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璣看著坐在周圍的幾位董事，這就是比爾這兩年提拔上來的主管們。難怪很多東西就叫人無法接受，很多事情也不符合自己一向處世的原則，好像是關系到公司里面利益的事情，就不是私人利益這麼簡單容易的東西。
如果僅僅只是某個人的私人物品，壞掉了可以選擇不用或者是另外花錢再去買來。可是一旦涉及到多人的利益，就不是某人的單人行為了。也不只是買東西或是暫時擱置的問題，多人的利益需要想的事情多多了。
那天開董事會的時候，比爾沒有當眾宣布兩人的關系，除了在現有基礎上知道兩人關系的人，不準備再讓多的人知道這件事，這是兩人最後需要妥協的地方。比爾曾經詢問過自己的意思，自己當時是矢口否認，絕對不想這件事被人知道。
沒想到這場董事會上就有人要當眾給自己難堪，居然是在咄咄逼人，指責自己不該把這麼多的事情都放到董事會上當面提及。難道自己不提，這些事情就不存在？幾年來的積弊，雖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也不可能一天兩天化解。但是總希望這件事能夠化解到矛盾最小，同樣也希望大家能夠有好的收益。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平時都是高高在上的董事們。對于自己得利益都不想要了。
剛想發火，要是放在以前的話，恐怕這些人臉上都掛不住。只是從做了三個孩子的媽開始，尤其是後來發生了太多應接不暇的事情以後，原本的火氣已經漸漸磨滅了。想得更多的事情，反倒是怎麼能夠讓事情解決掉，而且是自己不再生氣。
要是說要生氣的話，從比爾推卸工作重任開始就應該要生氣了，只是轉念一想。或者兩個人換一下彼此的位子，是不是大家都會快樂一些。比爾現在料理莊園上面的業務也很不錯，甚至還在思考要不要讓家里不止有白蘭地，而且還要有最純正的羊女乃芝士。
褚璣按捺了一下自己的火氣︰「這樣吧，大家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都是可以提出來的，至少多人的智慧會比某一個人單純去想問題要容易得多。不管是我跟你們為了什麼發生分歧，最終的目的都是想要公司的進一步發展。現在我這里有三份不同的規劃書，分別是面對亞洲區還有歐美和專門的中國區域，中國區域是現在誰也不能忽略的一個龐大市場。我不否認自己是一個中國人，但是對于公司的利益我比你們每個人都清楚。只有加大市場投入還有我們的資本運營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Magge，我想問一下，你這樣的投資意向是不是事先跟比爾先生商量過，如果沒有我建議你去向他請示一下。執行總裁並不等同于首席執行官，也不是某一個華裔女性能夠擔當起這個責任的。我們之所以不同意你的建議，並不是覺得你做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希望你能做到自己所說的那樣，把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
亨利身邊的歐美區域總裁是個日本國籍的人士，不知道是天生仇視中國人還是別的原因，每次只要跟褚璣坐下來開會的時候，總會有很多這樣那樣的問題提出來，有幾次當面讓褚璣臉上掛不住。
褚璣扭頭看向身邊的菲麗︰「你把他的話用法語翻譯給每個人听，如果他不會說法語的話，僅僅只是用英語來交流，我建議讓他到公司人事部門報道，沒有問題以後再來參加董事會。」
「你一個中國人怎麼可以要求我去學法語，我能夠用英語跟你對話就不錯了。」日本人的自尊心出奇強大，就好像屬于他們的島國太過狹小，所以很多事情除了想得很偏激以外，就會覺得這件事別人是在有意欺負他們，瞧不起他們。
褚璣遲疑了一下，當眾說出這種沒有水準的話，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了歐美區總裁的位子上。忍耐了一下看著他︰「我用日語你未必能說清楚，是不是希望我用最純正的中文罵你？我不指責你的文化修養，是因為我知道對于一個大和民族的人，談什麼理想都是廢話，你們的腦海中只有狹小島國帶來的思想狹隘，從切月復自殺，到後來的日本***都是一樣。一個不懂的尊重別國歷史的人，妄圖跟人談什麼理想道德都是白費」
褚璣用日文說完這段話以後，再次用法文和英文復述了一遍。這種事對于她來說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而且到了一定年紀之後，也不會為了這種事而跟人有意過不去，只是這絕不代表她會容忍有人侮辱她的國家和人格。
