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有許許多多讓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丑事,尷尬事,風流事都叫人恨不得鑽個地洞再別見人,但是最後還是要面對生活面對現實;因此與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對地說一聲,我不怕不怕啦!
只是蘇琴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星絮早已沒了人影。心里突然有些失落,鼓起勇氣準備好面對了,卻不給她面對的機會,果然他對自己是不喜的,真是自作多情了。在感情上,可憐的蘇琴成了外強中干,當然,這些不過是餐前菜的開始。
就當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尋思找些事情來做不讓自己在感情的漩渦里糾結不清之時,門外敲門聲翩然響起。
「蘇大使你在嗎?。」
孫書彬的聲音,蘇琴笑了下,將煩惱拋諸腦後。
「客卿大人來了呀。」
早已梳洗完畢的蘇琴打開門,笑容滿面地望著孫書彬,看得孫書彬全身起雞皮疙瘩,只見蘇琴開門卻倚在門邊靜靜地等候,也不讓孫書彬進門,笑容里充滿了含義,同時伸出五指平攤,孫書彬尷尬地笑了下,從袖中取出個巴掌大的小錦盒遞到蘇琴的手上。
蘇琴癟了下嘴,毫不掩飾她對禮品的不屑,誰知孫書彬對身後兩人點了下頭,然後諂媚地對蘇琴笑了笑,作揖說道。「蘇大使,還是進去好說話。」
蘇琴挑了下眉,讓開一條道,讓孫書彬進了門,孫書彬身後的兩人也跟著進去,蘇琴謹慎地打量這兩人,只見虎背熊腰,面帶不屑,而孫書彬隱隱約約地對這兩人似有恭敬,蘇琴不置可否地關上門,斜斜地靠坐在外屋主位上的太師椅。
兩人的眼中閃過蔑視,蘇琴的唇角閃過一絲好笑,卻不動聲色地看孫書彬玩什麼把戲。只見兩人各自從懷中掏出兩個滿滿的錢袋子扔到桌上,不吭聲地站在孫書彬身後,蘇琴趕緊起身從桌拎起四個錢袋子回到椅子上,迫不及待地打開查看。
果然是四袋滿甸甸金錁子,少說也有幾千兩,那叫一個大手筆,蘇琴對孫書彬肅然起敬,應該是對他身後的人肅然起敬。三人見蘇琴一副財鬼的模樣,都不由地心中鄙視,只听孫書彬起身對蘇琴笑道。
「蘇大使,這下應該滿意了吧。」
蘇琴抱著錢袋連忙點頭。「滿意滿意。明日我就修書給蘇儀,你盡管放心。」
孫書彬對她點了下頭。「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見這三人走遠後,蘇琴氣悶地將四個錢袋子砸在桌子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突然听到一聲輕笑。「呵呵,傳言蘇大使愛財如命,如今看來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蘇琴抬起頭反唇相譏。「傳言顏大掌櫃行事光明磊落,不屑做梁上君子之事,如今看來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說著顏洹就從橫梁上跳了下來,也不拘小節地端起一杯倒給孫書彬卻一直沒動過熱茶,放在唇邊輕吹了幾下茶葉泡沫,自顧自地呷了口,然後慢慢地落下茶杯,不虧是貴族出身,一絲一毫找不到任何瑕疵,蘇琴挑了下眉。
這丫是來給她炫耀他的出身高貴?炫耀他比他們這批草根知識分子要高人一等還是咋?雖然他算是她的生意搭檔,同時也贈過大禮予她,但不代表兩人就到了互相交心的地步。蘇琴雙手抱住胸口地望著他。
顏洹搖了下頭笑道。「你還真沉得住氣。你這個年紀的少年,很少不氣躁的。」
「那我要謝謝顏大掌櫃的夸獎了。」蘇琴毫不客氣地全部接下。
「算了,我還是長話短說吧。唐突造訪實屬無奈,听說蘇大使從寶鑒齋取走一個寶貝?」顏洹知道跟她不能廢話,以免橫生事端,于是開門見山地問她。
「已經送給我的家臣了。」蘇琴也不含糊。
顏洹一听露出失望的臉色,酸酸地譏誚。「你還真是大方。」
「親之敬之,疏之遠之。這個道理,顏大掌櫃應該比我懂。」蘇琴風馬牛不相及地提了一句。
顏洹卻點了下頭。「那就算了,我還以為如意在你手上。」
「這個如意有什麼特別的嗎?。」蘇琴不由地好奇問道。
「那倒不算,只是比較珍貴而已。」顏洹擺了下手,露出失望的模樣。
蘇琴笑道。「顏大掌櫃如果真把蘇琴當朋友的話,不妨直言,看看蘇琴能否幫上忙?」
「寶鑒齋的甄逸你見過吧?她是我夫人。」顏洹看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苦笑道。
這話極具爆炸性。全西原的人民都知道寶鑒齋的老板是甄逸,卻沒人知道甄逸是鑫源錢莊老板的老婆?蘇琴根底性的八卦功能開始全面啟動。
