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寒為擦肩而過這個詞進行淋灕盡致的注解。在他收到細作的消息趕往鑫瑯的路途中,與蘇琴竟無照面的擦車相過,余下了無數想象,那中氣十足帶著許些婉約的聲調引人入勝,後悔當初為何不掀開車簾,瞧一瞧車廂中聲音的主人是少年還是少女?
也許人生的際遇就會因此不一樣,遺憾的是人生沒有後悔藥,遇見的人不會早一秒也不會晚一秒,恰恰剛剛好。于是當他趕到鑫瑯听到謠言的一瞬間,心里詫異萬分中夾雜一絲莫名其妙的失落。
難道所有的情報都是錯誤的?魂國人根本就是一個炒作,為了一個炒作讓他奔波千里地四處尋找,這不是在玩他嗎?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玩笑?
趙無寒何許人?當下就讓人去調查謠言背後的真相,三日後,部下忐忑地呈上的一封書信,一封邀功的書信。洋洋灑灑近千字的書信,待趙無寒看完以後,怎一個怒字了得!
這該死的信件主人,如果不是看在星國利益的前提下,趙無寒必將此人千刀萬剮都難痛快。自作聰明地造謠,說什麼能把魂國人逼出來,同時還能將髒水潑到奇王子顏奎的身上,有趣的是,謠言中的主角一個一走了之,另一個毫無動靜,而他偏偏就是要找那個走掉的。
真是流年不利!傳說中的魂國人連照面沒打過,野心勃勃的星基王就派人送來信函。要他馬上回星國,瓷國太不听話了,需要他武安君前去教訓一番。作為打手頭子趙無寒同學,怎能抗旨不遵?只得上馬悻悻地離開鑫瑯,徹夜趕路地朝星國趕回,同時還得留下一封書信給無賴的九公子,讓他趕緊回魚川。
這九公子星絮壓根就不擔憂,一路賞景游玩到鑫瑯。等他到鑫瑯的時候,趙無寒早已離開有四五天了。普拓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對星絮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星絮心情大好。收到趙無寒的書信,他掃一眼便扔給普拓。
「我知道你心不甘,跟著我這樣一個主子,完全是明珠投暗,難有出頭之日。看在你這些日子陪我到鑫瑯的份上,不如你帶著這封信去找無寒,就說我讓你回去的。」
說完從容地朝普拓伸出右手,普拓愕然。這廝要干什麼?星絮面色嚴肅地說到。「你怎麼還不懂事?既然大家要分道揚鑣,你該把那袋銀子給我吧?。」
普拓心中不是滋味,趕緊跪下。「屬下有錯,主子責罰。」
星絮不吭聲,直接將普拓拉起來,普拓雖驚訝星絮的力氣之大,卻趕緊老實地垂首在一旁,哪知星絮徑直將手伸到他的胸口處。
身邊來來往往的路人皆以斜視相送,普拓的臉掛不住了。「主子,您就別找了,屬下會一直跟隨主子的。大丈夫一言必出,怎能反悔。」
「這樣的話,不太好吧?。」星絮咂了嘴巴子,話鋒一轉。「你那麼誠心,我要再拒絕的話,就太不對了。那你現在去弄輛馬車吧。」
話音剛落,普拓再次苦瓜臉,似乎被九公子擺了一道,無奈地嘆口氣,便往鑫瑯的馬市方向前去,買了一輛還不錯的馬車,無奈地跟著這個無賴公子朝著允國行駛。
為什麼朝著允國行駛呢?畢竟回星國是板上的釘子,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回星國必定要經過允、瓊兩國。趙無寒都回去了,他九公子再不濟,也不能不回去吧?也許星基王真的沒有那麼在意他的第九個兒子,但是對于安逸的日子,星絮還沒有那麼想不開?干啥也別跟錢過不去。
那麼為了不跟錢過不去,星絮還是願意跟他的老子過得去,所以好歹也要給他面子,玩夠就該回家。普拓沒有星絮那麼多花花腸子,只是任誰被人試探玩弄,都會打心底兒地不爽。放在誰的身上,都是巴不得一走了之。跟著這麼一個混賬,真如他自己所說,難有出頭之日,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普拓就在心底苦嘆。
