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王鐐不再登門入室,卻時不時干點偷香竊玉的勾當,如此頻繁的騷擾讓蘇琴不堪重負,苦巴巴的小臉也顯得毫無精神,好在回到昭陽時,王鐐不再單獨召見她,讓她得以喘息。
剛到府邸,便看到恭敬守候在門前的蘇大,蘇琴眼楮一亮,終于安心了,暗自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地禱告還謝。
「主子……」
蘇大的聲調里也掩飾不住的激動,蘇琴拋開禮數,伸手將比她高半個頭的蘇大抱住,蘇大頓時臉紅一片。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這句家人讓蘇大神情尤為激動,當著眾多奴僕的面上,他也不好有什麼表示,等蘇琴放開他以後,才隨她的步子進入正廳,當下便揮手讓下人全部回避,蘇大依舊是蘇府的總管,即使消失半年,他的地位依舊不變。
「主子,去接蘇二的路上遇到了伏兵。起先以為是星國的,後來才探知是允國冒充星國,與弟弟好不容易逃月兌後,進入瓊國時遇到官兵盤查,得知是蘇府的人,竟然將我們扣押,暗自送進星兵大營,那大營就駐扎在星瓊兩國的邊境上。」
蘇琴仔細地傾听他這半年的際遇,心中感概,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只怕其中的苦頭還是不少,也讓如今的蘇大更為堅毅成熟了,想來他也二十好幾了,婚姻大事也沒定,便問道。
「蘇大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蘇大正準備說起蘇二的事情,被蘇琴這麼一問,頓時臉紅了起來,搖著頭不吭聲,知道他靦腆,蘇琴也不好再追問,見狀心中自己有數了。
「主子,蘇二如今還在武安君那里。」
蘇琴吃驚地望著蘇大。「怎麼回事?」
「要不是武安君,想來我兄弟怕是再難見主子了……」
原來被押到星兵大營後,主事的庶長想趁機向武安君示好,便將蘇大蘇二兩人送至武安君面前,說他二人是蘇琴旗下的得力助手,哪知武安君臉色一變,將庶長逐出去,親自為他兄弟二人松綁留客。
由于蘇二受了傷,不易搬動,蘇大又怕蘇琴著急,便先趕了回來,同時帶來武安君口信,等蘇二痊愈便將其送回。
蘇琴頓時了然,蘇二那嘴巴不饒人,會受傷也是情理之中,想來此次的教訓能讓他學乖些,也不錯。蘇琴深深地望了蘇大一眼。
「蘇大,我一直盼你回來,是有一件事情,只能我蘇家自己人去做,只怕又要你顛簸勞累了。」
「主子不嫌棄蘇大,收入家門,視為家人,如今委以重任,蘇大感恩不盡。」蘇大趕緊謙恭地回道,
如今蘇琴已不是那個四處惶惶的使臣,而是掛配五國相印的相爺,說不好听這聯合國秘書長也算是五國共侍的。蘇大對她謙恭也是有理由的。
「蘇大,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只怕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你可知道顏大掌櫃那里剛剛接受十億黃金?由二十輛馬車才拖回?,顏大掌櫃因此還專門請了閻羅台地來幫忙護衛。」
「知道,是主子讓各國上交的‘保證金’」。蘇大點頭,有些迷糊地望著蘇琴,不太理解她的用意。
蘇琴的眼神沒有離開過蘇大,如今更為清澈聚神。「我要你去閻羅台找當家的,帶人把那十億黃金給我拖到閻羅台。想那黃金如今還沒有卸車,你趕緊去的話,應該能少些事情。然後告訴顏洹,事情不得走漏風聲,如果他日有人前去盤問,只管說我取走了。」
蘇大哆嗦了好一會跪地磕頭。「主子,這可是殺頭的罪啊。」
「你怕了?怕的話,這件事就當你沒听過。」蘇琴冷笑道。
哪知蘇大奮身而起。「蘇大不怕,蘇大只是為主子擔憂,如今主子這麼一說,那蘇大也就陪主子豁出去了。」
「事成之後,我會安排的,放心。」
蘇琴的保證讓蘇大吃了一顆定心丸,說完從懷里遞給他一塊金蟾相印作為憑據帶給顏洹。蘇大當下就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麼轉身,面色有些尷尬地對蘇琴說道。
「主子陪瓊王去祭祖,黑起兄弟的未婚妻玨嫚找上門,我便自作主張地將她留了下來。」
蘇琴一听只是點頭,想來前些日子便見到她出沒于昭陽,沒想到不去尋黑起,卻來尋他?莫非要另攀高枝?蘇琴心中有些不屑,卻面色不改,對蘇大淡淡地回一句知道了,蘇大見沒什麼好說,黃金一事要緊,再次收拾好包袱帶著相印趕緊前往鑫瑯。
然而,蘇琴還是沒有把玨嫚放在心上,在蘇大當日離府以後,她便招來全德,要他放出消息,動員所有力量尋找民間美女,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尋美行動在瓊國各處乃至整個西原展開,接到命令的各個勢力都暗自揣測是不是聯合國秘書長起了成親的念頭,要找最美的女孩?
