個小花蕾似的,活潑地奔來跑去,整個村子都能听到她快樂的笑聲。現在雖然有爺爺的百般疼愛,可喬希生活得並不快樂。一個失去雙親的孤兒,她的生活空間是不完整的,沒有父母的愛,她的靈魂深處總有一種渴望。尤其是看到別的孩子幸福地依偎在父母溫暖的懷抱中撒嬌,她就非常羨慕地望著他們,一種難言的傷感困擾著她。在她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楮里,總籠罩著淡淡的憂郁,缺少一個十幾歲孩子應有的活潑和開朗。

喬文已經快八十歲了,精神還很好,但畢竟是精力不行了,不能繼續在醫院坐診治病了,現在已經退休在家了。

喬文退休後,就在家里專門給希兒做飯。他的徒弟們經常來探望他,一些粗重的體力活,徒弟們都替他做了。這樣,除了給喬希做飯外,余下的時間喬文就根據自己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撰寫一些有價值的書稿。

一天,喬希去上學了,喬文正在整理書稿,喬文的徒弟周剛來了。周剛說︰「師傅,現在正在糾正一些過去的歷史錯誤,听說第一醫院也在整頓了。王春明已經被撤職了,一些老醫生強烈要求衛生局嚴肅處理王春明。並要求調查解決前任院長——喬恩棟的問題。他們都認為恩棟是被王春明間接害死的,如果不是王春明假公濟私陷害恩棟,把他安排到內蒙古支邊,恩棟也就不會出意外了。」

提起兒子,喬文一陣難過,兒子一家的不幸遭遇,在一定程度上與王春明有著直接的關系。喬文非常痛恨王春明的卑鄙無恥。他說︰「當年恩棟被派到內蒙古支邊,王春明趁恩棟不在上海,利用卑鄙的手段的欺辱了盈如,盈如含恨跳進了黃浦江。恩棟在失去愛妻的悲痛中,卻無法為盈如討回個公道,極度的傷心、無奈與悲痛,使恩棟心灰意冷,決意永遠不回讓他傷心痛苦的上海了。盈如和她的父親死得太慘了,我們一定要為盈如和她的父親討回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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