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你看。」指著天際的一樹煙花︰「有句詩叫做，火樹銀花不夜天。就是講的除夕之夜，放煙火的情形。」
「媽媽，我身邊的人說的都是漢語。」丫丫很興奮︰「這里比唐人街有意思多了。」
「嗯，這邊也很有年味。」褚璣牽著兒子的手︰「媽媽不是跟你說了，這邊的年味比大陸還要濃郁多了。」
「媽媽，壓歲錢。」丫丫飛快地伸出手︰「媽媽越來越年輕漂亮，賺好多好多錢。」
「褚贏炘，你的措辭很有問題。」褚璣忍不住拍了兒子的腦袋一下︰「我怎麼養了這麼個油嘴滑舌的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媽跟你一樣。」
「媽，你的願望是什麼？」頭上挨了一下，丫丫縮瑟著抬起頭︰「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媽就想你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健健康康的。」褚璣看著前面有賣子的︰「這個在巴黎沒得吃，這邊一般賣的都是手工打制的。要是在巴黎那邊，凡是親手做的都比工廠做的要貴多了。」
「媽媽，我喜歡吃。」丫丫手里拿了一份，津津有味吃著。褚璣也跟著拿了一份，不過是吃了兩口就放下︰「還不錯，跟以前吃的味道差不多。」
一面走一面看，丫丫緊緊拽住媽**手。路邊有一家標明是地道京味小吃的店在那里，褚璣站住腳看到招牌上赫然寫著豆汁兩個字，很久都沒見過這個東西。想起以前吃這些東西都好像是前世的過往︰「丫丫，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一份豆汁。」褚璣看著餐牌，不確定這里的豆汁是不是曾經喝多的東西。或者任何東西一旦離開他的屬地就變了味，已經不覺得這有什麼了。只是好像是故友重逢，能夠在一個祖先的地方遇到也是一種緣分︰「加上一個焦圈。」
「我要吃紫米八寶粥。」丫丫想了想，看這個東西就覺得新奇。而且在家里的時候吃到這些東西的可能性很小，媽媽就算是偶爾做飯也是做些簡單的菜式。再說這種機會本來就是少得可憐︰「媽媽，這里為什麼沒有女乃酪？」
「因為這里不是出女乃酪的地方。」褚璣安撫兒子坐下︰「你就知道一個女乃酪，不管是到了哪里都記得那個東西好吃。」
「褚小姐？」褚璣剛接到豆汁還沒有喝一口，就听到身邊有著說話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在腦海中絲毫沒有影子的存在，也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丫丫看了眼媽媽，媽媽依舊是那種平和的神色。慢悠悠喝了一口豆汁，真的是物離鄉土地就再也不是那個味道了，沒有了酸臭味的豆汁就再也沒有那股叫人為之傾倒的味道了，至于焦圈更是又冷又硬，不是那種絕妙的酥脆。
「褚小姐，你好。」那個聲音依舊是在耳邊環繞，褚璣抬起頭︰「你認錯人了吧？。」一個臉上帶著些許油光的笑容，看樣子像是某個娛樂專欄的記者。
「褚小姐以前可是大陸娛樂媒體的傳奇式人物，哪怕是兩年不見也忘不了褚小姐的。」那個人手里的照相機已經毫不猶豫地照下了褚璣的近照︰「沒想到兩年不見，褚小姐越來越年輕漂亮了。這兩年褚小姐都是銷聲匿跡，是不是專心做家庭主婦來著？」
「你認錯人了。」褚璣還是一臉平淡的笑容，或者是說換做以前自己早就不耐煩，甚至會搶下那部照相機。可是現在只是個平常人，早就不需要暴露在所有的閃光燈下，也不用嘩眾取寵，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
「媽媽，我們走了。」丫丫雖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些長槍短炮，但是早點離開這里會是最有用的事情。
「走。」褚璣把錢壓在喝了一口的豆汁碗下，跟丫丫兩人什麼都沒吃就離開小店。
李若耶半夜被外面不絕地鞭炮聲吵醒，打開電腦看到娛樂新聞頭條，兩張照片馬上映入眼簾。褚璣？絕不會看錯，哪怕是兩年沒見，不過說什麼都不會認錯。而且這是那天在尹俐俐公司看到褚璣的官方網頁後，看到的第一張生活照。
看看照片的發布時間，還有隨之而來的一條簡短新聞。就連拍這張照片的記者都說這是褚璣，而且看背景不像是在內地。
「俐俐，睡了嗎？。」反正是在書房里面，也不擔心會吵到別人。只是外面的鞭炮的聲響或者會打斷人的交談︰「要是沒睡的話，趕快看最新的娛樂新聞。」
「什麼啊？」尹俐俐正在跟人說來年的事情︰「大晚上不睡覺，你那邊不吵得慌？」
「你先看。」李若耶盯著屏幕︰「看到了？」
「褚璣？」尹俐俐也是月兌口而出︰「這是在哪里？」
