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正瞅著自己邪笑的人,臉上依舊是看不出來年紀的皮膚。長發沒有束著,而是隨意的散落在肩上。身形的比例也不錯,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他的臉上一半是素顏的男兒臉,另外一邊卻被涂滿了胭脂水粉?
尤其是他那只涂了一半的大紅色唇脂,正處于一個極為上揚的弧度掛在他那半張同樣被胭脂弄的紅的快讓桃漫漫噴鼻血的臉上。
嘴角不听話的抽搐,此時此刻她桃漫漫簡直找不到任何可以去形容他的詞語。先前眼中的憤怒,此時也變成了驚駭!
想張嘴多些什麼,可是那想要說出來的話卻像卡在喉嚨里的魚刺。讓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詞語。
男子似乎也看透了桃漫漫此時無比糾結的樣子,不以為地一笑,將手中正烤著的雞伸到她的面前︰「喏,要不要吃?」
「……」僵著身子的桃漫漫原本是想推月兌的,畢竟自己是人質,人家是劫匪,天知道這只看似香噴噴的雞上有沒有被他下毒。可是……很是無奈的低頭看了眼已經聞著香味開始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同是築基末期的人,別人幾天不吃還是那樣。自己一頓不吃,肚子就叫成這樣?難不成她還比較‘特殊’?
伸長著脖子朝烤雞上嗅了嗅,味道蠻香!
「沒毒的,放心吃好了。」男子看著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又很是警惕的桃漫漫。哈哈大笑了幾聲,就將烤雞塞到了她的手中。
罷了,如果老天讓她桃漫漫今天就得交待到這兒了。她也得當個飽死鬼,這樣才好上路嘛!于是,終于想通了桃漫漫也不扭捏什麼。雙手把雞一捧,很有沒有形象的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餓了,還是這個人烤的雞很好吃。不到一會兒,那只剛才還被她嫌棄的‘毒’雞,此時已經沒了一多半。
見男子並沒有因為自己這麼不雅的吃相露出半點嘲諷之意,桃漫漫就用袖子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道︰「謝謝。」
「謝謝?」男子一愣,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度認為是他自己听錯的。
「是的,我說謝謝你!」桃漫漫被他這樣的動作逗笑了,也沒了之前的恐懼和嫌惡感,反而湊到他滿身胭脂味的身旁,大聲的吼了那麼一嗓子。
這一聲之後,男子也確認了眼前的這個丫頭的確是在和自己說謝謝。眯起雙眼從上到下將她審視了一邊,然後失笑道︰「我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會給劫匪說‘謝謝’的。」
「的確。」看著男子反而被自己嚇到的樣子,桃漫漫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畢竟放到任何一個正常人被劫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大腦月兌線到跟劫匪說謝謝。
可是那是別人不是麼?她桃漫漫就是這樣的性格。人家對她好,她就會對人家好。雖然自己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把自己劫走,但是為了那只一半身子已經到自己肚子里輪回的雞,她也得謝謝人家不是麼?
啃掉雞腿上最後一塊肉,吃飽的桃漫漫心滿意足的將雞骨頭扔到一旁。啪唧著自己的小嘴,將油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後看了眼繼續燒火的男子,道︰「吃飽了,我們也該談正事了。我有幾個不明白的問題,你給我說說答案麼?」
「嗯?」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劫我?我們——有仇麼?」
「沒有。」男子干脆了當地答道。
「……沒仇?那你劫我干嗎?。」
「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桃漫漫一怔,迷茫的撓了撓自己的腦門。她記得自己也沒過什麼缺德事阿,怎麼會有人叫人這麼對待自己呢?快速的將和自己可能有過節的人在腦袋里一一排除開來,最後只留下一個可能性。
可是看著這個男子滿身邪氣的樣子,他們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跟他有交情呢?難不成自己想錯了?
模著自己的下巴,賊眉鼠眼地剛去瞟人家一眼。卻見那個男人竟然連眼楮眨都不咋一下的盯著自己,那笑容——怎麼這麼呢?桃漫漫趕忙的雙腿意躬,小手將胸前給捂住。
男子身子明顯一怔,臉上的笑意就更大了。看了眼桃漫漫小手捂住的地方,很是欠抽的說道︰「你放心,我還沒到對一個沒發育的女圭女圭動這種心思。」
「……女圭女圭?」桃漫漫也愣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算隆起的胸部,這才想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以前空靈子也最多說自己是個男不男女不女而已,怎麼到了現在。她反而更慘了!直接成了女圭女圭?!
于是剛剛還對人家有一點好感的桃漫漫,此時也沒了剛剛的好聲好氣。鼻子一擰,重重的「哼」了一聲。用猛的轉頭來無聲抗議,他剛才誣陷自己的話!
男子見此,不怒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了。扔掉手中用來撥火堆的樹枝,走到桃漫漫的對面坐了下來。一手托著自己還算好看的下巴,一邊繼續調侃道︰「你說說你這樣的性格,今日要不是他人劫持你。你可怎麼辦~」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還得謝謝您?」桃漫漫橫著眉毛,听到他這樣的話。整個人就差咆哮了!
「我可沒這個意思。」男子佯裝無奈的攤了攤手,接著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之前的確猜對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看你不順眼的也就是我的‘雇主’,的確是你的老仇家。那些白痴修真人眼中,大義凜然地蜀山掌門——陌雲天。」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男子先前的這句話的確像一顆深水炸彈一樣,炸的桃漫漫腦子‘嗡’地直響。
她早就應該看出來,那個從來都是恃寵而驕的陌藍靈不會在被自己當眾羞辱之後,會真的像自己道歉。而且她那個老爹早就和空虛子有仇,對自己能會好麼?
可是——桃漫漫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不明白他既然是那老頭叫來對付自己的。干嗎又要和她這麼坦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