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尖銳的電話聲,在還拉著窗簾的房間里,猛地響了起來。
舒暢頓時就倏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擁著身上的暖實的羽絨被,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側頭朝著那還在固執的發出惱人鈴聲的話機看過去時,終于清明的眼眸里,盛滿了錯愕和困惑。
棗紅色的實木家具,歐式手搖式的仿古話機,橘黃色的落地燈,以及咖啡色的地毯……
這……這不是蘇信家嗎?
或者準確的說,這里以前也是她的家——她和蘇信結婚後住了3年多的房子。
可自從他們離婚後,這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現在,她又怎麼會在這里?
她不是已經死在了車禍中的嗎?
難道她被救了?
不對!
舒暢立即掀開被子,看向自己的手腳身體,確認所有的地方都好好的,連塊擦傷的傷疤都沒有。
要是是被救回來的話,不可能這麼完好無損。
那,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尖銳的電話,終于因為沒有人去接,而停止了它的吵鬧,重新安靜了下來。
舒暢的大腦卻再也無法沉靜了。
目光落到床邊地毯上那雪白的拖鞋,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
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一雙拖鞋。
還是當年求學期間從法國帶回來的,一直穿了好幾年,也不舍得扔掉,嫁給蘇信後,也跟著她來了這個新家。
現在居然又在她眼前出現了。
而她卻明明記得這雙鞋,在那個離婚前一天的中午,被鮮血染紅了的。
是蘇信又把它洗干淨了放在這里的,還是?
他到底想干什麼?
正當舒暢怎麼也想不通的時候,停歇了不到一分鐘的電話,又二度尖銳的響了起來。
舒暢看著那金色的電話話筒,好一會兒也沒打定主意要不要接。
可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也太讓她想不明白了。
唯一能解開這些謎底的人,只有蘇信。
凝眸冷靜了一下,毅然地接起了電話,放到了耳邊。
還未開口,話筒那頭,冷淡平靜的聲音就已經先一步傳了過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是他,蘇信!
盡管已經三年多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了,可舒暢還是能清晰的辨認出他的聲音,就好像這個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的那種種‘深刻’的記憶一樣,永生無法磨滅!
胸口尖銳的恨意,如喧囂的塵暴一樣,幾乎都要克制不住的沖破她單薄的胸膛,破喉而出。
可她還是忍住了!
三年多的恨,不是一朝一夕!
現實早就教會了她如何沉默和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