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璣，是什麼人？」這個名字很陌生，咋一听覺得很詭異的樣子︰「沒听過。」
「你才回來多久，這個名字也不過是最近一兩年才有的。市政廣場就是她設計修建的，現在簡直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我听幾個市委的朋友說，她好像跟市委副書記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甚至市委書記的夫人都鬧到公司去了，後來居然是說不過她鎩羽而歸。現在沒有人不知道她。」
「難怪我那天在馬路上被交警糾纏很久，看到她交警又是敬禮又是讓路的。鬧半天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意思。」
「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蒂妮挑起一側眉毛︰「想要棄惡從善了？」
「我，開玩笑。」那個男人點燃一支雪茄狠狠吸了一口︰「這種女人她自己男人不管管，我還去給自己找麻煩？」
「她是個單身媽媽。」蒂妮想起前些時候在娛樂周刊上看到的報道︰「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不過看樣子礙于那位書記的名頭也要往後面排隊了。」
「趙總，褚小姐請你上去。」楚雲琤推開財務部主管的大門，趙暉剛從一大疊數據賬目中抬起頭︰「有什麼問題？」
「褚小姐沒說，只說是請你上去。好像是為了等下的公司例會，因為今天還有很多問題要談。」楚雲琤看趙暉有些狼狽的樣子，眼鏡都是戴歪了。不過跟以前那個吊兒郎當的趙暉好像是換了個人，褚璣很放心地把財務部這個公司很重要的部門交給他。
「好。」趙暉再次看了眼核算完畢的賬目︰「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她談。」
「褚小姐。」趙暉推開褚璣辦公室的大門，褚璣同樣也是埋頭在一堆文件里難得抬頭。眼鏡也有些歪了，好像也是看不完的東西和寫不完的策劃。
「坐。」褚璣指指一邊的沙發︰「你看了那天的財務報表和這個月的收支，覺得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看了三遍，沒有大問題。就是這個月的收入會比半年時候的年終獎多了很多，不知道發下去的時候是不是會引起轟動。」趙暉把核算好的工資和獎金報表放到褚璣的辦公桌上︰「沒想到你下手的時候，比男人還要狠心。」
「要不大家會有這麼大的的收益，還是我們這個月會被人收購了去？」褚璣看看上面的數目︰「怎麼，打算送什麼給你太太。我幫你參考一下也可以。」
「你買的東西我買不起，再說這個月買了下個月還要，我拿什麼買？」趙暉把手里新到的一個項目給褚璣過目︰「這是早上他們策劃部送來的，好像是新開發的一個項目。是不是今天的例會也會說到這個？」
「我看到了。」褚璣抬起頭︰「你們怎麼看，我剛和秦霖談過，他說把握不是太大。不過秦霖比較謹慎的態度，什麼新開始的項目只要是經過策劃組的話，多半會被否決掉。謹慎的叫人頭痛。」
「我也是這個看法，秦霖小心叫人覺得謹慎過頭了。」趙暉拿出核算成本遞給褚璣︰「你給我看的項目，我會最先算出預算賬目，然後你再看看有什麼是不需要或者是我算漏了必須要的。如果這個合理的話，多半可以實行。」
「你們這兩人還真是有意思。」褚璣有時候覺得公司里面這兩個最得力的主管，的確是配合得很好，尤其是開展新項目的時候，絕對是會被兩個人看了又看。不止是項目的可行性還有所有必須要用的錢也會被最早核算出來，這樣一來就算是自己有了什麼要胡亂做主的時候，也會被這兩個人給無情打回去。最後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了，很能遏制住自己無所不在的花錢。
「已經是條件反射了，就連我們家的賬目現在我都要核算一遍才能付諸于行動。」趙暉也笑起來︰「對了，你說的還有一個新項目是什麼？不會又是跟扈式的合作吧？。」
「他們是長期合作伙伴，不算是新項目。」褚璣搖頭︰「我看了一下企劃，覺得不適合我們做。剛準備打回去，因為我們一直都是穩扎穩打的風格。而且最近北京蘇荻那邊有些消息過來，說是北京的國家院團期望跟我們做一期過年的演出季。如果是那邊可行的話，我想這個年只怕我要去被北京過了。那邊還是需要人坐鎮。」
「還有好幾個月才能過年，怎麼你的規劃都做到那時候去了？」趙暉皺皺眉︰「我很想跟你說錢是賺不完的，不過這話從我嘴里出來是很不對勁的。干脆不說了。」
