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天暴躁的拂袖,從夏米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憤恨道︰「夏米,砸了相機,太便宜這母女兩了。」.
林彥微微皺眉,幽深的目光投向夏米,也很不贊同夏米的行為。
「唉……」夏米雙唇間輕輕溢出一絲氣流,雙臂環胸,居高臨下望著蜷縮在牆角的兩母女,挑了挑眉︰「怎麼辦?大爺不放過你們。」
純澈如水的眸子無辜的瞠大,夏米眨了眨眼。
「你們如果敢對我們怎麼樣?小心我上公安局告你們。我們家老爺子還在位置上呢,你們敢放肆,試試看?」蘇太太顫抖的肩膀出賣了此時的慌措,不過官太太的架子還是撐足,挺直了瑟瑟發抖的脊背。
「好怕哦。」夏米抱緊手臂,抖了抖,眼角余光掃過床上的男人,純淨的眸子里滑過一絲憂慮。
一提這茬柳奕天的火就竄竄直上,如果不是良好的教養,讓他不打女人,他早就將這人面獸心的母女兩拖回警局暴揍了刻。
「媽的,藍訣被你們弄的現在還昏迷不醒呢,蘇太太,如果藍訣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準備好草席為自己收尸吧。」林彥煩躁的一腳踹在身旁的矮凳上,指著現在還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藍訣,嗜血的眸子里,噴射出冷冽的寒光,冰火兩重天,交織射向蘇琦母女兩。
蘇太太身前衣著單薄的蘇琦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紅腫的眼眶像小兔子一樣楚楚可憐,林彥收回打在她身上的視線,冷嗤一聲。
「林彥哥哥,我保證訣哥哥沒事的。」蘇琦顫栗著迎上林彥嗜血的目光,舉起手發誓。
「哼。」林彥鼻腔內冷哼,眯了眯眼︰「最好是這樣。」
「媽。」蘇琦就著眉,轉身用胳膊蹭了蹭蘇太太。
蘇太太臉色依舊不太好,也松軟下來,弱弱開口︰「他沒事,再過半小時就能醒過來。噱」
聞言,夏米三人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趁機,蘇太太掩唇干咳兩聲,將視線投向夏米,底氣不足試探著說︰「我們可以走了嗎?」
夏米撇了撇嘴,好像在說我也愛莫能助,然後看向了柳奕天和林彥。
「你想的倒是美?給人開了一槍然後說對不起打歪了。」柳奕天冷著臉咆哮︰「你當我們是籠子里的小白鼠,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啊。」
「你……你們想怎麼樣?」蘇太太摟著蘇琦步步後退,嗓音顫抖︰「別太過分啊。誰家不是在官場上混的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相機都被你們砸了,別太過分啊。」
我還就過分了,你能怎麼著?」蘇太太不見棺材不掉淚,還真是惹毛了柳奕天,眼見柳奕天就要伸手出去,手卻被人拽住。
柳奕天沒好氣白了林彥一眼︰「給我松手。」
林彥朝他搖了搖頭,柳奕天煩躁的甩開林彥的手,一拳砸在蘇太太臉邊的牆上,「踫」的一聲,將蘇太太的心震得七零八落,若不是蘇琦在背後攙扶著,她就快順著牆壁縮到冰涼的地板上了。
「這麼就放了她們,確實是便宜了點。」一直依著牆壁莫不吱聲的夏米直起身,斜睨了一副小雞護母雞的兩母女,爬了爬臉頰邊的碎發,淺淺的梨渦蕩漾開一***水紋,滴落在蘇琦緊張不安的心尖。
夏米撢了撢落在肩頭的灰,在眾人不解的目光里從隔壁的房間捧出一塊黑色的硯台,嘴里贊嘆道︰「蘇太太,你家這酒店不錯啊。中西結合,居然還能淘到這樣的寶貝。」
夏米將硯台端到林彥身邊的桌子上放下,拿起旁邊的毛筆沾了沾墨汁,漫不經心說道︰「這是清中期還是明中期的?想不到蘇太太一身珠光寶氣,卻意外的還是一個瓖著鑽的文人雅客呢?」
蘇太太看著夏米眉宇間毫不掩飾的譏誚,暗暗握緊拳頭,這小妮子詭計多端,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壓下心頭的火氣,讓她逞一時口舌之快。
夏米看著其敢怒不敢眼的樣子,繼續狐假虎威,甩了一張宣紙平鋪在桌子上,努了努下顎,示意蘇太太過來。
「你要干什麼?」蘇太太滿臉戒備的看著她。
夏米撇了撇唇,咬字清晰「放心,我對你沒性趣。」
「不過……」夏米目光流轉,帶著不屑在蘇太太全身掃過,唇角勾起淺薄的笑意︰「估計沒幾個男人會對一個全身傷疤的假人有性趣。」
「你……」蘇太太咬牙切齒,像噴火龍一樣瞪著夏米。
「敢于直面妊辰紋的女人,才敢面對慘敗的婚姻。」夏米話鋒一轉,將毛筆塞進蘇太太手里,嗓音冷冰︰「與其有閑工夫做這些手腳,不如想想是不是該在胸口再動一刀,才能鎖住你荒蕪的墳墓。不過手術費不便宜,還是留著點,蘇家沒落的時候,不見得人家還記掛著你。」
「你……」蘇太太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我什麼我。」夏米眯了眯眼︰「我說你寫。」
夏米捻起墨香味濃重的宣紙,放下鼻尖嗅了嗅,不禁皺了皺眉,還真是臭。
林彥接過她手里的宣紙,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嫂子果然犀利,蘇太太擺了大半輩子官太太架子,我第一次看她屁滾尿流,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夏米挑了挑眉︰「我不過是只狐狸而已。」
「喂,你們別顧著說,藍訣怎麼辦?」柳奕天打斷兩人。
「當然是好好伺候他。」夏米轉眸,迎上明媚的陽光,從林彥的角度看過去,只見她伸開雙臂沐浴在微黃的光暈里,明明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和煦的陰影,他卻無端感到一股寒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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