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伊很快就有和多爾濟踫面的機會,他們長談了半個時辰後,靜伊再見到胤禛的時候,便對他說,她答應多爾濟的求親了,讓胤禛為他們指婚。
胤禛乍听她忽然提出這般請求的時候,雖然有些驚訝,但到底多爾濟這個人他是極為滿意的。所以,在見我和十三阿哥、十三福晉也都對此無任何意見之後,他便正式下了聖旨,為兩個孩子指婚,婚期擇日再定。
靜伊的婚事被這麼的定下來,一眾王公似乎並不覺得訝異。大約是眾人都知道多爾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有了先前救駕一事,此事顯得十分順理成章。
我則從靜伊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整個內幕︰
原來,那一日有一見鐘情感覺的,並不僅僅只有靜伊一個人,多爾濟也是一樣的。只是當時是初次見面,他不敢太過冒昧,所以故作淡定的先行離開。之後,他曾像靜伊那般,刻意的回去尋找靜伊好幾回。但由于靜伊要出趟宮並不容易,兩個人的時間總是叉開的,所以總是無緣再見。再後來,多爾濟便起程回蒙古了。
也就是說,要不是恰好靜伊是胤禛最疼愛的公主,要不是恰好這次狩獵活動是為了給靜伊尋覓一個佳婿,要不是多爾濟也在此次狩獵的邀請行列之中,多爾濟與靜伊便沒有再次重逢的機會。他們兩個人,便將注定有緣無分,接下來的日子,都只能在對各自的遺憾中度過了。
還好,老天爺是憐憫有情人的。他在這樣一個特別又美好的時機,讓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既然為靜伊尋覓佳婿的目的達到了,胤禛打算今年內要開設軍機處,京中又尚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便想盡快結束狩獵的行程。但一眾王公,尤其是蒙古來的王公遠道而來。所以,大大小小的宴請是避不可少的。唯有禮數作足了,眾人的意見才不至于那麼大。
所以說有的時候,即便是皇帝,也還是有很多要顧慮的事情的。當然,另外還有個顧慮︰靜伊的腿傷並不適合走動,她需要好好的靜養,這拔營回京顯然不利于她的腿傷恢復。
就這樣,這次的狩獵活動又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待到靜伊的腿傷剛康復的差不多了,胤禛就宣告擺駕回京了。眾人雖然意猶未盡,卻也不敢拂了聖意,便浩浩蕩蕩的開始往回起程。
臨別前,靜伊和多爾濟兩個人是你濃我濃,依依不舍。但礙于規矩,又想著他們今年內便可以完婚。靜伊這才松開了多爾濟的手,乖乖的上了馬車。
在回京的路上,我直笑靜伊道︰「有那麼難分難離嗎?你現在是人在馬車上心在多爾濟那,哎呀,果然是女大不忠留。」
靜伊聞言,紅著臉嗔道︰「也沒皇額娘說的那麼夸張啦。」頓了頓,她反問道︰「這若換作皇阿瑪和皇額娘分離,皇額娘真就舍得?」
我道︰「舍不得自然是會有的,不管是和家人朋友亦或是愛人分別,總是會有舍不得的情緒在。但我和你皇阿瑪都老夫老妻了,沒你們那麼扭捏。尤其是知道,過不了多久就能再重逢。正所謂,小別勝新婚,也就沒什麼好舍不得了。」
靜伊听了我的話,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窗外,未再多言了。
看著我家小女兒沉思的樣子,我心里直感慨,我家的寶貝女兒,真真是長大了。情之一事,果然是最容易讓人成長的。而我嘴上是這麼說的,其實心里也明白,她和多爾濟正處在熱戀時期。這熱戀時期要分離,總是特別難舍難分的。不像我和胤禛……
說起胤禛,叫我沒想到的是,我和他之間的關系,竟沒有因為那日的長談而有所改變。相反的,我們之間的默契,還有對彼此的感情,卻是越來越深厚的。
記得那日談話後,他就支字未再提及這件事。我以為是因為有了靜伊落馬之事這個插曲,讓他無暇顧及這些。于是在靜伊的傷勢逐漸康復後,我自己又再度提及這個事情,因為我總想把那日未進行完的話題談完了去。
听我又一次提及我不是真正的那拉嫣然這件事,他先是說,我若不再提,他都有些忘了這個事了。後來,被我弄得無可奈何,才對我說了句,「以後這事就讓他過去罷,老拘泥著有什麼意思?」
我有些固執的問道︰「你真的半點都不介意?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大約是潛意識里總覺得古人都很避諱這些事,這事不可能那麼輕易就過關了去。
听了我的話,他輕輕的敲了下我的腦袋,道︰「最開始是覺得有些奇怪,但後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一直希望陪在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我不管你來自何方何時,我只知道,唯有你,是我認定的了的嫡妻。這樣一想,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左右你又不會傷害我的。」
之後,他就再不肯與我談及此事了。他不提,我自也懶得再提了。人家都把話說的那麼白了,我再多說這些事就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不是?何況,有他那樣的承諾,對我而言就足夠了。他讓我覺得這趟大清的穿越之旅,是那麼的值得,那麼的有意義
當然,我原先其實還有個擔心的地方——他若問起我未來是什麼樣的,大清怎麼樣了的時候,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我不忍心告訴他,他的那些子孫十分無用,不但未能守住祖宗開拓的大好江山,還……導致最終大清滅亡了
索性,他是個活在當下的典型,對于未來,他堅信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最合適;他堅信只有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奮斗,才最有意義。所以,便也沒有問及未來的事情。他不問這個事,我是更為樂意的
而回京後,胤禛忙碌異常的同時,卻沒有忘記靜伊的婚事。他命欽天監的人選了個極好的日子,便下旨將婚期定下。而定下婚期的,不單單是靜伊這廂,另一廂,弘歷娶嫡福晉的好日子也順帶定了下來。
對此,我是既開心,又有些舍不得的。
開心的是,女兒長大了,終于要出嫁了。嫁的呢,又是個極不錯,還是她非常喜歡的對象。至于舍不得,那就是我和靜伊說的人之常情了。我養她那麼大,她說嫁就嫁,還是嫁到蒙古那麼遙遠,一年都可能見不到一次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