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夜里已經很熱了。夏米側躺在床上,單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听見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微微擰了擰眉,伸腿一踢,心事重重的藍訣就滾到了床下。
一聲悶響,如同發潮的鞭炮發出的響聲。
夏米不妨自己腳力如此之大,緩緩用一只手,直起身子,扭開床頭的燈。
她眨了眨朦朧的雙眼,眼前好像蒙上一層薄霧。
一撇頭,正好對上藍訣哀怨的目光,心虛的抿了抿唇。
藍訣不顧自己骨架松散的盆骨,竄上了床,關切問,「怎麼了?朵兒妹妹……弟弟,不乖嗎?茆」
「那個,」被他這麼一問,肚子里的饞蟲好像突然醒來,剛剛經歷一場消耗體力的晨運,夏米舌忝了舌忝唇,一圈一圈順時針揉著肚子,「朵兒弟弟說他餓了。」
「弟弟餓了呀!」藍訣碩大的腦袋擠到夏米跟前,俯子,側耳挺了挺肚子的動靜。拍了拍胸膛,「想吃什麼,告訴爸爸。」
夏米閉起眼楮認真的想了想,雙手模上他細碎的黑發,笑著說,「弟弟想吃爸爸做的炸醬面。」
「好 。」藍訣挽起胸口,殺到廚房。利落的將廚房里準備好的食材拿出來,開火,煮面。
夏米杵著下巴,看著廚房里醉心于廚藝的男人。自從胃口好了以來,每天少吃多頓,夜里基本都會餓醒。藍訣為了不麻煩柳姨,總會提前將冰箱里塞得滿滿的。
「面來了。」小二哥不出片刻就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面,聞著鹵子散發的味道,夏米舌忝舐了一圈唇,大快朵頤起來蚊。
「你慢點。」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藍訣無奈的勾了勾唇角,將肉湯推到夏米面前。
夏米就著喝了口湯,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將面推到了他的跟前。
藍訣看著剩下的半碗面,挑眉問,「吃飽了?」
夏米意猶未盡的舌頭在嘴唇上調皮的轉了一圈,她沒記錯的話,他今天吃的不多,夏米點了點頭。
藍訣也沒在意,從她手里接過碗和筷子,三下兩下就將剩下的面條解決干淨。
「朵兒弟弟說爸爸辛苦了,讓媽媽洗碗。」某男厚顏無恥的把碗筷推到夏米面前。
「朵兒弟弟明明已經睡覺了。你假傳聖旨。」夏米嘟嘴。
「媽媽不能偷懶,要給弟弟做榜樣。」藍訣推著她起身,洗碗就當是飯後運動了。看著她微微浮腫的雙腳,他眉心一跳。
「你明明說是妹妹的,怎麼現在又改口叫弟弟了?」藍訣細心的將盆里放滿熱水。
聞言,藍訣嘆了口氣,略微惆悵的從身後張開雙臂,將夏米笨拙的身子摟進懷里,「我們家朵兒估計是跟黎瑾軒跑了。所以前車之鑒表明︰我們家的基因還是生兒子安全。」
夏米額頭三條黑線,敢情他一晚上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就在思考這個。
身後又飄來一聲嘆息,如同輕盈的羽毛拂過心尖。
「怎麼了?」夏米問。
「可憐我起好的名字。」
「什麼?」
「藍花。」
「……」
「沒人和你說過這名字很**絲嗎?」半響,夏米胸口的氣息才順暢起來。
「難道夏朵兒很白富美嗎?」
「……」
「跟何況花朵,正好是一對姐妹花。要怪也只能怪你。」
「我……藍訣你……你腦子進水。」夏米轉身沾滿洗潔精泡沫的手,一拳砸在藍訣胸口。
藍訣憋著笑將夏米閃爍著晶瑩剔透光芒的手圈在自己手心,低頭含笑,磨蹭著她的鬢角,「其實很好听的,蘭花淡雅高潔,空谷幽蘭,即清且艷。」
「艷艷艷。」夏米擰了他的胳膊,「你還說,那是不是因為你換了輛***包的蘭博基尼,兒子就叫藍博基尼好了。」
藍訣微微一笑,嘴角的紋路蕩漾開,「藍博基尼,這名字不錯,還特別。百度里搜不到重名的。」
「……」
——————
八月
藍訣和夏米像被霜打了一樣,盯著面前的B超機足足一分鐘,同時回頭瞪了孟刈一眼。
「庸醫。」
「蒙古大夫。」
夫妻倆同時嗤之以鼻,十分唾棄孟刈的專業素養。
「喂,做B超對我這個全能來說根本是大材小用,好不好?」孟刈回瞪他們倆。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藍訣目光冷冽的瞪著孟刈。
「再說一百遍還是這樣,臍帶繞頸。越快越好,挑個日子剖月復吧。」
「你以為上菜市場挑菜呀,還挑個日子剖月復。」藍訣一把抓住孟刈的胸口。
「就明天吧。」夏米平靜的說了一句。
藍訣不解的看著她。
夏米走近,扯了扯他的袖口,藍訣松開。孟刈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理了理自己跟酸菜一樣的前襟。
「明天吧。正好你兒子不用成為處/女男。」夏米淡定的補充。
藍訣and孟刈︰「……」
「不過,臍帶繞頸是什麼意思?」夏米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就是小家伙在你肚子里抗議,再不出來就……」孟刈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
藍博基尼是獅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