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東’的冷笑和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腳步聲,桃漫漫雖然听得到。但是卻一點都不在乎,或者說她甚至都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是自己,是自己讓師兄傷成這樣。是她魯莽沖動,以為再幫別人可是卻像姚陳氏所說的那樣,一直在給他人惹麻煩。
姚陳氏臨死前那一句句惡毒的詛咒,就像魔咒般印在她的心里。眷戀地用手在已經昏迷不醒的沈逸雲臉上來回觸模,指尖傳來的溫熱感也讓桃漫漫的唇邊不禁勾起了一抹苦笑。
以前不管在靈雲還是在這里,沈逸雲總是陪在她的身邊。寵著她,讓著她。她做任何事情,沈逸雲就算不贊同也會依著她。
曾經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兄,卻在不知不覺時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擁抱,親吻,甚至為了自己冒險。
他,是喜歡自己的吧?不少字
桃漫漫搖了搖頭,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覺得後悔,第一次再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姚陳氏所說的那樣差勁。除了斗嘴,惹禍,之外。自己還像個鴕鳥一樣,怕自己亂想所以將腦袋埋入了土里。
她也是喜歡他的吧?不少字
要不然怎麼會那麼依戀他,怎麼會在被他擁抱和親吻時,心跳加速?
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讓他變成了這樣。不過,就算死。她也會陪著他,不會讓沈逸雲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
這樣,就算到了下面。他們也能在一起,在黃泉路上相依為命。
想到這里,桃漫漫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心疼的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絲帕,一點,一點的將沈逸雲嘴角的鮮血擦干淨。
她知道師兄一向很喜歡干淨,他平日不喜歡用法力將浮沉隔開。但是要是衣裳髒了,他第二天都會換一身干淨的白色道服。所以,就算他們馬上就要死了,桃漫漫也不會讓他身上不干淨的上路的。
「師兄,今生就算漫漫對不起你了。若還有來世,漫漫一定會報答你的。」
‘姚東’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又嗤笑一聲。「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機會了」說完,他就持起手掌,準備向毫無閃躲之意的桃漫漫打了過去。
可是,就當只差一寸的距離就要了結他倆的性命時。一把巨大的紅劍向他劈了開來,‘姚東’一驚,趕忙將手掌收了回來。閃到一旁,轉過頭大聲呵斥道︰「你是何人?」
門外的小銀也不知道何時沖破了結界進了房間,站在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身旁,向他凶神惡煞的撩著銀牙,樣子雖是凶神惡煞但卻也不及,它身旁站著一直未語的面具男人讓‘姚東’害怕。
照舊是一身黑衣,一面遮住半邊臉的金色馬面具。除了滿身暴戾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淡然地看了眼閃到牆角里怒視自己的‘姚東’,男子又看了眼只抱著沈逸雲發傻的桃漫漫。黑色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雙唇也不像之前那般,反而微抿了起來。
低聲喚了句,「漫漫。」可是桃漫漫卻沒有做出絲毫回應,只是看著懷中的沈逸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姚東’也沒想到這個陌生男子竟然會這麼無視自己,青筋暴怒地想上前可是心里又有些膽怯,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又大吼了一句︰「你是何人?」
「是你傷的他們?」面具男子沒有回答‘姚東’,淡淡地將話鋒轉到一旁。
‘姚東’愣了一下,然後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想多管閑事?」剛剛和那個叫沈逸雲的男子交手了幾招,‘姚東’就已經知道他肯定是有修為根基的。一個有修為的靈魂肯定對他來說是個更好的補品,但是也會惹來他人的搶奪。
看著面具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姚東’感覺他並不像修真之人,如果不是和自己一樣都是個妖的話,那也會是個魔。
現在他突然出現,不僅破了自己的結節,還問他那樣的話。‘姚東’就更加相信他是想從自己這里搶走到嘴邊的‘補品’的。
像似了然地一笑,‘姚東’道︰「那個沈逸雲不能給你,桃漫漫你拿走就算了。你也知道他們是我的,我現在願意讓給你一個,已經算得上道義了。若你還不知足,休怪我殺了你」
面具男冷笑一笑,凝目看向他。「哦?我還真想看看你怎麼殺我。」
「那就是說你倆個都要?非要與我為敵?」
「正是。」
「那你就別怪我不顧同族情分」
