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女公子 第一卷 086 昔日政無變,恩利已不復

作者 ︰ 墨湷

星基王四十三年立冬,九公子星絮于硯池登基,自稱為帝,年號為光,意味著光明將至。六國紛紛送來賀禮卻無人出現在硯池,據說這是由允惠公帶頭的,然後憋了一肚子悶氣的星光帝將那雙血紅的眼楮盯向了那片如同卵蛋的土地上。

六國聯合如一心,這實在讓星光帝頭疼。于是星光帝要離間,蘇儀這個智囊自然就要動腦。然後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幸福的牆頭草合縱連橫一起站的豐國被揍了,揍得面目全非,只差把祖宗認成星光帝。

星絮很郁悶地問蘇儀。「如今六國合一心,這天下該如何?」

蘇儀是一個典型的草根知識分子,人間冷暖均是品嘗,自然懂得一個道理,眼下六國是如一心,可誰都知道一個道理,人心似水。帶著一絲嘲諷朝星弘瞥了一眼,那稱帝的損招自然是出自這位大公子,如今的清平王所貢,蘇儀必定不會放過嘲弄他的機會。

「陛下,清平王所言定然不錯,只是這登基為帝似乎有些草率了。正是這樣才逼得六國合一心。」

這話大有文章,明面指責清平王星弘的過錯,實則有質問他到底安的什麼心思。星弘心思敏捷,趕緊對星絮下跪認錯道。

「陛下,臣確實心急,臣一心為陛下著想,忽略了六國的態度。」

星絮心如明鏡自然明白蘇儀發難不過是讓星弘難堪,頓時不厭其煩地伸手揮了一下,讓星弘起身,這才說道。

「愛卿均是為朕著想,如今朕問的是該如何做才能瓦解六國的合縱。」

一听星絮口氣不大順,蘇儀趕緊進言。「可攻豐國以挫允國,倒時不怕他們不事大星。」

星光帝笑顏逐開,蘇儀暗自抹了一下腦門,伴君如伴虎,終究自己是外臣,還是比不上他對星弘的器重,怨毒了瞥了一眼星弘的背影,這才與星絮商討該以何種理由攻打豐國。

原本作為一個幸福的牆頭草,在諸國之間紛爭不斷之時,悄悄躲在豐都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豐國公,突然發現禍由天降,自己的土地不甚肥沃,曾經的星老大也看不上,最多自己不听話的時候被教訓幾下。可這樣大規模率領二十萬大軍朝豐都開進,定然不是一件小事,惶惶不安的豐國公差點被這個年輕的星光帝給嚇得尿褲子。

尤其是得知征伐豐國的理由,更是讓他年近老邁還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寫了一封封懺悔信送去給星絮。星國以昔日豐國參與明山合縱結盟,公然背叛與之相好的星國,雖然已逝的星基王對此不語,卻一直耿耿于懷,以至于後來星國內亂,加上這長期的郁積促使星基王駕鶴西去。

豐國公那叫一個屈打成招,冤淚縱橫。最終在懺悔信無用之下只得朝合縱發起國允惠公求救。當那一封封插滿雞毛的甲*級信送到允惠公面前時,蘇琴正躲在屏風後面偷听,她的夫君皂承正與前來辭行的居安竊竊私語。

「平原君,我多次尋你,你都避而不見,或是尋各種理由拒絕我,你這是何意?」居安質問道,臉上隱隱有些偏狂。

皂承嘴角帶著笑意地望向他,依舊不語,直到居安強迫他給個解釋時,皂承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星源已經死了,居大人如今失去依附,怎會還在意一個解釋?」

居安暴怒而起,指著皂承怒斥道。「昔**于昭陽誓言旦旦,扶六公子而上,後來你卻不聞不問,若不是你的反復無常,六公子怎會落得性命不保?」

「我何時反復無常,你們要銀子,我出,你們要人,我也給了,那只能怪星源沒本事。」皂承依舊笑眯眯地回道。

「作何又與十公子相交?請恕我直言,六公子身亡與十公子和平原君你關系甚大。」居安咄咄逼人地指責道。

皂承冷哼一聲,笑意變冷。「居安,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竹籃里安全,還是分別放在幾個竹籃里安全?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了。」

「你這個趨炎附勢,只謀利益不知忠誠的小人。」居安憤怒地罵道。

皂承起身伸出手抱拳行禮道。「居大人一路順風,但願你能在星絮手下東山再起,那時再來與我皂承結交不遲。」

「人心不古,你這勢利之徒早晚沒有好下場。」居安揮舞著雙手叫罵道。

依蘇琴看來,這讀書人罵來罵去,也就那麼幾句毫無新意,對皂承與居安在昭陽踫頭算是解惑了,只是沒想到皂承滲透之廣,就連星英都與他有瓜葛,恐怕他殺星英兵不是像他所說,為了不讓她報復星絮。

對他來說,星英陰狠,落敗逃跑以後,能威脅到只能是他,就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達成了什麼協議,以至于在星英已經落敗,而他卻必須讓他死。蘇琴的思緒還未延伸下去,就發現她那絕色無雙的夫君正一臉笑意地站在她旁邊,俯視蹲在屏風下的她。