日本一直是褚璣深惡痛絕的國家之一，這不是因為每次去了日本都沒有安全感，還有更嚴重的就是關于一個國家的歷史記憶。雖然已經是很多年的往事，每次提起來還是讓人義憤填膺。以前讀書的時候，李若耶就說過，跟褚璣談這些事情絕對是沒有人能夠勝得過她。只好是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但是在公司董事會上面提及這件事，這個人的人格和國格真的是讓人大架鄙夷。
「讓保安來請這位先生出去，直接到財務部領取工資以後就可以送一張回日本的機票給他了。」褚璣已經在資料上簽了字，這個人絕對不允許再留在公司高層。
不止是因為他侮辱了自己的國家，哪怕那個國家你在的時候會抱怨她這里不好，那里有問題，可是當你離開以後，維護他的尊嚴是你必須要做的。你的文化修養和所有的內涵都是來自于這個古老的東方古國。這也是為什麼已經有很多次機會讓兩個孩子融入到法國社會中來，始終都沒有做這件事的原因。更是在家里的時候，要求孩子用漢語交流的最主要原因。不希望他們割斷了那個血脈相連的聯系。
「我們繼續開會。我想請大家研究一下，怎麼樣才能讓這次的公司進一步改革做到更好，不能說是盡善盡美，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通力合作。世界各地的分公司能夠有一次攜手合作的機會，不是經常會有。連續兩年的資本重組，讓大家的年底分紅都不是很理想。我想大家在公司服務這麼久，最後想要的也不過是年底的分紅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和滿意的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同樣需要大家參與到公司的運營過程中來。」褚璣停頓了一下︰「我說出的全是各人的心里話，所以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能夠在面前的企劃書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請勾出你們想參與的某項合作項目。純屬是無記名投票，最後的結果十分鐘以後公布。不強求每位參加，你們各自按照自己意向給出答案就行。」
在褚璣處理那個日本激進分子之前，所有在坐的董事們都有些不服氣。在他們心中Magge簡直空降而來的一位女高管，跟之前比爾處世風格簡直是天上地下。比爾在這里的時候什麼都好說，如果一件事得不到大家的統一意見，比爾會考慮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可行。如果都有意見，最後可能這件事就做不成了。
但是這位女士好像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很少有女人這麼強勢還被比爾這樣欣賞。能夠把自己執行總裁的位子交出去，而且一個人就不聲不響離開公司，真不知道這個看上很冷靜的女主管跟比爾是不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系。
聯想到剛才那位同仁的下場，本來都是不甚了了的幾位高管很不情願，又沒有任何可選余地的在面前的企劃書上簽字，紛紛表示這件事絕對可行。甚至希望褚璣能夠讓公司把這個分公司建立在中國特區。
褚璣嘴角泛起一絲奇異的笑容，好像到了地方帶著一絲強迫性的壓迫感都是容易叫人屈服的。比如說現在就是這樣，自己不過是說了兩句，然後拿一個日本人開刀以後，所有人的態度都在奇跡中轉變了。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想到這些，知道很多事情還是需要有強勢的權力在手里才能夠這樣的結果，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選擇用最好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根本就不需要用民主的辦法，這好像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Magge，有結果了。」菲麗看著褚璣，還真是她有辦法。要是在比爾手里，說不定這件事就能風輕雲淡的過去，而且不會有任何人會有工作不保的危險。褚璣會讓這件事的結果跟在比爾手里截然不同，這不是任何人可以辦到的。
「什麼地方？」褚璣放下手里的筆。
「中國。」菲麗無比堅定地點頭。褚璣沒說話，這件事早在預料之中。但是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她要的不是最後的結果是中國，因為在中國做過試驗，包括現在尹俐俐的公司，最後的收益都很少，如果是換在歐美的話，至少自己的前期投入會少很多。那麼收益卻能得到很多。況且褚璣自己現在沒有任何回去的，不想自己再去給自己找回來一個莫大的麻煩。
「嗯，我知道了。」沉默了好久，褚璣挑起眼瞼︰「下午繼續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