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越來越沒有範兒了。」夏米看著他緊繃的俊臉,身子軟下來,貼著他強健的胸肌。原本心里說著不打擊他,舌尖一溜還是沒忍住.
藍訣嘆了聲氣。發現自己今天把一年的氣都嘆完了。他撫著她柔軟的青絲,喃喃出聲,「我楚河漢界還沒過,你媽先擺上了鴻門宴。我現在就是一盤死棋,走錯一步都可能被將軍。」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夏米嬌嗔著一拳砸在他胸口,「我媽就是想替女兒出口惡氣,所以刁難你。放心,她不會拆散我們一家三口的。」
「我看懸。你媽估計在美國待久了,沒有中國人的傳統思想。」藍訣還是不太放心,一顆心浮浮沉沉,沒有著落廓。
誰說胡思亂想是女人的天性,看著此時此刻的男人,夏米只差長嘯問天了。「我媽挺傳統的,除了當年違逆我外公的意思,和前任丈夫也就是我姐她爸私奔外,其他方面都是傳統的中式思想。地道的中國貴婦。」
「就私奔還傳統?」藍訣怔怔看了夏米一會兒,目光呆滯沒有焦距。
「撲哧……」夏米笑出聲,細膩的小手撫平藍訣額頭上的皺眉,「我不嚇你了。」
藍訣緊了緊胳膊,垂下頭,一張笑靨在自己眼前放大,他蹭了蹭夏米甜甜的臉頰,「因為是你,所有輸不起。總想著要做的滴水不漏,好讓阿姨滿意。」
「我懂。」夏米微嗔著親了親他的側臉,眼底有濃濃的情義化開。
夏米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懷里窩著,輕聲說,「我親生母親走的早,記事開始就只記得一個媽媽。但是每到親生母親的忌日,媽媽都會帶我去上香。從小到大,我媽除了沒生我以外,其他的和親生的沒有什麼區別。和你分手後,我發現懷了朵兒,等到肚子越來越大的時候沒辦法只能休學……杰」
她的話讓藍訣心頭一緊。夏米頓了下,狠狠瞪了瞪他,然後用勁朝白女敕的臉上擰了擰,才稍微消散了一些心頭的氣氛。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還不知他在哪個狐狸窩里翻雲覆雨呢!
藍訣眸底涌現深深的心疼,他帶著冰涼的手指摩挲著夏米紅潤的眼眶,在她瞪大的雙眼里,薄唇在她顫抖的羽睫下印下一吻。
「討厭……」眼淚還是沒有忍住,撲扇而出。細碎的淚,滑過藍訣冰涼的唇,帶著滾燙的溫度,鑽進他薄薄的唇間,有些咸……
夏米忍了又忍,才找回原本的基調,「我本來轉學的事就沒有和家里交代。後來是姐姐和媽媽背著爸爸找到我,守著我。可是後來我爸還是發現了,一氣之下,他跟我斷了父女關系,這幾年都拉不下臉。」
藍訣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發絲,眼角的淚無聲滑進她的發里。沙啞的嗓音像是烏鴉的抽噎,「你真傻。」
夏米模了模脖頸間的液體,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很咸。她瞪著他,他居然說她傻。她抬起手,狠狠揪著他細碎的發,「我就是傻。腦袋被門夾了,才幫你這種人渣生孩子。」
夏米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你放手,反正人這一生總會看走眼,愛上個一兩個人渣。」
藍訣先是無奈,他心疼她的話,怎麼听到她耳里就山路十八彎,變了味道呢。不過後面那句他自動忽略,就抓住了一個精髓。
他自然是不會松手,臉深埋進她的脖頸,薄薄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蝴蝶骨上。這是她的軟肋。
不出意外,夏米縮著身子討饒呢。
「沒良心的丫頭。他捏了捏她透著涼意的臉蛋,忽然輕輕道︰「對不起。」
夏米愣了愣,放棄掙扎。隔了好半響,柔柔的聲音輕輕的低喃︰「看在朵兒乖巧懂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你搞定我媽的同時,順帶把我爸也拿下吧……我已經有四年沒吃到我爸親手做的紅燒魚了。」
「呃……」藍訣爬了爬頭,「你爸段數不敵你媽吧!」
「我媽家庭印象力排首位。我爸平時沒事就練練劍道啥的,充當長期看護、守衛的。」夏米隨口一說。
「……」
「藍先生?」好久沒听到回復,夏米扭過頭,故意板起臉挑眉。
藍訣無奈,誰叫他做錯事在先呢?他哀嘆了一聲,大有趕赴沙場的壯烈,「我還是繼續為醫院做貢獻吧。」
夏米皺了皺眉,把他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然後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家醫院的股東是我姐夫。你順帶還真是把我們全家都‘對付’了。」
「罷了。」藍訣翻了個白眼,「誰叫我誤入龍門陣了。」
「放心。我爸瘋瘋癲癲的個性和歐陽鋒有的一拼,武功可是差得遠了。」夏米拍著胸脯打預防針。
「你別說了。我對養育了夏米小姐的偉大家庭越來越感到後怕。」
兩人輕快的斗嘴聲中,似乎醫院里沉重的氣息也緩慢下來。
黑夜漸漸消散,窗外風光無限,可是窗內似乎不是太好。
夏米耷拉著腦袋從藍訣身上爬起來,看著媽媽怒其不爭的臉,訕訕擠出抹微笑。趕著老媽開口前溜進了衛生間。
「阿姨,你來的好早。」藍訣也爬了起來,有些拘謹。
「你腿腳不方便。還是讓人幫忙吧。」蘇琴心示意門外的護工進來。
「媽,你準備早餐了嗎?」夏米一出來不爭氣的肚子就咕咕叫,她諂媚的看著老媽。
「還不過來,我給你做了壽司。」
夏米歡天喜地的叫了一聲就沖到了椅子邊。
「看你猴急的樣。」蘇琴心給她倒了杯豆漿。
夏米嘴里塞滿了壽司,依依呀呀擠出幾個字,「能把壽司做成墨西哥雞肉卷的也只此老媽一家了。」
蘇琴心也不和她計較,只是目光在夏米身上游離,最後滿吞吞說,「看你腿腳挺利索的。也就不用在醫院里霸佔病床了。等會和我回家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