「嘿嘿,那個,今天天氣真不錯,適合玩躲貓貓的游戲。」蘇琴打著哈哈地說道。

屋外風雨交加,雷電霹靂,確實適合在家里玩躲貓貓的游戲,可惜的是皂承卻毫無心思跟她玩笑,收斂笑意拽起蘇琴。

「你我已成夫妻,有什麼不能坦言的?你若是想知道,盡管問我就是了,為何要做出這樣讓人不齒的行徑?」

蘇琴面色微紅,心中冷然,至少她是不相信他能和盤托出,可人家話也說到這個地步,還能怎樣?于是蘇琴點了點頭,做出愧疚的模樣,皂承始終不忍,將她摟入懷中,就算把她娶進門,可那心里怎麼都難安。

每每想起申陽君那日所說的狠話,星絮如今登基為帝王,要蘇琴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只能寄希望那個男人已對蘇琴忘卻。

「想什麼呢?想這麼出神?」蘇琴好奇地問道。

皂承嘴角勾勒一絲揶揄。「我在想武安君走時,那念念不舍而後決然不回頭的模樣,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感動?」

「感動,當然感動,特別的後悔,就覺得自己突然傻了,有武安君這樣專一的男人,怎麼還會嫁給你,肯定是被你的美色誘惑了。唉……我可憐的無寒喔。」

蘇琴煞有其事地嘆道。看似真的很遺憾,皂承雖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卻忍不住心中泛酸,將她摟在懷里,仿佛在對她發誓地說道。

「我皂承,這生只把心放你身上,絕不食言。」

就在這冬天風雨交加閃電雷光的下午,兩人相擁在一起,卻來了一個濕漉漉的女人,她站在庭前,無人來報,直到皂承那張笑意滿滿的臉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陰了下去,感受皂承的身體緊繃,蘇琴轉身朝庭中望去。

婉寧一臉堅毅地注視兩人,直到蘇琴出聲喚道。「婉寧?是你嗎?有什麼進來再說。」

冬季打雷下雨已經很奇怪了,並且還是瓢潑大雨,更有種預示天生異變的感覺。至少婉寧是這樣認為的,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去,迷蒙中望向蘇琴的眼里,不只是淚還是雨水,只覺得她的神情很是悲哀。

最終丫頭給蘇琴打著傘,她才將庭中的婉寧拉進了屋子里,皂承遲遲不離去,見她要給婉寧換洗,也守在門外走廊上不離開。這時婉寧的臉色才裂開笑意,帶了一絲暖意,任由蘇琴喚來丫頭給她打理,在她要踏出門時,婉寧的一句話讓她心差點蹦出喉嚨。

「他對你好,我便安心了。至少我不會背上欺殺朋友的罪名。」

蘇琴抑下心情,深吸一口氣扭頭對婉寧笑道。「你先換洗休息,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

婉寧居然斬釘截鐵地說了一聲好,讓蘇琴感到哪里有些不對勁。隨後,皂承擁住蘇琴離開廂房,而皂承的臉越來越黑,極少看到他這樣,蘇琴有些擔憂,打趣地問道。

「怎麼了?你一見婉寧就擺出這樣的臉色,該不會你和她真有一腿,怕被我知道所以才……」未等她說完,就被皂承的吻堵住了嘴,暴風雨般的熱情讓她差點窒息,直到他放開以後,蘇琴迷惑地望向皂承。

「她是來者不善,我怕保護不好你。」皂承這句話比起昔日的甜言蜜語讓蘇琴的內心一陣激蕩,幾乎要淪陷下去。

看到兩人依偎在走廊上,下人們都掩嘴笑著繞道跑開,對于這對夫婦感情極好的消息也早傳了出去,那允惠公听聞以後,得知自己是被人擺了一道,當初皂承拒蘇小小就為今日等著他把蘇小小送上門。他默許了皂承與蘇小小的婚事,也是為了把禍事惹到他的身上,誰知武安君登門祝賀,雖出現一些小風波,最終還是過去了。

這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允惠公是不喜歡干的,尤其得知媚娘的下落以後,他的臉色就沒有一天好過。

待婉寧在丫頭的引領下,出現在廳堂里,蘇琴早有些昏昏欲睡,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如同催眠的魔音,可婉寧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將她的瞌睡悉數趕跑。

「子蘭大人死了。」

而皂承的反應很激動,伸手就朝婉寧頸部抓去。「你殺了他?」

婉寧很快就避開了他的手,嗤笑道。「我為何要殺他?他是病死的。倒是平原君,你是否該解釋一下,星英到底是怎麼死的?娶蘇琴的目的又是為何?」

皂承甩了甩手,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婉寧的厭惡,只是婉寧僅睹了他一眼,就朝蘇琴走去,離她三兩步時,跪在地上磕頭說道。

「昔日主上待我不薄,如今我若取主上性命便是不仁不義。所以,主上,以我之命來換主上的命,從此恩利兩不復。」

利?蘇琴沒明白婉寧口中所謂的利是什麼意思,直到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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