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系統偵測到核心損傷,將啟動修復功能!
核心結構修復中……
完成比例25%……50%……75%……100%。(八度吧).
核心結構重建完成,開始分解阻滯積液……
阻滯分解完成,開始修復外層結構……
警告!外層結構嚴重損傷,將啟用保護模式!
保護模式已啟動。
生物機能轉入休止狀態。
開始修復外層結構,預估時間86400。
修復中……
……
……
……
修復已完成,保護模式關閉。
重新激活生物機能。
提示︰剩余能源低下,時間155520000內將無法再次啟動修復功能。
系統轉入待機狀態……
……
……
……
真是……一個漫長的夢……
拉米亞緩緩地睜開眼楮,昏暗的室內光線讓她一點也沒有早晨起床的感覺。
是夢嗎?我睡著了?
拉米亞忽然注意到了下半身傳來的一陣滑膩膩的感覺,她迷迷糊糊地用手肘撐著身下,將上半身支起少許,映入眼簾的正是羅莉塔那瘦小的身影,正在用雙手往她的小腿和腳掌上涂抹一些似乎是油的東西。
順著小腿向下,將女主人腳上的油料涂抹均勻,羅莉塔低低地嘆了口氣,向床頭扭過頭去,卻不由忽然呆呆地愣住了。只見原本應該安安靜靜躺著的女主人此時正用手肘支起上身,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羅莉塔沒有愣住太久,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極力克制著想要昏倒的沖動,跌跌撞撞地跑向門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奪門而出,甚至顧不得讓那一小只盛油的瓶子磕碎在地上。看那逃命似的架式,若不是這里的窗戶都用黑紗封住了,說不準她會直接跳窗出去。
拉米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那差不多是被撞開的房門,這才收回目光,開始確認起自身這同樣有些莫名其妙的狀況。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物,只在身上蓋著一塊白布,脖頸以下的皮膚到處都滑溜溜的,看來全被涂抹上了剛才那種油料。拉米亞抬起手臂嗅了一下,發現這種油料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卻令她覺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身下的床鋪也與她臥室里的迥然不同,又窄又短,僅夠一個人躺著不動,實在是像極了醫院太平間的停尸床……
嗯?停尸床?
拉米亞駭然地抬起雙手,在胸口模了模,確認沒有任何可疑的傷痕存在之後,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那真的……是夢嗎?為什麼如此真實?
不過,那如果不是夢的話,我不是應該死了嗎?
拉米亞甩甩腦袋,不再刻意去想這個問題,但那一段「臨死」之前深深印入腦海的記憶卻令她難以找到虛幻的借口。
從這窄小的床上下來,拉米亞差點摔了一個跟頭——現在她可是親身鑒證了腳底抹油對于開溜毫無幫助。
房間里看不到任何衣物,甚至連衣櫥都沒有,無奈之下拉米亞只得將那張剛剛覆蓋在她身上的白布像浴巾一樣在身上披起。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羅莉塔那幾聲零零星星的細碎語聲。
拉米亞斯的身影猝然闖入了這幽靜而且光線昏暗的房間,看到正扶著床沿勉強站穩的拉米亞,他也不由愣了一愣,躲在他身後的羅莉塔更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拉米亞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迅速走上前去,一把扯掉拉米亞身上的白布,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左乳,表情卻仿佛見了鬼一樣,嚴肅中透著驚異。
拉米亞斯忽然一把將一臉驚愕的拉米亞攬入懷里,重重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接著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語調說道︰「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我不知道……」
這個答案讓羅莉塔抖得更厲害了。
「我百分之一百地肯定,昨天你絕對是死人。」拉米亞斯一邊搖著頭,一邊解下自己的外套,給拉米亞披上。
拉米亞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在拉米亞斯的攙扶下重新坐回床上︰「昨天……我死了?」
「有人在後園里發現你的尸體,被刺穿了心髒的尸體。」拉米亞斯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我親自查看過你,那時候你肯定是死了,我從不相信受了這種致命傷的人可以逃過一死——即使現在我也不信。不過……你身上卻沒有了昨天所見的傷口……」