「那怎麼大家都不知道甄逸是你老婆?」
「老婆?」顏洹迷惑地抬起頭望著蘇琴。
蘇琴尷尬地笑道︰「娘子的昵稱,我們魂國人地都這樣稱娘子。」
「那老公就是說丈夫?」顏洹很聰明地推敲出來,見話題扯遠了,蘇琴趕緊問他。
「甄逸是你老婆的話,你是為甄逸把如意買回去?」
顏洹大笑。「蘇琴啊蘇琴,你還真是怕吃虧,不說要回去而是買回去。」
蘇琴幾聲訕笑,便默不作聲。顏洹瞬間收回笑容,苦悶地說道。「確切地說,甄逸是我未過門的老婆。並且她跟我打了個賭,誰能得到天下至寶,誰就是贏家。」
「賭注不會是……婚事吧?。」蘇琴咂舌,弱弱地小心問道。
顏洹抬起頭,無奈地笑道。「是的,如果我輸了,我不能將她娶進門,如果她輸了任由我要娶妻納妾皆可。」
沒等蘇琴開口問為什麼就听顏洹嘆道。「還不是我的那小舅子造的孽。」
甄帆?蘇琴想起那個調戲她的男人,不悅地蹙起眉頭,這個禍害。從顏洹斷斷續續的嘆氣中,大概搞清楚怎麼一回事了。甄逸甄帆兩兄妹的父母走得早,甄老爺子將一雙孫兒孫女養大,早年顏洹的母親與甄逸的母親是手帕交,訂了一筆女圭女圭親,由于甄老爺子年齡大了,不便遠行。于是,甄帆跟著甄逸去顏洹的府邸商量彩禮等等繁瑣的事情。
誰知道甄帆這個狗娘養的東西,看上顏洹身邊的一個女護衛。蘇琴心中暗猜是不是那個叫君怡的女護衛。顏洹罵了他以後,于是就把護短的甄逸給得罪了,加上甄帆在甄逸那里偏說他的女護衛鐵定是顏洹的通房丫頭,這下好了,本是心高氣傲的甄逸便給顏洹下了通牒。
要娶她甄逸就別想著納妾娶小,顏洹本來是同意的。可是記恨的甄帆卻從中又一攪和,甄逸便提出一個賭約,誰要得到天下至寶,前提是花錢買也好,別人送也好,不準偷模拐搶;得天下至寶的人,誰就是贏家,贏家可以反悔婚事也可以主張婚事。
蘇琴傻眼了,這兩人是傻比不?天下至寶何其多?那不知道要賭到牛年馬月去?這顏洹腦子不好使了?顏洹從她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不屑,苦笑道。
「我當初不也想著因此就不用娶這個母老虎了。誰知道這天下至寶讓人瘋了,必要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眾人都說是寶才叫寶,只要有一個人說不是寶貝,那就不算天下至寶。而你拿走的那個如意恰恰就是眾人口中的寶。我以為甄逸要贏了,所以……」
「所以才到昭陽來?結果到我手上了,你就想因此而贏她?」蘇琴接過話茬笑道。
顏洹癟了下嘴,端起茶碗喝了口,起身就要告辭。「既然如意已經不在你的手上,那就算打攪了。」
「慢著,你們這個賭注根本可以無視。」蘇琴笑了起來。
「天底下最貴的是命,比命貴的是情。想必這個賭約不是你小舅子想出來的,而是你那精明的老婆出的點子。我曾見過她,已然綰發,必定嫁人。那麼她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天下至寶,你想想看,應該是什麼?」
顏洹恍然大悟,抱手作揖。「又受教了,多謝。」
當下喚到君怡,這時蘇琴才注意到門外已守候許久的君怡,顏洹帶著君怡準備邁步走出房門的時,腳步頓了下。
「蘇琴,你要小心孫書彬這個人。」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蘇琴呆呆地望著門口半天緩不過神,逐然嘴角蕩起一個詭異的笑恰好被進門的星絮看到。
「又想到什麼惡心的事情了?」
蘇琴一看到便面色漲紅,心跳加速,措詞斷斷續續地答道。「哪……哪里。哪里有惡心。你……你才惡心。」
「蘇大人,你什麼時候變成結巴了?」星絮打趣道。
蘇琴轉過頭朝著琴案走去,借機避開尷尬地回道。「你才結巴。」
「你今天沒出去?」星絮的眼角抽搐了下,不再跟她糾纏結巴的問題,免得一會這個純情的小姑娘又變成結巴了。
「沒有。」蘇琴模著琴案上的斷琴,頭也不回地說道,只听星絮的聲音突然嚴肅。
「普拓受傷了。」
蘇琴急忙轉過身關切地問道。「嚴重嗎?。」
「還好。這是給你的。」
蘇琴連忙接著一塊深褐色素緞裹住的包袱,疑惑地望著他。只見星絮嘆了口氣,怎麼才一晚上沒見,這個女人就變傻了。
「進去換好出來,我在門口等你,我不偷看。」
蘇琴臉紅地帶著包袱閃到屏風後,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套粉白的銀絲線繡女裝,就連肚兜都給她準備好了,肚兜上繡了一對鴛鴦戲水,蘇琴抱著衣服傻乎乎地笑了下,隨即臉色變得紅潤,眼中卻泄出一絲狡黠。
翻到包底,竟然還有一支翡翠流雲簪子,男女亦可戴,心中瞬時充滿喜悅,轉念一想,這個臭男人那麼會討女人歡心,不知道用這樣的伎倆傷了多少女人的情。
「你到底能不能自己穿?不行的話,我進來幫你。」星絮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