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無依靠的公子,在外面多光鮮,實則怎樣,他們在星國干皇家這一行的,沒一個不知道這九公子底細的,誰叫他命不好攤上那麼個母親。一個給星基王帶了綠帽子的女人,她的兒子能如何受星基王待見?好在這個女人是在得寵的時候生下星絮,不然這個疑似非王儲的帽子一旦戴上,別說安逸日子,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一路上星絮賞景慢慢游,完全是在踏春。而他的嘴巴也唧唧呱呱地說個沒完,他問一句,普拓便答一句,他不問,普拓也不接話,兩人一馬車就這樣在星絮的念叨下穿過奇國與允國的邊境,走到了允國的境內一個叫名字叫偶地的地方。
星絮遇到了命運為他安排的所謂傳說中的緣分,這個傳說緣分中的主角正站在一部破爛不堪的馬車前面,身後跟著四個苦惱無奈的壯漢,一高一矮兩雙胞胎,皆一副麻煩的模樣,這個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還真如其名,偶地——偶然就倒霉的地兒。
蘇琴對著這輛看似光鮮卻車骨子腐朽的馬車,感嘆西原人民豆腐渣工程技術之精卓,連馬車都能做出如此NB的範兒。實在難為他們的腦細胞,就憑能讓他們行駛如此上百里的水平也當之無愧為高級技術工程師。
「主子,你看這怎麼辦?」蘇二無奈地詢問蘇琴
能怎麼辦?她又不是號碼百事通,她能怎麼辦?這個問題問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不如豆腐渣馬車的制作者。蘇琴很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徑直地去將套在馬車的那匹馬解開,牽了過來,對那四人說。
「現在只有一匹馬,你們打算怎麼辦?」
未等這四人回答蘇琴的問題,就听到身後踢踏踢踏的馬蹄聲,踩著一種名叫悠閑的調子走到蘇琴等人的身邊,有趣的是,駕車的男子目不斜視地朝著前面繼續緩慢前行著。
胖子蘇儀趕緊邁著他的小短腿追了上去。「請等一下,請等一下。」
駕車的男人置若罔聞地繼續慢行著,蘇儀追的氣喘吁吁,準備要放棄的時候,就听到馬車內有一人聲音溫潤如玉,暖徹心底。
「普拓,外面有人叫停,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駕車的男人沒吭聲,在駕位上面無表情地耷拉著眼皮,將馬車遏制住。蘇琴牽著馬兒與蘇大蘇二黑起三人慢慢地走到蘇儀身邊,蘇大伸手將喘氣連連的蘇儀搭在身上。用眼征詢蘇琴的意思,見她不置可否的模樣,心中有些不適。
「請問這位壯士可否載我們一程?」黑起上前客氣地詢問道。
普拓依舊無語,腦袋微微側一下,意思是要他去問馬車內的那個人。黑起還未開口,就見馬車內的星絮掀開車簾子走了下來。環視幾人再看向不遠處已經破爛的馬車,最後視線定在牽馬的少年。
蘇琴迎著這赤果果的視線望去。視線的主人不僅有一副讓人溫柔溺死其中的嗓音,還有這帥哥特有的濃黑的劍眉,一雙鳳眼簡直迷死大把女子,再加上如同希臘人的立體鼻梁和一張微微上翹的薄唇,無一不彰顯此男為極品靚仔一枚,就連身高也是傳說中白馬王子的那麼高大,目測也有個一米八幾。
頓時天雷地火勾動了蘇琴內心深底某根弦,一種異樣的情愫竟驀然而起,名叫多巴胺的激素熱烈地沖擊著蘇琴,一見鐘情便在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