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不在意那些形式上的東西。只是眼前這個擋了去路的「狗」,讓她有些不爽。
「小兄弟贏了錢就想跑了?門兒都沒有。」那長得歪鼻斜眼的家伙,嘴巴上還刁著一根狗尾草,蘇琴的面色沉了沉。
總有這種揀便宜的蹩腳小丑。蘇琴嘆了口氣,松了松手腕,那知那丑人拍了幾聲掌,五六個人一下子出現在巷子口,相貌都如他一般丑。所謂相由心生,便是如此!
「識相的,就把銀子留下,要不就把命就留下。」
蘇琴眼骨碌一轉,好漢不吃眼前虧,身後那四人到底怎樣,她是不知道,可總不能把命指望在別人的身上,最後丟在這破地方?再說了,錢和命,她都不會給。
模了模背上的琴盒,還未等她說什麼,蘇大,蘇二便三下五除二得把這群人痛揍了一頓,蘇琴眨了眨眼,確定沒看錯,真看不出來蘇大蘇二的功夫怎麼好。
「主子,都解決了。」雙胞胎兄弟黝黑的臉上掛著畢恭畢敬的表情,蘇琴咳嗽了下,揚了揚手,扭頭對著地上申吟的幾個人啐道。
「長得丑不是你們的錯,但是出來嚇人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說罷也不理會那些躺在地上申吟的家伙,誰知還沒走幾步,再次又被攔住了。正準備發飆來著,定楮一看,竟然是皂承。
「皂承兄?」
「正是在下。」皂承微微頷首,蘇琴沒等他繼續說什麼,輕拍下腦袋憨笑起。
「對喔,還差你二兩銀子沒給。」說話間就往腰包里模去,胖子識趣地趕緊把二兩銀子遞到皂承眼下。蘇琴見罷,扭頭看到另外三人都是空空兩手的模樣,便問道。
「胖子,你管帳啊?」
胖子呆呆地點了下頭,有什麼問題嗎?黑起趕緊站過來說明白。「我們幾個人吃穿一直都是蘇儀管。他管帳,我們不挨餓。」
蘇琴忍不住打趣︰「那到是,怪不得胖子你長那麼肥。」
眉毛挑了又挑的,胖子似乎受辱一般,漲紅了臉。「主子笑話了,蘇儀從來不敢私吞。」
「主子錯怪了,要不是蘇儀的話,我們幾個早餓死了。再說我們一有錢,一有錢就……」蘇二憋紅了臉話也不敢繼續。蘇琴笑了笑拍了拍矮她半個頭的胖子。
「胖子你緊張干嘛?你是我蘇家的人,說說而已嘛。」被冷落一旁的皂承見此,只笑不語,也不收胖子遞來的那二兩銀子。
蘇琴覺得怪了,轉頭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鳳眼似在勾人心一般。
「皂承兄,你不收嗎?難道嫌少了?」
說到這,蘇琴微微蹙了下眉,皂承笑著搖頭。「在下說過,只想與蘇兄弟結交朋友,未有見財之意。只想請蘇兄以及蘇兄弟的家臣吃頓便飯,可好?」
一听這話,蘇琴亮了眼,沒問題沒問題,有人請吃飯,哪里還推辭的,當下帶上黑起四人就屁顛屁顛地跟著皂承走了。只要是人,誰給顆棒棒糖就能哄走,區別僅僅是棒棒糖的價值有多少。蘇琴眼里的「棒棒糖」,只要能佔便宜,她都不會拒絕。
坐在落城首屈一指的鮮海樓二層,蘇琴毫不含糊地大聲喊到︰「小二,有什麼好吃的盡管上。」
順便還把小二拉倒耳邊低語。「僅最貴的上,看到沒?我對面那個穿綾羅衣的,就他給錢,要快啊。」
皂承眼里閃過一絲好笑,夾著幾縷諷刺,對于武功造詣深厚的他來說,蘇琴與小二說的那幾句早已傳入他的耳朵里,黑起站在蘇琴身後輕扯幾下她的衣服。
「呀,黑起,你們站著干什麼,都坐下。」蘇琴見狀大呼道。
「不是的,主子。」黑起有些焦急地反駁,那知皂承微微蹙了下眉竟也大度地邀請站著的四人坐下。
「各位蘇兄弟的家臣不必拘禮,只听蘇兄弟安排。」
