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願意相信,但拉米亞還是不得不承認目前的現實——拉米亞斯真的帶著她一個人便出擊了。(更新快八度吧)。
雖然被並不平坦的地面阻隔著視線,還看不見敵營,同樣也不會被敵人看見,但拉米亞很清楚,盡管他們行進得很慢,但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
一旦進入敵人前哨的視野,被他們發現我們兩個,會怎麼樣呢……
就算拉米亞斯再怎麼神勇,他也不可能一個人把敵營挑了吧?那他干嘛還要一個人來?難道是今天被那個大草包王子嗆了,不服氣所以來尋死?他沒這麼脆弱吧……
難道是……
糟糕,我怎麼忘記這個家伙用的是假名了!他不是姓特蘭尼亞嗎?難道他真的是間諜,現在打算抓了我回去邀功?不對,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要抓也至少抓個王子什麼的回去吧?
難不成帶我出來只是個幌子?到了離營地近點的地方就把我一刀 嚓了,他自己回去?
呃……好像我長的還不賴唉……
媽媽咪呀!難道是要帶我回去給他繁衍後代!不不不不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麼多天時間早就該被他先OO再OO然後又OO……
好像想太遠了……
該不會是被他弄回去送人吧?貌似在這種野蠻時代,女人是經常被當作貨物送來送去的……
因為一路都在胡思亂想的緣故,拉米亞不僅臉色一直變幻莫測,而且右手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腰間的刀柄。
「為什麼你從剛才起就一直在防備我?」拉米亞斯忽然轉過臉來的一句話差點便將她嚇出一身冷汗。
「沒沒……沒有呀!哈哈哈哈……」拉米亞一邊干笑著,一邊卻將刀柄握得更緊了。
拉米亞斯看了她好一會,看得她都開始感到心里發毛,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們不會兩個人去的。」
不會兩個人去?什麼意思?他真的……真的要殺掉我?他要在這里動手了?
不!我不想死!
打是打不過的,那就跑吧!
怎麼讓馬轉頭來著?拍脖子?不是。拉韁繩?噢!老天!你怎麼停下了?還是拍馬的?求你了,馬大爺!你就動一動吧!
「你在干什麼?」看到拉米亞忽然停在半路,拉米亞斯轉過了馬頭,在她身旁緩緩繞行。
「你……你放我回去吧,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回去?你知道臨陣怯戰是什麼下場嗎?只要我還沒有下令撤退,你要是敢讓你的馬轉回頭去,我就讓它馱一具無頭女尸回營。」拉米亞斯的這番話更是幾乎將她的魂嚇掉。
也許是看著拉米亞那面無血色的樣子有些不忍,拉米亞斯板著臉繞了她一會,最終輕輕嘆了口氣,重新讓她的馬動了起來,只不過仍然是向著敵營的方向而去。
「你為什麼非要帶上我?」又重新磨蹭了一段路,已經可以隱約看見前方營寨式的建築,拉米亞才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看看你的背後。」拉米亞斯頭也不回地應道
背後?
嗯?好大的灰塵……
難道……難道是追兵?草包王子終于醒悟,明白拉米亞斯企圖逃跑的真相了!不對……拉米亞斯怎麼還這麼悠哉?難道是他預先安排下的援軍?啊啊!原來是這樣!呼……害我白擔心了老半天……
咦?那旗幟好眼熟啊……
呃……紅底的黃色火鳥,那不是內斯特的旗幟嗎?那看來不是特意來支援我們了……
「看家伙看上你了,只有把你帶上,他才會跟來。」拉米亞斯忽然湊過來說的一句話又把她嚇了一大跳。
「看上……我了?」拉米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用和表情同樣古怪的腔調重復了一遍。
看上我了?哪個家伙?是男是女?呃……不會是內斯特吧……我不喜歡猛男的。不過……好像這二十幾年來我還沒有遇到過一次戀愛的感覺,是不是受那個混蛋外星人影響,荷爾蒙分泌失調了?不會吧……難道在我的大好年華,剛剛走出性無能誤區的陰影,又一腳邁入了性冷淡的泥塘?算……算了……就算是生理上的原因,也暫時無法接受男人作為戀愛對象,一想到就起雞皮疙瘩……
「你有時候的表情確實像個白痴。」拉米亞斯忽然出言打斷了她繼續胡思亂想。
拉米亞卻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用的盡是鄙視的的目光︰老娘正在考慮涵蓋心理學生理學病理學以及物理學的高深問題,哪會是你這個思想陳舊的小屁孩能懂的?
