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萬花園與一個小竹林以後,便走進一個左右開明的長廊,長廊外皆是山石嶙峋,草滿亂飛,在長廊的燈罩下,顯得光怪陸離。寡言少語的戮人卻在此時好心地勸告道。
「這是二叔的雜草園,有天大的事都不要踩進去。」
普拓下意識地反問道。「為何?」
八叔很雞婆地趕緊答道。「老二那個人,不能得罪,不然整得你半死不活,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雜草園不該叫雜草園,應該叫毒藥窩,別看那些石頭亂草小花的,任何一樣東西都能要人命,前些年進來一批娃子,有幾個不守規矩,跑進去玩,老二看著幾個女圭女圭死在臨頭都不拿解藥。」
普拓听得一身惡寒,這時卻看到一個白衣白胡子白發的老頭在雜草園里面彎著腰,不知道嘀咕著什麼,八叔和戮人一見那老頭趕緊加快步伐將擠在中間的普拓也不由地跟著加快步子,只見那老頭滿帶笑意抬起頭掃了一眼三人又低著頭不知在忙什麼。
八叔拍拍胸口。「好險,我們趕緊走,一會老二要是沒事干,讓我們去給他試毒藥可麻煩了。」
戮人聞言也身子一緊,領著普拓飛速地穿過長廊朝廊口奔去,左轉朝著一座樓閣如同逃命般奔跑,普拓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走到樓閣以後,只見蒙面的女子懸靈早已等候多時,見三人前來,對著閣樓發出布谷布谷的叫聲。
樓閣的門戛然作響,忽然打開一陣氣流卷土而去,只見廳中坐著一個胡子花白,面色紅潤,額頭高懸,頭發黝黑綰束釵了一根通透的玉釵子,一個像如長壽老人的老頭柱著沉重的木拐杖。見普拓進門,那老頭卻蹙眉發出一聲咦的聲音,扭頭對懸靈問道。
「這小子就是蒼龍的主人?」
普拓聞言趕緊作揖行禮。「老人家,我不是蒼龍的主人,我是替人送蒼龍來。」
「怪不得,我是說不像蘇家人。」老頭捻須說道。
卻突然起身伸手模了下距離他十步遠的普拓的肩膀,普拓竟看不清楚老頭何時起身何時走到他的面前,驚恐地睜大雙眼,老頭圍著他轉了一圈,好笑地拍了他幾下。
「骨骼清奇,老八,你去喚老三過來,以後就讓老三帶他吧。」
說完對普拓問道。「你替何人送蒼龍?」
「奇國太宰蘇琴。」
「呀!是那個丫頭?你跟她什麼關系?莫非你是她的情夫?」老八驚訝地怪叫,頭上的金銀釵子亂晃,老頭捻了下胡須,瞪了老八一眼。
「那個魂國人居然是蘇穆的後人。」
準備讓普拓離開的時候,老頭又不太放心地喊道。「慢著,你把褲子月兌了。」
普拓一時詫異,在場還有個女人,誰說送把匕首還要月兌褲子的?見普拓半天沒行動,老頭給穿金戴銀的八叔吩咐道。
「老八你幫他月兌。」
普拓趕緊後退防備地解釋道。「老人家,你這麼做就是不對了,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再者我也不需要誰帶我,我還要趕回去跟我主子匯合。」
「你主子既然讓你來送匕首,自然知道你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八叔晃動著滿頭金釵銀飾地朝著普拓走來。
普拓還未閃開,便被人扒下褲腰帶,他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堪比吃了屎一樣。得意洋洋的八叔對老頭回道。
「這小子身上還真沒蒼龍印,他沒撒謊。」
老頭捻了下胡須,笑道。「諒他也沒這個膽子。派個人去跟主上說一聲,把這小子訓練好了再送去。」
「我主子不是蘇琴。」普拓著急地吼了出來,讓在場幾人愣住了。
只見戮人的手已經放在劍上,老頭舉手示意且慢。「你可知道你這話會要了你的命,你的主子不是蘇琴,你為何還幫她把蒼龍送來?」
「我家主子是星基王的第九子,九公子。皆因蘇琴委托我家主子讓我送來匕首。」
在場幾人面面相覷,這個玩笑開大了。
老頭好奇地又一次確問。「你家主子是星基王的兒子?他跟那丫頭什麼關系?」
「是!他們是情人關系。」普拓尷尬地埋下頭答道。
一听這話,老八和老頭兩人發出傻笑的聲音,讓懸靈和戮人莫名其妙地掃了普拓一眼,戮人放在劍柄上的手松開,望著兩個只顧著傻笑的老男人冷冰冰地問道。
「首領,這個人殺還是放?」
老頭趕緊止住笑意,扭頭對戮人吩咐道。「帶他去老三那里,讓老三好好的教一番。」
普拓激動地喊道。「我不能留在閻羅台,不然我的主子沒人保護。」
「戮人,你去保護他的主子,順便把消息帶給蘇琴,讓她找個時間來一趟閻羅台,如果有機會的話,你看下她身上有沒有蒼龍印。」