「只是還在籌劃中，也不知道成不成。就是我手里的項目也沒想好做不做，因為我不想再費精力去做這個。你知道我們目前做的這幾個項目已經是很穩妥了，再加進來一個會不會影響到其他的進展，這個很重要。不想為了一點小業務影響到最後的工作進度，那樣會得不償失。」
「褚小姐，有人送花來。」楚雲琤有些冒失地推開門，剛才看到這束花的時候她比現在推開門還有激動。听說別的秘書，不管是大老板還是一個部門主管，只要是女的一定會收到數以千萬記的花束，自己跟在褚璣身邊這麼久，別說鮮花了就是一把草都沒見過。唯獨見過一次送禮的，結果是一只白刺蝟。最後雖然歸自己所有，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麼煞風景，好歹給自己老板一把花吧，她雖然強悍好歹是個女人好伐。而且人家真的很漂亮。
趙暉手里的東西顫抖了一下，兩人都是看著褚璣。楚雲琤手里還拿著一把包裝得很漂亮的馬蹄蓮，清清爽爽的花配上很素雅的花紙，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品位。
褚璣看看兩個目瞪口呆的人︰「誰送的？」
「不知道，沒有花卡花店的人也沒說。只說是叫這個時間送到公司來，讓你簽收就可以了。」楚雲琤把簽單送到褚璣手里︰「還說一定要你親筆簽名，我跟他說了半天，還是說我簽的不算。」
「擱那兒吧。」褚璣打量了一眼楚雲琤手里的花束︰「把花退回去，就說算在我賬上，但是我絕對不會簽單的。」
「好的。」楚雲琤轉身過來，趙暉一臉好奇而又有趣的神情。好像這件事比什麼公司盈利多少還要叫人覺得有意思，以前趙暉是很不喜歡褚璣的。甚至是覺得向褚璣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難纏了，為人不僅是不像一個溫婉的女人，居然是可以用尖酸刻薄來說她。
接觸久了才覺得這個女人有很多地方真的是當今這個社會所缺少的，就拿她對于公司的勞務分配和員工休假福利來說，絕對不會因為個人好惡來決定。真的是按照每個人地付出程度來決定最後的經濟收入，至于說到休假，只要是加過班了那麼加班費一定會按時發放。不是說什麼外企有了國內的特色，福利上不去休假也不能保證。所以雖然是公司內部規定極其嚴厲，也很少會有員工抱怨。不知不覺中，公司的凝聚力就是這樣出來的。
褚璣拿起手里看完的文件︰「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上去了。」
「走吧。」趙暉跟她一起出門，送花的店員還站在門口︰「褚小姐，麻煩您簽收。要不我們真的不好交差，不止是記賬的問題。」
「你們是哪家花店，怎麼這樣的服務態度？」褚璣腳下穿的是每天上班都會換上的軟底布鞋，這麼久都看習慣了。她上班的時候永遠都是這樣的打扮，那副近視眼鏡也會準時戴好︰「我等下直接打電話給你們老板。」
「我們是網上負責送花的，這是客戶在網上下單的。」店員拿出簽單遞到褚璣面前︰「客戶在電話里一再要求要我們把花束送到褚小姐這里，必須是親筆簽收。」
「對不起，我不認識這個人，不能簽單。」褚璣摘下眼鏡︰「要不這樣吧，讓我秘書幫我付了這束花的費用，不會給你們造成損失。但是我親筆簽字不可能。」
「褚小姐，我們真的很為難。」店員皺著眉頭一籌莫展的樣子。
「雲琤幫我買單。」褚璣擺擺手︰「對不起，我還要開會沒時間多說了。」說完轉身進了電梯。
從電梯轉角走出一個頎長的身影，盯著關閉的電梯半晌。戴著墨鏡的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只是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好像這樣的女人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確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挑戰。只有遇到堪稱對手的人，這場游戲才讓人有興趣繼續下去。一個人想在一輩子里遇到一個堪稱對手的人其實是很不容易的，一旦遇到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望著電梯門笑笑，轉身進了另外一部電梯。這個地方在不久以後肯定會是自己很熟悉的場景，不過還沒到時候就不能急著出手。太快出手，說不定會吃了夾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