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抬頭直視蘇琴問道。「那你認為呢?」
不等蘇琴回答,她便悲笑道。「我覺得人活著總要有個目標,我當初的目標就是出頭不再被人欺辱,閻羅台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如願。可是如願以後,我發現我沒有了目標,我變得孤單寂寞像一具行尸走肉。作為女人我要的是什麼?現在算是活明白了。」
蘇琴楞了下,不期婉寧問她。「那主上,你想要的是什麼?你的目標又是什麼?」
看到陷入沉思的蘇琴,婉寧也不著急,悄悄地退出留一片寧靜之地給她想通透,走出門後看到門前十來步遠的智若,她便笑臉迎了上去。
「智若哥……」
智若臉色瞥了她一眼。「婉寧,我還是比較喜歡跟從前的你相處,現在的你讓我感到悲哀。」
婉寧楞住了,眼淚不可遏制地從眼眶中溢出。正巧推開門走出來的蘇琴看到後,有些尷尬,突然為婉寧感到悲哀。她復雜地掃了一眼智若後,有些生氣地對婉寧說道。
「既然他這樣對你,干嘛還要把心放在他的身上?這種混蛋不要也罷。」
頓時,智若的臉色發白,在她口中自己竟然成了混蛋,而蘇琴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婉寧,智若見狀顫顫巍巍地朝後院走去,婉寧卻大聲地斥責蘇琴。
「誰要你管了,你怎麼那麼多管閑事?」
蘇琴好氣又好笑地問她。「那你哭什麼?我還不願意管呢,誰讓你在我面前哭了,看著就煩。」
「我有讓你看嗎?。」婉寧倔強地回道。
「行了行了別哭了,再哭我讓智若滾回東都去了。」蘇琴的威脅十分奏效,話剛落,婉寧的眼淚便止住了,剛走過來的果果和桃兒一臉不可置信地模樣望著蘇琴。
歷來警敏的兩個女人同時側頭望去,見果果和桃兒同來,婉寧微微蹙了下眉頭,果果馬上發抖起來。蘇琴打趣道。
「你是玓瓅居的母老虎嗎?怎麼她一見你就哆嗦?」
婉寧不理,轉頭望向桃兒。「誰讓你把她帶進來的?」
「是我讓的,我有事兒要問她。」蘇琴接過話,婉寧囁嚅了一句「麻煩精」,蘇琴好笑地湊到她的耳邊回道。
「這個詞兒曾經就有人說過了。嘿嘿知道我麻煩就好。」
婉寧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對之前的種種誤會也在這一刻消失了。抱著對蘇琴有些感激的態度,婉寧先朝後院行去,果果這才平靜下來,蘇琴好笑地問道。
「她有那麼可怕嗎?。」
果果沒有回話,而桃兒卻搖頭喃喃道。「那是小小不知道主子的厲害。」
這會蘇琴才細細地打量這個叫果果的女子,一張極為溫潤清秀的臉蛋上,一雙明亮大眼,洗去鉛華後竟有出塵的美感,形似上與蘇琴有幾分相近,蘇琴頓生好感,奇怪地問道。
「干嘛把自己弄得像個鬼一樣?」
果果礙于桃兒在場,看了又看,桃兒哪里有不懂的,馬上對蘇琴告辭道。「桃兒就先去伺候主子了。」
蘇琴點了下頭,果果見桃兒走遠以後,在風月場子里混了許久也懂得察言觀色,想來面前這個平凡的女子身份應是不凡,便抱著一絲僥幸地直言道。
「奴婢是被人賣到玓瓅居做紅倌,**的當夜是相爺家的總管,也由那蘇總管一直包著。只是自從蘇相爺去了以後,那總管也不知去向,想來怕人看中……」
蘇琴馬上明白了,便好笑地問道。「你想為那蘇大總管守身?守住了嗎?。」
「呵呵,只怕守不住了。」果果點了下頭,悵然道。
「那你為何敢給我說?不怕我告訴婉寧?」蘇琴好奇地問道。
果果戚戚地笑道。「說又何妨不說又何妨?在這玓瓅居誰能出頭?」
「嗯,你先下去,以後你不用掛牌,到逐月閣來伺候我吧。」蘇琴淡然地吩咐後準備朝後院走去,哪知果果卻給她跪下。
「謝主子大恩。」
蘇琴笑道。「為何感謝我?你可是從掛牌的姑娘降到丫頭了。」
「呵呵。」果果但笑不語,蘇琴突然想起她與媛媛吵架的內容,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媛媛姑娘是九公子包下的,怎麼就成了九夫人?」果果點了下頭,蘇琴不著痕跡地又問道。
「我听你說除了媛媛姑娘,似乎還有不少姑娘都被他包了?」
果果再次點了下頭,面帶憤怒地回道。「那騷蹄子走哪里都擺上九夫人的架子,久而久之對誰也沒有好臉色,妙仙樓的頭牌也是九公子的人,好像除此之外玓瓅居里很多現在的紅倌都是九公子包過的……」
