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雖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里已經生出了之情,可是他還是想利用試煉這一年,盡快的讓自己清楚他的感情。同時,也確定一些事情。
沈逸雲這樣的想法,空虛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以前他經常用‘泉水’來形容沈逸雲的性格,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心靈清澄,而且如水一般溫和,從來沒有焦躁或者過于愁慮過。
但是——從剛剛看見他眼中出現的那抹明顯的燥亂,空虛子就知道這孩子的心已經開始亂了。
提早知道結果或許對其他人來說,都會是件好事。可是,空虛子卻厭煩這種感覺。畢竟什麼都知道,卻沒有一點能力去改變。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讓他心里悶的慌。
見空虛子嘆氣,沈逸雲就走到他的面前。「師尊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逸雲已經長大了,可以獨自去面對外面的世界里。這些年你和師傅,師叔都對我很好,在我心里早就將你們視為我的家人,靈雲當成是我的家。紅塵的確容易迷惑人,使人流連忘返。但是沒有親情的溫暖,沒有讓我迷戀的人。那里,又怎麼會讓我不知往返呢?」
「你的確成熟了,我想你師傅要是在這里,也會和我一樣欣慰的。」空虛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的說道。
沈逸雲微微一笑,但臉上的笑容很快也就消失了。「我師傅他……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但是你放心,你師傅他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一樣。對了,我這里有個三個錦囊要給你。」空虛子從袖口里拿出三個布包放到沈逸雲的手里。「這個紅色的錦囊,在你下山時就可以打開;這個藍色的錦囊,是日後你如果遇到什麼無法處理的難題或心理煩躁不能自定時,再打開;至于這個黃色的錦囊……」
「嗯?」沈逸雲拿著錦囊看了又看。
空虛子想了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道︰「這個黃色錦囊等到你感覺有足夠強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或者學會接受很多事情之後再打開。」
「呃?這是為何?」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什麼,這個黃色的錦囊里裝的是關于你身世的東西。我希望你有足夠的心里承受能力之後再去看它,時間我並沒有給你定下來。你若是現在想看,我都不會去阻止你。但是逸雲,很多事情就如我以前所說的一樣,早在冥冥之中,上天已經為我們安排好很多東西。既然我們無法去阻止或者去改變某些事情,那我們就得學會去適應去承受。男人不比女人,要去承受很多東西,同時我們的肩膀上要背負起很多的責任。你之前說過這里是你的家,我也希望在你知道你自己真正身世後,還能回到這里,回到你的家中。時辰不早了。別讓一些人等急了,你——走吧。」
終于將心里的話一股氣說完得空虛子,也不理會還沒回過神來的沈逸雲,轉身就踏上石階,走進大殿中將門重重關了起來。
而空雲子也只是淡淡地掃了眼愣神的沈逸雲,抬手拍了幾下他的肩膀,揮手示意眾弟子離開之後,也跟著走掉了。
剛還熙熙嚷嚷的大殿前,此時就只剩下沈逸雲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他的身世?他不是孤兒嗎?怎麼還會有身世之迷呢?
看著手里的黃色錦囊,沈逸雲的手開始微微發抖。他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又怕自己真的知道事情原委之後,會無力承擔。
還有,師尊他剛剛最後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在等自己嗎?他怎麼不記得有人要和自己同期下山呢?
深深的呼吸一下,沈逸雲猶豫再三之後最終還是將錦囊都放到了懷里。他雖然不是很明白空虛子剛剛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自己還是會听他的話。
師尊他或許說的對,自己此時光是听見‘身世’,心里已經開始慌亂了。就這樣,如何去承擔那個自己活了二十二年都不知道的真相呢?