老八望著普拓譏笑道。「就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保護公子,別笑死人了。在閻羅台,你先擔心下你自己別把命丟在這兒。」
普拓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精狡的老頭捻著胡須心中嘆好,不由地盤算接班人的問題,一個忠心耿耿同時心狠手辣的人比較合適,不知道蘇琴派人送來蒼龍是何用意?打算支配閻羅台還是有別的什麼事情?而早已消失的戮人又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主子呢?都很讓人期待。
話說星絮與蘇琴兩人此時正是你情我濃之時,似乎整個世界都只有彼此的存在。當然這純屬普拓自我陶醉自我意婬。被星絮睡了一夜的蘇琴,醒來的一瞬間不是幸福感也不是委屈挫敗,有著一肚子的怒火,讓你不要玩陰的你他丫的偏玩陰的,哄騙拐帶外加強硬手段,太無恥了。
人可以無恥但是不能無恥到這份上,一點活路都不留給人。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星絮在蘇琴帶著火花的眼神下也不得不睜開眼與她對視。
「寶貝,早。」
蘇琴眼角上揚。「早。親愛的,一旦普拓將蒼龍送到閻羅台,可就回不到你身邊了。」
星絮的眉頭微蹙了下,這個女人說的什麼話?難道她真的給他下個套?僅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的星絮,突然笑靨橫生。
「換得美人心,值了。」
「只怕你心里不是這麼認為的吧?美人易求,忠僕難得。好不容易培養一個屬于自己的人,卻被一個可惡的女人給弄走了。是吧?。」
星絮摟過蘇琴,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地抱在懷里。「你怎麼會是可惡的女人?你是我的寶貝,其他人都不算什麼。」
「你是趁機泄憤打算勒死我?」
「哎呀,寶貝,是我太愛你到不知輕重,傷著你沒有。」星絮趕緊放開手,一臉笑意的望著蘇琴,只是那眼底卻半點笑意都沒有,充滿了陰鷙。
轉身起床的蘇琴卻沒看到他收斂的笑容,這時借著天明,星絮才注意到的蘇琴的腳踝上有一個盤龍的刺青,他拉住她不讓她穿衣問道。
「你腳上那個是什麼?」
蘇琴甩開他的手。「我不想被凍著,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你要找暖床的去玓瓅居。」
「你腳上那個圖案到底是什麼?」
「你沒看出那是一條龍嗎?真是的。」
星絮一時驚訝地問她。「你知道那個預言嗎?。」
「什麼預言?」蘇琴疑惑地望著他。
「白虎凶星起,天下必大亂,青龍威四方,苦盡甘來到。莫非你就是青龍?」星絮詫異地盯住她。
蘇琴哈哈大笑。「別逗了,你還相信這樣的鬼話,若說我是預言的青龍,你還不如說我是白虎星下凡。」
「主子你在嗎?。」
門外的蘇大叫嚷著,蘇琴趕緊拽過星絮手中把玩的束胸帶,對外喊道。「在,蘇大你等等,我先梳洗。」
轉頭對星絮耳語道。「你還不趕緊穿衣服,一會看到了,還以為你有龍陽之癖。」
星絮百般聊賴地打個哈欠,跳下床,蘇琴見狀轉過頭不予理會,卻引來他的調笑。「你還害羞呢?」
蘇琴轉頭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跟書上的不一樣。」蘇琴滿不在乎地回道。
「該死的,你到底看的什麼書?」一邊穿衣一邊咒罵的星絮讓蘇琴趕緊豎起食指噓了幾聲。
只听她嘀咕道。「皂承和你的都差不多,但是跟書上比起來都不像那回事。」
見星絮危險地眯起雙眼,蘇琴趕緊解釋道。「上次無意撞見他在洗澡……嘿嘿。」
卻見星絮的衣兜里竟然掉出一個香囊,上面刻著「如鬢贈」三個字,蘇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轉過頭對著銅鏡拿蘆葦桿抹了些牙粉,迅速梳洗起來。
「蘇大,有事嗎?。」
「主子,王子殿下偷偷地來昭陽了。另外允國要攻打饕國。」
一听允國要攻打饕國,蘇琴拿著茶碗的手頹然滑落,允國公這老頭是不是吃多撐的還是皂承這個挨千刀的騷狐狸使的計。卻在這時,星絮從內屋出來笑道。
「王子殿下如此器重你家主子,蘇大你是不是該替你家主子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