頃刻間,蘇琴笑得狂妄,連頭稱是,幾人也不好反駁什麼大方地跨上凳子坐了下來,豆腐蝦仁、清蒸鱸魚,富貴黃金卷,豉椒炒蟶子,小魚貼餅子,醬香焗花蟹,富貴花開——玫瑰蝦球,水蟹大蝦粥……
蘇琴邊吃邊叫好,儀態粗鄙得讓人嘆為觀止。半個時辰後,就見她不雅地打了飽嗝說︰「要是天天都能這樣過日子,那該多好啊。」
說著還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膩,黑起完全驚呆了,這主子也太不拘小節了吧?看穿著打扮說話都應該是儒雅的上層貴族,怎麼一到吃飯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比起路邊的乞丐怕是都不承讓。而皂承卻毫不介意地陪笑著,端起酒杯對蘇琴敬酒。
「如果蘇兄弟喜歡,大可天天這樣過日子,大哥還是擔負得起。來,蘇兄弟,為我們的相識干一杯。」
蘇琴端起酒杯大笑,一口吞入肚中,暗下警惕,卻裝瘋賣傻地說︰「哎,我酒量很差,不怎麼好,不過認識皂承兄這樣的人,是我蘇某的榮幸,嘿嘿。」
說話間,皂承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逐一向另外四人敬了酒。酒一下肚黑起馬上感覺有些不對勁,指著皂承。「你……」
「黑兄醉了,來人。」皂承說話間將半昏半醒,軟弱無力的黑起扶起遞給小二。「去開間上房,將這位兄弟好生照看,順便還有另外這三人。」
黑起當下明白,此人的目的在于蘇琴。卻苦于自己無法行動,憤恨地瞪著這卑鄙的小人。扭頭擔憂地望著正在胡吃海喝的蘇琴。那知蘇琴醉眼迷蒙地對黑起擺了擺手。
「小二待好我的人,自會有賞。」說完,頭也不抬的繼續奮斗那桌子菜。
另外三人也一一被安置到鮮海樓的上房里,除了黑起稍微有點神智以外,全是東倒西歪地睡著,想著蘇琴那副沉浸在美味中的白痴模樣,黑起就忍不住暴怒自己的命怎麼會這樣。以為能跟一個了不起的人,有了機會闖出一片天地,誰知竟是這樣的結果。
話說蘇琴喝的酩酊大醉之時,那臉上的紅暈讓人忍不住心癢癢起婬思。她卻在皂承移到她身邊時詢問道︰「皂承兄,不吃了嗎?人生難得享受,你就這樣忍心?」
「琴,你要喜歡的話,我天天讓你這樣可好?」皂承眼中絲毫不收斂他的佔有欲。
酒氣粉女敕蘇琴的臉,醉眼迷離地笑道︰「好啊好,珍饈美味入我滿嘴馨香,人生如此便天天好啊。嘔……嘔……」
就在皂承剛模上她的臉,她便不雅觀地對著一桌子殘羹冷炙大吐特吐。皂承嫌惡地蹙緊眉頭,見蘇琴轉過頭來對著他憨笑,他也趕緊陪著笑。
「琴,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蘇琴指著桌上那堆被她吐出來的玩意問他。「可是這些,這些花銀子買來吃的東西,就這樣吐出來多可惜啊。」
皂承腦門冒汗,這少年究竟是怎麼會事。只得軟了嗓音詢問︰「那……琴認為該怎麼辦?」
「我吃不下了。」蘇琴答非所問。皂承挑了挑眉,只听蘇琴拽著他搖晃地站起來說︰「不如你把這些吃下去,免得浪費了,浪費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皂承一听,啥?要他把她吐那些吃下去?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算了,看著桌上那堆未被消化完全的食物,皂承也忍不住大吐起來。這個人真是尼瑪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