留戀地將靈雲看了又看,沈逸雲這才拿著自己的銀劍,踏過門檻,孤身離開了這里。只是,他並沒有發現那扇本來已經關上的大殿房門,卻在他轉身的時候,悄悄地開了一條縫隙。
「師弟,你說我讓他現在就去嘗試紅塵,是不是有些早了?若是靈子的話,他會不會因為我這個決定而怪我?你也知道他一向將逸雲當成自己的孩子,哎~」透過門縫看著沈逸雲的身影越來越遠,空虛子就憂愁看著身旁站著不語的空雲子,心里就跟打翻了調味粉一樣,滋味復雜。
空雲子知道空虛子是在擔心什麼,心里雖然也比較復雜,但是表面上還是老樣子,冷的可以和冰渣媲美了。「師兄,師弟他已經走了。」
「這個我豈會不知道呢?你說說他都堅持了幾百年了,偏偏在這個時候消失。不僅不要我們這兩個師兄,也不要他的寶貝徒弟了。這個家伙還真是可惡」
「師兄,你要相信逸雲,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我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空虛子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只希望那個丫頭待在他身邊,不要亂惹事,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空虛子無奈的和空雲子相視一笑,轉身向房中走去。
……
平日里都是御劍飛行的沈逸雲今日卻持劍徒步走了下來,看著周圍的風景,他心中的抑郁似乎也少的許多。
只是當他還有一段路就到山腳下時,卻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有白色的道袍,而是身穿著自己第一次見她時的那身粉色長裙。四周綠陰環繞,粉色的長裙隨風飄揚,那人看著自己微微一笑,此情此景簡直猶如墨畫,美得勾人心弦。
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沈逸雲激動地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漫漫,你怎麼會在這里?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送我呢。」
「師兄你錯了,我可不是來送你的。」桃漫漫賊頭賊腦地一笑,或許是這段時間和夜澈待久了,所以連她都喜歡用這樣掉人胃口的方式和別人說話了。
沈逸雲一怔,茫然地看著桃漫漫問道︰「哪里錯了?」
「我並不是來送你的,而是和你一起去人世試煉的。師兄,我這個禮物你喜歡嗎?。」桃漫漫湊到沈逸雲的身邊,小臉一揚,樣子就像需要表揚的孩童。
「……漫漫你別胡鬧,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如果擅自離開靈雲,師尊他老人家會發火的。」沈逸雲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師傅他已經在前幾天早就同意我和你一起下山的,你信不信?」
「怎麼可能?」
沈逸雲不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直以來修真界對于下山試煉這個事是有明確規定的。只有修真之人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會被允許去凡間試煉。一來是確定希望用醇厚的修為來防止他們心神錯亂;二來就是需要他們有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人世間不如修真界,那里是人、妖、魔都會聚集或出現的地方。所以如果沒有足夠的修為來保護自己,那下山試煉就會變成下山喪命了。
「怎麼不可能,你看看。」桃漫漫將雙眼一閉,頓時一種極強的冷冽之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看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銀光,沈逸雲簡直是呆到了原地。「這……這怎麼可能?漫漫你不是才到了結丹初期,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修為一下躍至到元嬰初期?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得意地將靈力收了回去,桃漫漫得意洋洋地將他的胳膊一挽。「此話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這個……真的可以?你確定師尊他老人家同意你跟我一起下山?」
「真的可以,你看一會看我過結界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假的了。」說完桃漫漫就拉著沈逸雲向前走去。
直至她神情自如地越過結界之後,沈逸雲才真的相信她的確說的是事實。可是……「漫漫,師尊他怎麼會叫你和我一起下山?而且修為一下猛漲,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你剛剛說一會告訴我原因的,現在我們都出了山了,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因為他們要隱瞞修真之人的身份,所以御劍飛行是不可能的。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桃漫漫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而沈逸雲則滿心好奇的跟在後面。
終于,桃漫漫停了下來。回頭沖著他嘿嘿一笑,折回走到沈逸雲的身旁,一邊走一邊將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訴了他。
原來桃漫漫之前待在空虛子的空虛閣里整整修煉了兩天兩夜,若是別人就算是一動不動的修煉兩個月,也是不可能修為一下突飛猛漲的。可是,桃漫漫卻不同。自從封印魔眼之後,她的身體就出現了一種極寒的靈力。而且因為無法修煉別的法術,空虛子也只能將《冰劫靈》這本書給她修煉。
兩天里,她不僅照著書上的功法在修煉,甚至還在不經意的時候發現了這書中竟然還藏著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