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月昊在宮中舉行了宮宴,秦寶兒和白雲峰同時受到了邀請,宮宴的性質很是有點隨意,但卻多了幾分自在。
宴中,天月昊的興致很高,秦寶兒雖然心中傷痛,但是卻絲毫未流露出來,在旁邊靜靜地坐著,看著場中的歌舞,一時間晃了神,直到白雲峰推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眾人都望著她,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急急地看了一眼白雲峰,接著彎腰的時機,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皇上讓你彈曲一首。」白雲峰也低低地回到,心中著實為她擔心了一把。
秦寶兒听完之後,臉上有著幾分詫異,見天月昊的目光直直看了過來,她趕緊站直了身子,躬身道︰「臣領旨。」
天月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秦寶兒靜靜地往場中走去,古琴已經準備好了,秦寶兒行了個禮之後,靜靜地坐落,心中則在想著有什麼曲子是適合現在彈的,卻一時什麼都想不起,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秦寶兒抬起雙手,準備撥弄琴弦的時候,一個聲音卻陡然響起。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秦寶兒詫異地看了過去,卻見是一個陌生的面孔,挺拔而俊朗,但她卻不認識。天月昊顯然也愣了一下,不過倒是沒有任何不悅,只是笑著說道︰「哦?難得見你有求朕的時候,你說。」
那人笑了一聲才指著秦寶兒說道︰「這事還得勞煩右相才行。」
「是什麼事情?」天月昊更加好奇。
秦寶兒也怔怔地看著他,不知他要做什麼。
那人則是真誠地對著秦寶兒說道︰「早聞右相琴藝高超,其中真義更是妙不可言,每每一听,我都心緒難平,故而今日才急著求皇上允我進宮。年少之時,我亦有一心愛之人,但她卻早先離我而去,故而,心中悲痛難以舒緩。生前,她連一件故物都未曾留下,因此,我想請右相為我譜一曲,留做紀念,不知右相可否答應?」
秦寶兒靜靜地看著他,望著他眼底的真誠,心中感慨萬千,不知該如何作答。天月昊見著這情景,也暗暗嘆息了一聲,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過了這麼多年,他卻還未曾相忘。
看了秦寶兒一眼,天月昊出聲道︰「你不妨將你們的故事說上一說,讓右相也有個大概的了解。」這話一出,那人便知皇上這是替右相答應了下來,秦寶兒心中雖然有絲惱怒,但是面對如此痴情的男子,她到也不忍心拒絕,只好答應了下來。
那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秦寶兒一眼,才靜靜地說道︰「我和她的相識是我不曾料到的,那一年,我本是外出辦差,而她剛好路過我的窗前,只是一眼,我便認定了她,那一年,她十五,而我亦只不過十六。」
他的聲音中雖然平靜,卻透著悲涼,秦寶兒只是靜靜地听著,想像著當時的情景,一時著了迷。這怕是一個江南水鄉般的女子吧,柔情似水,繞在眾人的心間,微微一動,卻仿佛聞到了花開的芬香。
這人望了望天空,繼續說道︰「因為要考取功名,我不曾和家人說過這件事情,但是情誼卻在我心中生了根,我暗暗下定決心,等到我奪得功名一日,便是我迎娶她之時。
所以,我拼命地讀書,拼命地赴考,等到我終于金榜題名的時候,我回到了那里,第一個找到了她,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那一年,我十九,她十八。」
听到這個數字,秦寶兒暗暗嘆息了一聲,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他的傷痛。
聲音還在繼續,可是卻多了幾分顫抖。
「而她卻是靜靜地笑著,流著淚。那時……我才恍然回過神來,十八的年齡,即便她不願,卻逃不過家人的安排,嫁做他人婦……」
時間仿佛凝固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只留下深深的嘆息,天月昊也暗自搖了搖頭,仿佛不忍般,看著那孤寂的背影,垂下了頭。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恨她的家人,甚至也恨她,我以為我可以放手,可是每每到了夜晚,我就會開始回想,回想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然後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
我要將她奪過來,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將她奪過來。」
握緊了雙手,那人的眼中浮現出了一股濃濃的傷痛,良久,才繼續說道︰「那時,她已經有了身孕,看著我的瘋狂,她的眼中有著痛苦,可是我卻不曾注意,直到……
直到那天,她的裙擺上全部都是鮮血,滑落在地,再也不曾瞧我一眼。」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那人的身子猛地晃動了一下,痛苦地抓著頭發,他才說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從此以後,雖然我還是將她帶回了府中,而她卻不曾再說一句話。
我拼了命地想要挽回我們曾經的情誼,我拼了命地告訴別人這是我的娘子,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晚,我喝醉了,走到了她的房間,我再也無法忍受她對我的漠視,再也無法承受心中的痛苦,所以我對她做了那禽獸不如的事情。
醒來之後,我沒有等到她的原諒,也再也等不到。
她自殺了,就在我們的床頭,那里,滿地都是她的血,早已干涸。」
秦寶兒听完,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他為了心愛之人,毀了她的孩子,是錯,可是他那份情誼又何嘗有錯?只是這對錯之間,有很多事情卻無法再挽回了,即便後悔,即便悲痛,可是事情早已注定,再說,亦終是無奈。
想著,秦寶兒不由深深嘆息了一聲,她和海辰俊之間這無解的局,就是她也不知會走向什麼地步,面對著別人的傷痛,她雖能夠看得清,可是到了自己,卻未必,這也就是為何世人都會嘆息的緣故罷。
那人說完之後便向著秦寶兒行了個禮,「不知右相可否了了我這心願?」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秦寶兒,秦寶兒心中一怔,靜靜地點了點頭,「曲我是有一首,但你心中的執念,如果可能,還是放下吧,你們之間走到了這一步,誰對誰錯,我不想評說,但人既已逝,生著的人就要好好活下去,這樣才對得起愛你的人的心。」
那人听了,身體一怔,看著秦寶兒久久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神情卻突然放松了下來,「到是我執念了罷。」說完,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寶兒這才抬手,只是不知她所唱所彈到底是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還是為了她自己?
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恆,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恆,一次新的記憶為何還要再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那什麼作證從未想過愛一個人,需要那麼殘忍才證明愛得深。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你是我愛錯了的人。
邊彈,秦寶兒的聲音中就有了幾分哽咽,那人听了,更是痛哭出聲,等到一曲終了的時候,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打擾他們兩個,彈的人仿佛忘卻了一切,而听的人卻似痛徹了心扉。
白雲峰擔憂地看著場中的那人,他不知現在該怎麼辦,今日本來是為了散心而來,此時卻勾起了她心中的悲痛,這不禁讓他暗暗惱恨了幾分。
而天月昊坐在龍椅上,靜靜地注視著場中的兩人,眼中神色莫辨,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著什麼,德福悄悄地站立在一旁,也不由得有了幾分動容。
良久,大殿中才響起了掌聲,眾人這才仿佛從夢境中醒來一般,都站了起來,向秦寶兒道好。那人更是留下一塊玉佩遞給了秦寶兒,「這個還請你收下,這曲,謝謝你。」
秦寶兒默默地接過,流蘇佩,入手卻沉重萬分。
天月昊此時也站了起來,站在秦寶兒的面前,眼中有著欣賞,更多的卻是看不明的意味。「右相如此才華,朕定當好好獎賞一番。德福」天月昊喊道。
德福趕緊走了出來,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