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說︰「爺爺,現在下窪村的變化可大了,我大旦哥結婚住的是新紅磚瓦房,可氣派了。我二旦哥也出息了,在青城市領著一幫建築工人蓋高樓,我去的時候他可忙了。」
宋媽媽的臉上又有了笑容,拿著毛線說︰「內蒙古的毛線就是好,手感很綿、很絨,是好毛線。我把毛衣織好了,等過春節的時候穿。」
吃過午飯,喬希要幫宋媽媽收拾餐桌,被宋媽媽攔住了,說︰「希兒,你這一路一定累壞了,快陪爺爺坐在沙發上說會兒話,宋媽媽自己收拾就行了。」
喬希和爺爺坐在沙發上,喬希為爺爺沏了一壺明前龍井,爺爺飯後喜歡喝茶。喬文說︰「希兒,我們家世代都是醫生。你能學醫,爺爺很高興,也很欣慰,我們家傳的事業又後繼有人了。你好好學吧,醫生永遠都是一個高尚而受人尊敬的職業。爺爺是一個中醫,一生都在從事著對中醫的研究,我認為中醫只有在中國本土才會不斷的發展和完善。中醫的發展和進步更離不開中華民族,只有中華民族才會真正理解和需要中醫。多年來,你二叔和二爺都勸我帶著你去英國定居,說是英國的生活條件要比中國優越得多。爺爺並不是不向往優越的生活條件,而是爺爺不願意離開自己的祖國。外國的生活條件再好,我們生活在異國他鄉也是寄人籬下,不會真正生活得舒心。只有我們中華民族強大了,我們的祖國繁榮富強了,我們中國人才能在世界上抬起頭了,不被別人歧視。我們每一個炎黃子孫都應該為我們民族的強大而奮斗。當年你的爸爸和媽媽就是為了這個目標回到祖國的,我們一直都盼望著我們的民族能早日強大,我們的祖國能早日繁榮富強起來。我和你爸爸給你們兄妹取名的寓意就是希望中華民族能充滿希望。也希望你們兄妹能熱愛自己的祖國,願意為我們民族的強盛而努力奮斗。」
爺爺的話讓喬希很振奮,更激發了她的愛國熱情,她本來就對中華民族最普通的人民充滿的感情。她要努力完成學業,將來為了民族的強大做出貢獻。
宋媽媽為喬希準備好了一切需要帶的東西。喬希從內蒙古回到上海一個星期後,就準備去北京醫科大學報到了。爺爺和宋媽媽都去飛機場送了她,喬文不放心孫女一個人去北京,讓自己的徒弟周剛把喬希護送到了北京。
喬希成為了北京醫科大學的一名新生。剛進校門的喬希就成了老生們關注的對象,都知道八三級新生中有一個從上海來的漂亮女孩兒。
喬希所在宿舍一共住了六名新生,這六名新生都是同一個班級的新同學。其中兩名是北京姑娘、一名是江蘇的、一名是山東的、還有一名是內蒙古赤峰,再有就是上海來的喬希了。六名同學中只有內蒙古赤峰來的孫波鈴是農村的,其余同學全是來自城市。
孫波鈴從穿戴到言談舉止上都與其他五個人有著很大的差別,這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卑感。
喬希正好分到了孫波鈴的上鋪,她听說孫波鈴來自內蒙古,就有一種親切感。孫波鈴說話時帶著很濃的赤峰口音,穿戴也很土氣,而在她本已很土氣的衣服上竟然還打著補丁。這使她與其余五個穿戴漂亮洋氣,滿口流利標準普通話的姑娘們比起來,真像是一只丑小鴨和一群白天鵝站在了一起。
孫波玲的自卑感使她不像其他姑娘一樣能說、能笑,而總是憂郁寡歡、沉默不語。喬希非常理解她此時的感受,她知道孫波鈴正處在一種深深的自卑中,很容易受到傷害。喬希就主動接近孫波鈴,希望孫波鈴能接受自己,願意和自己成為朋友,自己可以幫助她走出自卑。
兩個北京姑娘都來自北京市區,一個叫王曉林、一個叫蘇榮,說起話來帶著一股濃濃的京腔,有著首都北京的優越感,顯得有些傲氣。
山東姑娘叫郝英萍,海邊濕潤的氣候使她皮膚細膩白淨,兩只眼楮不很大,總是笑眯眯的,給人一種甜美的感覺。郝英萍性格活潑開朗,總是能听到她的歡笑聲。她說話風趣幽默,總能把周圍的人逗得笑聲朗朗,和她在一起讓人輕松快樂。
蘇州姑娘柳青是個性格內向的女孩兒,很少听到她笑出聲來,不管多高興也只是笑得眯起了眼楮,還用手把嘴捂住,連牙都不露出來。很是含蓄,就像是一個大家閨秀。幾個姑娘很快相識了,有了一定的了解,成了親熱的伙伴。
幾個外地姑娘都是第一次來北京,早對這個文明古都向往已久,問兩個北京姑娘有什麼著名的名勝古跡,商量著先去什麼地方游玩。而孫波鈴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抱著一本書看,沒有參加姑娘們的談話。她也看不到心上,姑娘們的話她都收到了耳朵里了,可她卻一語不發。
喬希走過來,笑著把她手里的書拿開,問︰「孫波鈴,你最想去北京的什麼地方?我們明天一起去。」
孫波玲看著喬希臉上帶著親切真摯的笑容,正看著自己,一點輕視的意思也沒有。她就沖著喬希靦腆地一笑,說︰「我一直想去天安門看看。」
孫波鈴那濃濃的赤峰口音,使她說完話後似乎還有一個余音未盡,讓她說的話听起來有一種特別的磁感,喬希覺得很好听。喬希對孫波鈴說︰「我覺得你說話的聲音很好听,我很喜歡听你說話。」
孫波鈴的臉一下子紅,她不相信地看著喬希,以為喬希是在譏笑自己。當她看到喬希那雙真誠的眼楮,她相信了喬希的話。她說︰「你們都會說普通話,可我說話總帶著家鄉的口音,一時也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