「同族?」面具男子挑了挑眉,笑容中的譏誚一顯無疑。「你一個小小蜥蜴精,配當我的同族嗎?」不跳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魔界之人?」‘姚東’一怔,綠色的雙眼里滿是驚疑。
見男子沒有吭聲,‘姚東’才接著說道︰「自古妖界與魔界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打算管此事,要是妖君知道了,你也活不久」
「希望如此。」面具男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只不過,你們妖君殺不殺得了我,現在還是個未知。但是我知道,你馬上就得死了。」
「你究竟是誰?」‘姚東’心里的恐懼逐漸放大。看了眼浮在男子身邊的那把鮮血紅劍,身子忍不住的開始顫抖,一向口齒伶俐的他在此時也開始結巴起來。雙目睜大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抬起手指向他。「難道,難道你是魔界少主?」
‘姚東’雖然一直沒有機會見過魔界少主本人,但是他卻在三百年前就在妖界听過,這位魔界的少主不僅手段毒辣,而且修為根本沒人知道究竟有多高。那把鮮血紅劍就是他身份的標志,而那把鮮血紅劍之所以那麼血紅,也是因為沾染了千萬鮮血才會這樣的。
可是——「我要殺他們二人,與你何干?少主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及妖界嗎?」不跳字。
「這點你只說對了一半。」男子悠哉地拍了拍身旁的小銀,看都不看‘姚東’一眼說道︰「今**若只是要殺沈逸雲,我也不會出手。但是你既然傷了我的人,不管她是人傷還是心傷,你都得付出點代價。至于你說的妖君,我想他如果知道你傷了他們的話,你會比現在死的更慘。」
「……此話怎講?」
「這個你無需知道。」面具男子掃了他一眼,「說吧,是自我了結還是我親自動手?」
「……」‘姚東’現在徹底傻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也不明白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個什麼意思。但是與其等死,還不如拼上一把。就算今日他沒有機會品嘗沈逸雲的靈魂,但是只要今天還有命活著出去,他就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思量了一會兒之後,‘姚東’才一反之前的恐懼,臉上陰狠再現。朝旁邊唾了一口,咬了牙齒不再多說什麼就向面具男子撲了過去。他以為只要自己先出手,就或許有三成的把握。就算他打不過這位魔界奇傳的少主,但是也能找到機會逃跑。
可是誰知,他還沒有撲到面具男子身邊。那把鮮血紅劍就已經向他砍了過來,‘姚東’心神一慌趕忙閃躲。
不過最可恨也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已經用處全力去應付鮮血紅劍了。而那個面具男子,卻神情悠哉的繼續模著銀蛇,甚至連自己看都沒有看一眼。簡直太可惡了
他根本就是在戲弄自己,把自己當猴耍
滿腔怨氣無處發泄的‘姚東’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不留神直接被鮮血紅箭打飛開來。身子重重摔了下來,他慌忙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還好,他發現只是刀柄打到自己身上。
只是,光一個刀柄就能將他打出內傷。看來這麼一戰,他真的是九死一生。
這時面具男子開口了。「你和紅劍打斗時,還能神游。看來你這只蜥蜴精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嗎?」不跳字。
‘姚東’慌了,趕忙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一邊磕著頭一邊求饒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面具男問。
「是小妖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小妖卻已經知道錯了。希望少主您,饒過我這一次吧。求求您,求求您。」
「現在知道錯了,會不會有些晚了?」
‘姚東’被這句話問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他不想死阿,不想于是只能不再吭聲,一直向面具男子磕頭。
就在這個時候,面具男子竟然嘆了一聲。像是憐憫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姚東’道︰「你殺了她家這麼多人,就算我願意放了你。她都不會願意的,你說我該怎麼辦?」
「只要您發話,她不會不願意的。只要少主您大發慈悲放我走,我以後,以後都不會再去動她的心思的。我發誓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
「真的不會再動她?」面具男問道。其實就算蜥蜴精把沈逸雲給殺了,對于他來說,他也只關心桃漫漫的安慰而已。
「不會我也沒那個膽子再動她了阿少主」蜥蜴精就快哭了。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具男子,終于等來了他的點頭。
「也好,這一次就當積德吧。」面具男子看似仁慈地笑了笑,「那你先從她大哥的身體里出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