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輕了腳步走到老爺子身後，老爺子正專注的盯著棋盤，劍眉微蹙。他的黑棋所剩無幾，正在犯難.
顧希堯挑唇一笑，伸臂拿起棋盤上的黑車，啪的一聲落下。「將軍。」他轉頭看向爺爺，微微一笑。「爺爺，這招釜底抽薪可還是您老人家教我的。」
顧老爺子訕訕的笑，伸手拍開了他的手臂。「就你小子搗亂，老徐，這一局不算啊。」
徐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本就是娛樂，誰也沒放在心上，一盤棋也不贏房子贏地的。「這是你孫子？」
「是啊，和你提過的在A市任職。」顧老爺子含笑，對這個孫子是極滿意的。「希堯，這大雪天的，怎麼還趕來了，路上滑多不安全……」
「這不是走了一多半才下了雪嗎。」顧希堯淡笑著回了句，然後伸手拉過一直杵在一旁的笑恩。「爺爺，徐爺爺，我結婚的時候你們二老還在北戴河療養，今兒不是帶著媳婦來見見二老嗎。」
「爺爺。」笑恩眉目含笑，柔聲細語的喚了聲，然後又轉頭看向徐老爺子。「徐老，別來無恙。」
「你們認識？」顧老爺子錯愕砍。
徐老爺子臉上堆滿了笑，額頭的褶子都聚在了一處。「環宇集團的林總，去年我到A市監管水利工程的時候打過交道，是個精明的小丫頭。」徐老爺子指了指笑恩，眼中難掩贊賞之意。
「徐老過獎了。」笑恩淡淡的笑，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倒是顧老爺子一雙精明的眼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老徐很少夸獎什麼人，竟然當著他的面稱贊林笑恩，想必這孩子必有過人之處。
「你們祖孫聊著，我先回去了。」徐老爺子十分識趣的起身向外走去，身後顧老爺子還喊著「今兒的棋不算，明兒繼續殺幾盤。」
「都別站著了，坐吧。」顧老爺子招呼兩人坐下，保姆阿姨端了茶上來。顧老爺子端起茶杯抿了口，然後看向顧希堯，「我這陣子一直在北戴河療養，也沒有顧得上你。工作的事，還順心吧。」
「還好。」顧希堯輕描淡寫了句。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自己的孫子有幾把刷子他還是知道的玩。
「老首長，可以開飯了。」保姆阿姨走過來，溫聲說了句。
「先吃飯吧，知道你要來，做了你最喜歡的鱸魚。」老爺子率先起身，向餐桌走去。
笑恩一直沉默低頭，跟著坐到餐桌旁。彩色和口味與在顧家吃的飯大同小異，笑恩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是顧希堯的口味，從此並不難看出他在顧家的地位。
飯菜大多以魚肉海鮮為主，顧老爺子的保姆自然不了解笑恩不喜葷膩，唯一一道素菜還擺放在顧老爺子跟前。
「爺爺，您吃這個，紅燒排骨，您老最喜歡的。」顧希堯端起紅燒排骨遞到老爺子面前，卻不著痕跡的將老爺子跟前的拿到素菜置換到了笑恩手邊。笑恩微愣，側頭瞥了顧希堯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顧老爺子也是明眼人，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
午飯後，顧希堯要陪老爺子殺幾盤，老爺子卻說想去園子里遛鳥，顧希堯自小就不喜歡跟著爺爺遛鳥，老爺子便隨口說了句那就讓你媳婦陪我去吧。顧希堯蹙眉，方意會到，原來老爺子是故意想支開他。
「爺爺，恩恩坐了一上午的車，讓她先寫著吧，我陪您去，咱們祖孫也好久沒說體己的話了。」顧希堯笑嘻嘻的攬過了老爺子的手臂。
「又不是女人家，還說什麼體己的話，我可怕你那冷臉嚇壞了我的寶貝雲雀。」老爺子含笑拍開了顧希堯的手，轉而又看向笑恩。
顧希堯面色微微一變，知道老爺子是打定了主意要拉走笑恩，他只是猜不出老爺子此舉的目的，便越發不安。在這個家中，藏得最深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爺爺。
「恩恩，你陪爺爺到園子里坐坐吧，外面風大，多添件衣裳。」他終究是沒有撥了老爺子的意。
雖是冬日，但園子里的精致倒是不錯，松柏挺立、怪石嶙峋。顧老爺子手里拎著鳥籠子，一副悠哉的模樣。「希堯那小子向來對這些花花鳥鳥的不感興趣，只好委屈你陪我這個老頭子出來了。」
笑恩淡笑，卻沒有回應。她心里自然清楚，就算希堯對花鳥感興趣，顧老爺子也一定會尋個其他理由將他支開。她不動聲色，只不過是在等著老爺子將話引上正題。
「林總的大名我也听說過，小小的年紀，不容易啊。」顧老爺子隨意的說了句，目光一直盯在籠子里的雲雀身上，甚至沒有看笑恩一眼。
「……」笑恩沉默，一時半刻會意不出老爺子這一句是褒是貶。
「你和希堯之間的事兒，我也了解一些。」顧老爺子在園子一旁的長椅上做了下來，將寶貝雲雀放在了一側。笑恩無聲的在他身側坐下。便听他繼續說了起來。「笑恩啊，你是商人，商人不是一向奉行重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一雙銳利的眸子掃了眼笑恩。
她輕笑，終于明白了些老爺子話中的意味。
「希堯現在對你好，這便是最重要的。至于曾經的過往，就不要再提了。笑恩啊，爺爺看你也是個明白人，何必自找煩惱。」
笑恩依舊淡漠的模樣，眸中卻蕩起層層波瀾。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姜還是老的辣，顧老爺子輕描淡寫的一句，就想將過去的一切都磨平了。
「爺爺，笑恩不太懂您的意思。難道您是想讓我講婚姻看成生意場，將希堯當做對手嗎？」
————
兩更四千完畢，謝謝閱讀，麼麼，親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