蘇琴越听越不是滋味,臉色越發陰沉起來,果果以為她不喜听這些男人的風流事,趕緊收住嘴,小心地巴望蘇琴。正當蘇琴心情不爽之際,一個小丫頭慌慌忙忙地跑進來,見到果果和蘇琴趕緊問道。
「果姑娘可見到婉寧姐?」
果果指了指後院,小丫頭踟躕起來。「那桃兒姐姐呢?」
蘇琴好奇地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小丫頭趕緊回道。「妙仙樓的頭牌上玓瓅居來,指名點姓要找婉寧姐。這不來通報嗎?。」
說著白了蘇琴一眼,蘇琴模了模鼻子,心想自己還真是不受人待見,小丫頭卻是心中想這個平凡的姑娘指不定哪間房的丫頭,也沒給什麼好臉色,轉頭卻是對果果央求道。
「果姑娘既然在這里,麻煩幫忙進去通報一下,你也知道這逐月閣的規矩。」
「既然你都說我知道逐月閣的規矩,那我怎麼能進去?」果果冷笑推托道。
蘇琴撇了下嘴。「你就直接進去找婉寧吧。說是我讓你進去的。」
說完也不理會小丫頭,率先朝前院走去,她早就閑得慌了,這會兒有熱鬧看,哪里有不湊的可能?果果好笑地看了小丫頭一眼,跟在蘇琴的身後朝前院走去。
哪知走到半路時,蘇琴停住腳對她吩咐道。「你換身衣服再來,也真是不怕凍。」
果果馬上臉紅一片,囁嚅道。「男人喜歡矯情的女人,不喜歡太放浪的,這不是做遮掩嘛。我馬上去換。」
「把婉寧叫出來,今兒這事不說個清楚,誰都別想過下去。」
蘇琴剛走到玓瓅居的大廳,就听到一個女人的高分貝吶喊,充滿了憤怒與激情,讓她興奮起來,看樣子這場好戲才剛剛上演,自己還未錯過,可見蘇琴同學的心眼之壞,唯恐天下不亂。
誰知蘇琴從前廳的屏風後走出來的時,眾人翹首以盼的玓瓅居當家頭牌竟然沒來,來了一個貌不其然的丫頭,頓時那個有著好看紫眸的美女蕪茜氣不打一處,指著蘇琴就開罵,想來是積怨數久。
「哪里來的丑丫頭,這玓瓅居還真是層次不齊,這等貨色都有。」
蘇琴模了模臉,左右看了看,好奇地問道。「美人是在說我嗎?。」
唬得蕪茜頓時一愣,嗤笑起來。「還是傻的,本姑娘說的就是你。」
「我有得罪美人嗎?。」蘇琴無辜地望著蕪茜。
蕪茜啞口無言,左一句美人右一句美人,還真是讓蕪茜不好說什麼,接著就听蘇琴嘆道。「這長相是父母給的,有我們這些不美的,也就是美人口中的丑的,才能凸顯美人的美麗,要是個個都美麗漂亮了,那怎麼區分美丑?美人太介懷了。」
說著朝蕪茜走近,伸手端起她的下巴。「美人如此嬌女敕,怎能做出有損美人名聲的行為呢。哎……」
話說當著眾人的面,一個丑丫頭把蕪茜給調戲了。此時正值ji院生意最為紅火的時候,不少客人也在場,大伙的哄堂大笑把蕪茜給笑羞怒了,反手將蘇琴的手打開。
「你這丫頭好大膽,竟敢調戲本姑娘。」
蘇琴伸出食指搖著。「非也非也,女人模女人叫玩笑,只有男人模女人才叫調戲。美人不僅人美,竟然連腦袋也這麼美,說話不經過大腦,可見美到腐朽之極。」
拐著彎罵她沒腦子,蕪茜頓時盛怒,伸手就要給蘇琴一巴掌。蘇琴趕緊機靈閃開,一看沒打著,蕪茜更是惱羞成怒。
「臭丫頭,你敢給我躲?」
蘇琴無辜站在遠處回道。「我不躲開,難道讓你打呀?」
說著嘀咕起來。「這群女人還真是怪了,來不來都想扇我臉,我有那麼丑的讓人厭惡嗎?拾掇拾掇也不比你們差勁嗎。哎……」
二樓雅間里的一個男人耳力極好,听到她的嘀咕不由地爆笑起來,起身朝樓下望去,看到樓下躲著蕪茜的蘇琴,頓時被人她的身影給愣住了。見她轉過臉失望了搖了搖頭,對屋里戴斗笠的男人笑道。
「樓下那丫頭也真是好笑。」
戴斗笠的男人輕笑起,沒回話,他的耳力不亞于這個男人,只是將話題再次拉回地問道。「十公子可放心回魚川靜候佳音。」
星英笑了下,心情極好地回道。「有勞了。」
這時大廳一陣喧鬧,星英倚在窗邊看到婉寧走出屏風,一臉寒氣,他便戲謔道。「都說玓瓅居的美人冠名天下,尤其是當家頭牌,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喔?此話怎講?」戴斗笠的男人好奇地問道。
「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女人戴的人皮面具?」星英的話讓戴斗笠的男人笑了起來。
只听他笑道。「如果不戴人皮面具的話,誰能幾十年一張臉不變?只怕那當家頭牌不知換了幾次人了,呵呵。」
星英搖著頭看向婉寧,風馬牛不相及地嘆道。「要是能拉攏閻羅台的話,必將又是一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