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威爾海德守軍高漲的士氣,艾斯塔克沒有再抱速戰速決的指望。(八度吧百度搜索).但他也非常清楚只圍不攻是兵家大忌,仍然不時派出一部分人馬像操練似的攻城一番。于是,原本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決戰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消耗戰,原本每天要隨時听調的各級軍官也大多分派到了輪流的休息時間。
且不管這一戰會贏還是會輸,至少目前來看,拉米亞便不至于討厭這種消耗戰。盡管每天仍然會有傷亡出現,但那寥寥可數的人數與頭一天攻城時相比可真是天壤之別——而且這其中還以輕傷居多。當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她找到了像度假一樣的感覺。除了每天早晚按時去艾斯塔克那里報個到,偶爾處理一下有點復雜的賬目,她大多數的時間都可以自由度過。
想當年在C國的時候,每天累死累活不說,三天兩頭還要加班加點,要不就是這會議那學習,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年休假更是一天不落地統統被BOSS給折成了比工資還少的加班費……
一想起這段經歷,拉米亞連忙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不和諧的雜念驅逐出腦海,專心致志地繼續享受身周這純天然無污染的自然環境。
此時的拉米亞正躺在一處河畔的樹蔭里,懶洋洋地曬著那穿透枝葉的零碎陽光。由于時值冬季,大部分的木本植物都月兌去了葉片,但這里還是有少量的常綠植物存在,而她此時佔據的便是其中之一。
東西兩面的營地都是臨河而建,而她恰好是跟著艾斯塔克在西營駐扎,于是到河邊來曬太陽便成為了她的日常活動之一。如果不是因為河里免不了有些或在洗澡、或在洗衣的士兵,拉米亞倒真想下河玩玩,盡管天氣已經日趨寒冷,但只要不下雨,正午時分的氣溫還是相當宜人,河水也不會太冷。
據她這段時間里從「原住民」那里了解到的常識來說,雖然總體上南方比北方要冷一些——這一點令拉米亞判斷出了這片大陸屬于南半球——但溫差不會太大,南方的夏天就相當于北方的春天。看來如果不是這個星球的氣候差異很小的話,那便是因為這片大陸的南北跨度太小,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現在可沒有辦法去驗證。
拉米亞可不是這里唯一的女人,從那些士兵所處的位置,往上游一段望去,便可以見到幾名「伊瑪」的身影。當然,這些宗教人員不會像那些粗獷的士兵一樣赤身跳進河里洗澡,她們只是來河邊清洗衣物,洗澡用的則是用後勤隊取回營地的水——除了伊瑪,便只有高級軍官能夠享受這種用水規則,中下層官兵仍然需要自己的分組安排取水,或是直接下河去洗。
拉米亞曾經試過和這些伊瑪打招呼,但她們只是隔著老遠禮節性地向她微微躬身,並沒有與她進一步交流的意思,就像一些地位稍高的士民對待貴族時的禮儀。沒有逾越身為平民的尺度、為軍隊救治傷員,再加上全是清一色的女性,也許這便是這種特殊的宗教群體能夠與當權者秋毫無犯的原因,即便是敵方的軍隊,一般也不會輕易去冒犯她們。
「你在想什麼呢?」
身後傳來的一陣熟悉聲調令拉米亞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坐起身轉頭看去。
果然,是斯金那張掛著微笑的面孔。
「你不用操練嗎?」拉米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了一句。
「我還沒有自己的下屬部隊,所以是跟殿下一起操練。」斯金走到她的身旁,與她隔了一點距離坐下。
如果是拉米亞斯的話,這時候會靠著我坐吧。
拉米亞忽然冒出了這麼個想法,于是不經意地隨口問道︰「拉米亞斯去哪了?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斯金愣了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拉米亞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他也沒有回答,只是巧妙地將話題岔開︰「還不到十天呢。」
「哦……是嗎……」拉米亞聳聳肩,似乎有些尷尬。
「我這幾天一直想問你,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你是怎麼識破那封密信的?」
果然,就知道他要問這個!還好老娘拖了這麼多天,現在總算是編好了理由。
「因為我聰明唄。」拉米亞挑了挑眉毛。
「確實。」斯金微笑著點點頭,又接著問道,「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芬克斯坦的全名的?」
「這個嘛……」拉米亞故意拖了拖音調,「因為我曾經听過他的事情,你不是也听說過嗎?」
「是,我听說過他的事。不過……我是在你指出‘芬克斯坦•迪波恩’這個全名之後,才聯想到此事。」
「他那時不是說自己叫‘芬克’嗎?」
「哦?」
看到斯金故意露出那副不解的樣子,拉米亞不由感到有些不耐煩了︰「你把‘芬克’後面再補上幾個字母不就是……」
糟了!
