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虛子也不想再和她隱瞞些什麼，接著說道︰「拿這本書給你，為師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眼前能保住你命的方法也只有這一個，所以……」
「所以師傅您寧願去違背師祖的規矩，將它交給我麼？」桃漫漫嘆氣，找了個位置坐在他的對面。
空虛子點了點頭，看了眼桃漫漫，將頭低下說道︰「是師傅沒用，連自己的徒兒都保護不了。」
「師傅，您不該如此說自己。如果沒有您，我遲早也會被魔眼反噬，等那個時候世界上也不可能再有我的存在。現在您不僅幫我活下來，還將我體內的那個異物封印，您又怎麼會沒用呢？」桃漫漫安慰的拍了拍空虛子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地大掌，眉宇見也少了剛剛的憂愁，慢慢舒展開來。
遲疑的看了下那本泛黃的書冊，拿起隨意的翻動了幾頁。側頭看向空虛子道︰「這本書我看也沒有不同之處，怎麼好端端就被弄成了禁術呢？」
「這個說來話長，此書表面上看似普通，卻曾是眾多修煉者眼中的‘寶貝。」空虛子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再去過多的自責，所以也將話鋒轉向一旁。
「寶貝？我還真沒看出來它哪里像個寶貝。」桃漫漫撇了撇小嘴，不以為然地將書抖了抖。
空虛子以為她誤解了自己話中意思，想用這樣的方法將‘寶貝’給抖出來。好笑地搖了搖頭︰「書里沒有寶貝，寶貝的是那書上的字。」
「字？」
「是的，為師知道的也並不多。只記得我師傅說過，這本書是把雙面刃。運氣好的話，只要按照書上所寫去修煉，就可以助自己修為飛快大漲。如果運氣不好參不透其中玄妙，那就要萬年飽受冰霜之苦，直至元神散為灰燼。」
「這麼邪？那之前有沒有誰將它練成功過？」她可不想白白做了小白鼠，還萬年冰霜呢。她現在都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凍結，全身上下發冷。
空虛子點了點頭，將他知道的事情如實說了下去︰「而且修煉這本書的前提就是，將原先的修為全部廢除。以前也曾經有人曾偷偷將這本書竊走，想自己修煉。可是待十日過去，我們尋回書的時候，也見到一座近于透明的人形冰雕。當晨曦一道曙光來臨，那冰雕立刻融化成水。我想那個人到死都不會想到，自己到最後竟然連一顆金丹也沒有留下來。」
空虛子停頓了一會，眼神中閃過一抹憐憫。似乎是在可憐之前化成水的‘偷竊者’，又似乎在可憐自己的徒弟日後要走的路。
「《冰劫靈》也應征了它的名字︰冰需純淨身體為主；劫則以至寒冰霜為鋪。如果能渡過這兩道，才可結為靈。漫漫，你說你這是福還是禍呢？」終于講完的空虛子抬頭看向自己的徒弟，將這個日夜困擾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也如同在問自己。
「是福吧。」桃漫漫淡然地唇畔一笑，眉宇間滿是自嘲。
從她在辦公室睡醒一覺到這里的時候，她已經覺得老天在和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在姚府的那五年里，她也從起初的膽小如鼠，變成了現在的平淡微笑。
看著那些成天在各處各地都會出現的靈魂和妖魔，她以為自己的一生或許也就在那里渡過了。誰知自己又上了山，變成了這幅模樣。
魔眼已經封印，可是日後的時光，她卻能感覺到越發的不太平。
忍不住垂眉模了模手上的銀色鐲子，開口問道︰「現在我成了冰霜之體，我想，別的典籍也都不適合我了吧。」
「是的。」
「而且我從師兄那里得知，正是因為我體內的那絲靈氣，我也從初修一夜之間躍到了築基末期。師傅，這難道不是福麼？」桃漫漫轉身站了起來，語氣平淡讓人听不出半點情感。
「不。漫漫，這本書你不要練了！你在等幾日，為師一定會想到別的法子救你。」空虛子條地站了起來，窩著手冊的左手卻莫名微微顫抖。
「師傅，你知道沒有時間了。」
「可是……」
桃漫漫搖了搖頭，轉身走到空虛子的身旁，將書冊拿了過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練。」
「漫漫你……」空虛子還想勸她，可是再對上桃漫漫寫滿倔強的小臉，無奈的低嘆了一聲，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片刻的僵擰之後，空虛子這才開口說道︰「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為師也不會再多說什麼。你現在雖是有點修為，可是卻沒有絲毫修煉之法。這本書你可以從最先的調氣開始，切勿過于心急。」
「弟子知道。」
「還有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如果我閉關沒在，你可以找逸雲，他都會替你講解的。」
「可是師傅，如果我去問了師兄。那他豈不是也觸了門派規矩，這樣……不好吧？就算師兄不在意責罰什麼的，師叔他也不會願意的。」
「這個你無須擔心，我相信靈子他也不是通情達理之人。」空虛子擺了擺手，神情頗為疲憊。
桃漫漫看著手中的《冰劫靈》，淡然地揚唇一笑。如果練它是上天已經注定好了，那她當然不會拒絕人家的‘好意’。只不過終究是誰會笑到最後，那就各安天命了！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桃漫漫還沒來得及將書翻開。門外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二人相視一眼，同時望向門外。
待看清匆忙跑到身前的二人時，空虛子不悅地喝斥道︰「清雲，誰讓你來的這里？還有逸雲，清雲不知這里的規矩，難道你也忘了麼？！」
「師尊，出事了。」沈逸雲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桃漫漫，見她眉宇間已沒了剛剛那股憂愁，心里也放心了許多。
「什麼事？」
「剛剛門派弟子來報，說就在子時發現有一股強大的魔氣不停向靈雲山靠近。
「魔氣？」空虛子一愣，頗為詫異的問道。
「正是，這股魔氣不僅大而且多。能聚集這麼龐大的魔氣，弟子猜想除了魔界，也沒有他人會有這個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