「我……真的……」拉米亞下意識地抬起手,再次模上自己的胸口,忽然猛地抬頭看向拉米亞斯,「有人……有個伯爵!有個伯爵要殺艾斯塔克!我听到了他們說的話,所以……」
「伯爵?」拉米亞斯微微一愣,突然將目光投向了羅莉塔,雙目中隱隱泛著一種不同以往的光芒。
「不!」拉米亞猛然渾身一顫,她敏銳地從拉米亞斯的舉動中猜到了他要干什麼,連忙死死地抱住他的右臂。
還呆呆地站在門口發抖的羅莉塔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已經大禍臨頭,即便是拉米亞斯在猶豫一陣之後吩咐她退下,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到鬼門關走了一圈,不過對于拉米亞斯最後那一句要求她守口如瓶的警告,她可絕對不敢小看,那可是關系到自己全家十幾條人命的警告。
在羅莉塔離去之後,拉米亞才松了一口氣,放開拉米亞斯的手臂,一邊盡力回憶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向拉米亞斯說出自己「死」之前所經歷的情況,同時俯身撿起那張被扯落的白布,擦拭腿腳上涂抹的油料。
待拉米亞講完之後,拉米亞斯沉思了一會,這才說道︰「你被‘伯爵’殺死在他的房間里,但尸體卻是在後園被找到。這麼看來,‘伯爵’擁有至少一個內應。你明白嗎?你的尸體只能藏在手推車里運送出去,而能夠在公館中推著手推車自由行動,卻不會引人注目的,便只有公館的僕役。」
「那個……是誰發現了我的……我的……」拉米亞皺了皺眉頭,她實在感到這種說法有些別扭,「……我的尸體。」
「負責後園巡邏的衛兵。」拉米亞斯忽然促狹地一笑,「再過四天就是你的葬禮,別把香油擦掉了,不然你會發出腐臭味的。」
拉米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擦掉腳上最後一點油料後揮了揮已經卷成一團的白布︰「現在我要擦干淨身上的,勞駕你識趣一點自己出去。」
拉米亞斯聳聳肩,站起身來,徑自向門口走去。
「等等。」拉米亞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將他叫住,「給我帶一套衣服來,還有……我餓了,我要吃飯。」
拉米亞斯點了點頭,走出門去,順手將門鎖上。
當拉米亞斯重新回到這里時,拉米亞正坐在床上,穿著他的外套,將那張已經顯得油膩的白布圍住下半身,像是一條拖地長裙。
「換好衣服就叫我。」拉米亞斯將為她帶來的一套衣物以及盛著食物的餐盤放在桌上,便又走出門去。
拉米亞看了看這頓熱氣騰騰的餐點,肚子已經不耐煩地咕咕抗議起來。不過她仍然先將衣服鞋襪穿戴整齊,再將門外的拉米亞斯叫進房來,這才兩眼放光地投身到殲滅食物的戰斗中去。
「如果你說的都是實情,那麼……」看著拉米亞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拉米亞斯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慢點吃,我可不跟你搶。」
「你懷疑我在說謊?」拉米亞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停下雙手攫取食物的流暢動作。
「你已經親身讓我見到了死者復生的奇跡,在這種事情上還有說謊的必要嗎?」拉米亞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嗎?現在住在公館中的伯爵,便只有威德海爾的諾薩拉伯爵一人。」
「你不也是伯爵。」拉米亞迅速咽下口中的食物,同時漫不經心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拉米亞斯聞言卻猛然渾身一震,不由死死握住了拉米亞的左腕,雙眼圓睜,「我從未向你說過……」
「嗯?我說什麼了?」拉米亞茫然地看了看拉米亞斯那青筋凸起的手背,看得出他此時手上的力道不容小覷,但她卻沒有感到一點疼痛。
拉米亞斯這才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用力程度,連忙松開了拉米亞的手腕,但仍然追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你也是伯爵……」拉米亞自己重復了一遍剛才月兌口而出的話語,也不由愣住了,「為什麼我會知道……」
對呀……阿修斯從未向我說過他以前的事。我也應該從來不知道他以前的爵位,可是……
拉米亞也愣愣地看向拉米亞斯,然而她立即看到了拉米亞斯臉上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她轉眼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她正握著一只青銅杯子,似乎是剛才有些口渴想要喝水來著。然而真正令拉米亞斯感到詫異的恰恰是這只杯子——這是一只不存在任何質量問題的杯子,但現在卻是被握著它的三只縴細手指擠壓得嚴重變形的青銅器皿。(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