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
「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次?」林建山又變了臉子。
「我不嫁。」她毫無猶豫的重復。是顧希堯強-暴她,她卻要嫁他為妻,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那一夜恐怖的記憶、撕心裂肺的疼痛,猶如噩夢一般,無時無刻不糾-纏著她。不,她絕不會這樣屈服。
啪的一聲脆響,林建山一巴掌揮在她臉頰,力道之大,笑恩一個踉蹌便摔倒在身後的大床上,嘴角沁出一絲腥甜。她隨手抹掉,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她這副不屑的神情對林建山無疑是挑釁,他揚手一掌又要落下,卻被突然闖進來的藍彩芬攔住。「建山,有什麼話就不會好好和孩子說。」
「你看看她是好好說的態度嗎?簡直是湯水不進。」林建山憤怒的指著倒在床上的笑恩。「以後休想再由著性子胡鬧,婚禮之前,你別想在踏出屋子一步,給我好好反省。」他說完,摔門而去。
如以往一樣,藍彩芬並沒有跟著他出去,她靠在梳妝台邊,不急不緩的掏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燃,濃重的煙嗆味在屋內蔓延。笑恩蹙眉坐在床邊,臉色慘白,左臉頰高高腫起。她越狼狽,看在藍彩芬眼中,就越解氣。
「顧家在京中可是名門望族,別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是老爺子見了顧家人照樣得點頭哈腰的。這女人就是命,你就認了吧。」藍彩芬兩指手指夾著煙蒂,一邊說話,一邊吞雲吐霧著。
對于她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作風,笑恩早已見怪不怪了。在爺爺和林建山面前,她極力的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角色,背地里,冷嘲熱諷,甚至開口就罵,動手就打。有時,笑恩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我媽死的早,我是在藍姨身邊長大的。從藍姨身上,我學到唯一的東西就是女人不能認命。」笑恩的語調,依舊是淡漠的。卻有股不容人忽視的力量。
「你什麼意思啊。」藍彩芬變了臉色,將手中的煙蒂重重的掐滅。
笑恩不屑的笑,繼續沉默。如果這個女人懂得認命,安心的做林建山的情-婦,她媽又怎麼會被逼死。
藍彩芬開始抓狂,她討厭林笑恩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模樣。就和她死去的媽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虛偽。出身好又怎麼樣,還不是落得跳樓自殺的下場。
「林笑恩,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心好意安慰你,你還給我來勁了。我告訴你,顧家我們得罪不起,就算顧希堯是瘋子是傻子,你照樣得嫁。」
她一搖一擺,囂張的走了出去,砰地一聲摔上了房門。
屋內死一般的沉寂,笑恩再也沒有支撐的力氣,重重的疊在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從頭到腳將自己蓋得嚴實,猶如一只鴕鳥,真的希望躲起來,就可以避過風雨。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只有這一刻,她才敢肆無忌憚的哭,那麼脆弱的哭泣。她堅強的外表下,終究藏著一顆柔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