紅色的旗幟不多時便來到了他們身後,從眾多騎兵的身影里,一身赤甲的內斯特果然在一陣大聲吆喝中追到了近前,熾熱的目光首先便纏綿在了拉米亞的身上。
不……不好……果然是這個家伙……
還帶來這麼多人……本來他就比拉米亞斯強了那麼一點點,再加上這麼一大堆幫手,該不會把拉米亞斯就地正法了,再把我也「就地正法」吧……
「真是幸會呀,伐洛文斯男爵。」拉米亞斯若無其事地跟內斯特打了個招呼,才將他直勾勾的目光攬了過來。
內斯特有幾分懊惱地看了他一會,才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你就這樣去襲營?」
「我說了,是兩個人。」
「我指的不是人數!」內斯特發現拉米亞斯這分明是裝傻,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這種速度,是去郊游還是遛馬?」
「男爵先生,你今天才到這里,所以有一些事可能不太清楚。」拉米亞斯看起來並不介意內斯特的質問,慢條斯理地說道。
「什麼事情?」
「從這里,能夠看見斷背山嗎?」
內斯特抬頭看了看北面,點了點頭︰「可以。」
「既然可以,那你認為斷背山上的哨兵看不見你這些旗幟嗎?」拉米亞斯揚起馬鞭,向著幾面旗幟虛指了一下。
「這……」內斯特頓時語塞。
「斷背山上有不少山泉,你是否知道這又意味著什麼?」拉米亞斯又問道。
「……什麼?」內斯特的語氣不知不覺間緩和了很多。
「霧。」
「霧?」
「每當夜晚來臨,斷背山便會被霧籠罩,尤以黎明前為最。而那恰恰是哨兵警惕性最弱的時候。如果沒有壓倒性的優勢,襲營的目的無非是挫折敵軍士氣、試探敵軍整體情況,以及盡可能地殺傷敵軍後全身而退。可是我看你現在的陣勢,卻像是上門挑戰一樣,甚至生怕他們不知道你來了。也許你憑借自己的英勇,確實可以在短時間內鼓舞士氣,但只要你無法攻克敵軍的營寨,等到斷背山上的敵軍蜂擁而至,我真的懷疑你的士兵是否還能保持他們旺盛的士氣。」
「……」
「也許你覺得我僅僅帶一個女人出來,這點非常可笑,但我卻恰恰要告訴你,你的思想才是可笑的。難道你認為必須動輒千軍萬馬那才叫戰爭?哼哼,當去年冬天,伊佩利亞王倒在首都托內多的廣場上時,一名弓箭手便結束了他的戰爭。」
去年冬天?伊佩利亞王?阿爾美德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嗯……好像拉米亞斯是稱他為「北伊佩利亞之王」,難道說……這里的「伊佩利亞王」指的是他的老子?嗯嗯,很有可能,有空再向拉米亞斯慢慢問好了。
隨著拉米亞斯每說一個字,內斯特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凝重一分,當他听完這番話的時候,最終從心靈深處萌生出了一股挫敗感。
不知不覺中,內斯特竟然緩緩點起頭來。
「你看見了嗎?」拉米亞斯忽然伸手指向了北面的那座青山。
看什麼?
拉米亞揉了揉眼楮,也向那座「斷背山」看去。
嗯……風景確實不錯,這麼遠遠看去,比起武夷山差不了多少,又和少室山有幾分神似,三清山的景色也不過如此嘛,可惜花果山我還沒有去過……
呃……我又想哪去了……
與拉米亞不同,內斯特的表情卻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個欣賞山水景色的閑人。因為以他的目力,已經清楚地看到了那沿著東面山體自上而下飛散起來的一大片黑點。作為一名對軍事有著獨到認識的軍人,他立即判斷出了那是一大片驚起的飛鳥。
內斯特喊停了正在行進的隊伍,沉默良久,才搖頭苦笑道︰「再這樣繼續進攻,就完全是在消耗士兵的生命。」
「話說回來,」拉米亞斯聳聳肩,湊近內斯特,壓低了聲音,「你真的認為敵軍希望退兵?」
內斯特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麼打算試探敵軍的想法,也不是你提出的吧?」
內斯特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最終只是移開目光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拉米亞斯也嘆了口氣,又重復了一遍那令內斯特心中一顫的話︰「替殿下出謀劃策,真是辛苦你了。」
「五百重騎兵,五百弓箭手,五百重步兵?」拉米亞斯掃了一眼此時正從後方的煙塵中出現的重重身影,「帶著這樣的兵力出來,不是因為尋回兩個人那麼簡單吧?」
「嗯。」內斯特有些惆悵地點了點頭,「看來他們都白跑這一趟了。」
「也許不一定呢。」拉米亞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又催動他和拉米亞的馬匹,緩緩地向著原本的目的地踱去。
「即便已經看到敵軍增援東面,你還是要去?」內斯特卻對他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前面的岔路也可以往西。」拉米亞斯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卻立即讓內斯特眼前一亮。
內斯特忽然揮了揮手臂,對著傳令兵喊出了號令︰「全軍,緩速前進!」(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