「不就是什麼?」看到拉米亞猝然卡殼的樣子,斯金臉上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一絲不易捉模的表情。
完蛋!一時口快,竟然沒有注意到語言上的差別!
雖然讀音上「芬克」和「芬克斯坦」的前兩個音節完全一樣,但是在這里的語言里,它們在拼寫上卻完全不同,就有點像英語的「phy」和「f」可以發同一個音一樣。
失策失策!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正當拉米亞絞盡腦汁想要彌補這一失誤時,一陣叢雜的馬蹄聲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幾十個穿著黑色鎧甲的騎兵身影立即讓她看到了暫時退避的絕佳借口。
「拉龐!拉龐!」拉米亞連蹦帶跳地從草地上站起,向那些人影小跑而去,同時隨口喊出了其中一人的名字,「拉米亞斯回來了嗎?怎麼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那個被呼喊名字的騎兵愣了一愣,不過很快想起了這個女人是誰,連忙答道︰「隊長也剛剛回來,正在殿下那里。」
拉米亞果然沒有認錯,這些確實是拉米亞斯所率領的近衛軍騎兵。靠得稍近了一些,她便立即發現了一些異常︰這些騎兵的鎧甲上都或多或少地沾著污漬與血跡,神態也有些疲憊,看起來就像是在一場惡戰之後不及休整便立即行軍來此。
那些騎兵紛紛向拉米亞這里看了一眼,便接二連三地繼續向河邊趕去,看來比起呆在這里欣賞美女,他們更傾向于下河洗個干淨。
拉米亞則故意像忘了斯金的存在一樣,迫不及待地跑向她的馬匹,翻身上馬,立即頭也不回地向營地馳去。
將她的急切看在眼里,斯金只是無奈地笑笑,便悠然自得地躺進那片樹蔭,獨自佔有了它。
趕回營地,拉米亞循規蹈矩地在營門下馬,牽到馬廄,便立即向艾斯塔克的營帳走去。
當拉米亞到了艾斯塔克的營帳門口時,門口的衛兵竟然破天荒地攔住了她,分出一人入帳請示之後,才出來示意她進去。雖然對此感到有些奇怪,拉米亞還是心安理得地走進了營帳。
然而走進營帳之後,面對眼前的景象,拉米亞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拉米亞斯果然在這,鎧甲也像剛才她所遇到的那些騎兵一樣邋遢。除了拉米亞斯,還有一個藍色頭發的瘦高個陌生人。
然而令拉米亞震驚的既不是拉米亞斯,也不是那位陌生人,恰恰是她經常可以在這里見到的營帳主人。
只見艾斯塔克正單手持握著一柄闊刃巨劍,輕松自如地揮舞了一會,才若無其事地將它拄立在面前。
這柄巨劍此時直立在地上,劍柄的末端直到艾斯塔克胸口,劍刃的寬度則與他的大腿相近,單從這種體積來看,它的重量恐怕會有拉米亞斯那種制式軍刀的幾十倍。但看艾斯塔克剛才那一連串的動作,卻仿佛比軍刀還更輕似的。
不不不……不會吧……
這個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竟然單手揮舞這種東西?!
艾斯塔克•泰里納斯,武勇762
咦,沒變化呀……
看到拉米亞那種吃驚的表情,艾斯塔克笑了一下,向那名陌生人說道︰「太輕了,雖然堅硬而且不失彈性,但這種金屬不適合制作武器。」
什麼?他說太輕了?
陌生人聳了聳肩︰「殿下,如果將它制成鎧甲呢?」(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