「看得有些模糊，試著聯系一下這個記者，或許會有收獲。」李若耶不敢肯定︰「我覺得像是台北的士林夜市，因為這個後面是繁體字的文字。」
「我試著聯系一下記者。」尹俐俐掛斷了電話，馬上打開MSN。很快就搜索到那個記者的聯系方式，很意外地發現這個記者就是以前在自己手下做的攝影編輯，馬上聯絡上。
「我是尹俐俐，請問你是拍攝那張在台北士林夜市照片的記者？」
「尹小姐你好。」那邊的聲音比較安靜︰「有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那個照片上的人，是褚璣嗎？。」
「我目前反倒不敢斷言是她，因為褚璣本人的性格非常強硬。而且最不喜歡別人拍攝她的私人生活照，但是這一位在我照相的時候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而且還是一臉平和的笑意。沒有阻止過我的行動，也沒有多說一句。我反復求證她的身份，她都只是說我認錯人。然後把錢壓在豆汁的碗下面，帶著孩子走了？」
尹俐俐听完這段敘述，有點懷疑自己跟李若耶的判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褚璣不會變得這麼配合媒體和記者，而且也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
「她什麼都沒說？」尹俐俐停頓了一下︰「說話的腔調是什麼地方的方言？」
「就是一般的普通話，但是她兒子的語氣不太好听，有點四聲不分，就像是外國人說國語的那種。」
「好的，謝謝你。」尹俐俐不相信這個人不是褚璣，且不說五官就是神態也不可能有人這麼像。但是褚璣的性情也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而大變，至于丫丫更是個小屁孩，難道外語真的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打開那個官方網站的頁面，還是每天按時更新，只是不管是法語還是中文都不是褚璣說話的方式。她不喜歡多跟人浪費唾沫，所以盡量都是簡單明了的說話。不過這個負責網頁更新的人，不知道褚璣的習慣，每次都是語言累贅。
遲疑了一下撥通了戈幀明的電話︰「戈先生，你在巴黎？」
「是，我在巴黎。」戈幀明帶著兩個孩子在唐人街看焰火晚會，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正好在吃披薩。
「褚璣可能在台北。」尹俐俐停頓了一下︰「有個娛樂記者拍到了褚璣的照片，我發你手機，等下看看，是她不是。」
「我見到過她一次，不過她沒看到我。」戈幀明的聲音顯得失落極了︰「我住在她家隔壁，只是這也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尹俐俐被這句話驚到了，難道褚璣已臻化境？就連她的男人都只能是只敢遠觀而不敢靠近，照片上的褚璣不是那樣不近人情的樣子，比之于從前更是多了幾分親和力。尤其是微微上翹的嘴角，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不錯。如果別人可以學會喜怒不形于色，那麼褚璣就不是。褚璣雖然不是大形于色的人，只是要是心情不好的話，一看都能看出來。
想起那個在手機里存了好久的電話，或許今天能夠試著撥打一下。也不去想會不會接通，只要她在台北就還處于一個時區內。也就不會有時差顛倒的事情，就算是打擾了她的睡眠也可以試試。
「嘟……」還是那種剛打通的聲音，只是依舊沒有人接通。若是公司的電話，這時候肯定會有人接。
大概是響了三五下了，尹俐俐有些心煩，原來真的是接不通的電話。「你好」嫻熟地法語問好，略微帶著睡眼惺忪的味道。
尹俐俐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是漏掉了一拍︰「褚璣，是你嗎？我是俐俐。」
「你好」還是法語問好的聲音，只是語氣已經跟剛才第一聲的語氣不一樣了。
「褚璣，我知道是你。你不要掛電話，听我說完。我們很久都沒見面了，大家都很掛念你。不管你覺得我們是為了誰這樣不遺余力的找你，甚至是在和稀泥。只是褚璣，我們都是很想關心你的。剛剛在娛樂新聞上看到你的照片，知道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就連尹俐俐自己都不覺得，不知不覺已經有兩滴淚水掛在腮旁︰「褚璣，要是有什麼事兒的話告訴我們一聲。」
好容易抽噎停下來，想听清楚電話那頭說什麼，仔細一听才發覺電話已經是掛斷了好久。好像是自己開始打斷說話的時候，電話就已經在那頭被掛斷了。尹俐俐氣得把電話扔出好遠︰「**」一句國罵出來也不知道是在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