這一消息也讓七郡主黯然了好些時日。只是尋來的美人都讓蘇琴情不自禁地搖頭,不是太過妖嬈,就是呆滯無神的木美人,又或者太過活潑難得嫻靜,頓時蘇琴為此傷了不少神。從尋美行動開始,王鐐的心情那叫一個愉悅。
得知蘇琴為此費神,他更是心情爽快,近日的臣子看到王鐐臉上掩不住的得意,都詫異萬分。只是不能彈劾蘇琴的尋美行動,即使是提及都會讓王鐐怒容畢現,精明的臣子們大致猜測這尋美怕是王鐐默許的,也不敢再多話。
其實王鐐對蘇琴的恩寵可以說是到放縱的地步,但是這兩人都不是善茬,自然無人敢多說什麼,好在蘇琴在鑒賞太多美人之後,也有了一定的審美疲勞,尋美行動日漸蕭瑟慢慢也不再讓人找美女了。
一個月後,終于從忙碌中透過氣的蘇琴看到庭院中,一個窈窕的女人蓮花步步,靜若處子,看到花飛滿天時,露出稚子般的笑容,頓時她便深刻地明白到,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什麼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折騰了一番,浪費了不少人力財力居然沒個結果,而眼前那位就是最佳人選。當然她不會干逼良為娼的事情,自從這個女人住進蘇府,她沒去看過她,她也沒來找過她,如今蘇琴閑下來,踫見了自然要問。
「玨嫚?」
「噢蘇大人。」
玨嫚轉身,面色微紅,有些局促也不知該說什麼,蘇琴卻管不了那麼多,直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黃叔呢?」
玨嫚抬頭,那雙媚眼泛紅,泫然淚落。蘇琴不悅地蹙了下眉頭,只得耐心地等待。「大人不知,黃叔早已不在了。」
啥叫了不在?蘇琴楞了下,反應過來,想必黃叔是死了,只是這女人怎麼不去找黑起,倒是跑來找上她了?玨嫚羞澀地看了蘇琴一眼低下頭,有些尷尬,蘇琴便對她說。
「到屋里來,我有點話要問你。」
玨嫚的臉色更為羞紅,隨在蘇琴的身後走進屋里,已經入夏的天氣,實在悶得讓人煩躁,屋里稍微涼爽一些,玨嫚見蘇琴已在主位落座,便小心地走在她的面前,蘇琴一挑眉,便指了指下側位對她說。
「坐下,你又不是奴才,干嘛站著說話。」
玨嫚淚蒙迷眼地抬起頭,蘇琴再次不悅地蹙眉。何等聰慧的玨嫚,頓時忍住,輕輕抹去眼中的淚花。
「不知大人想問什麼?」
「我去豐都之前,看到過你。當時你在昭陽做什麼?」
雖然蘇琴的話問了過于直率,玨嫚也理解他的擔憂,加上沒什麼好隱瞞的,自然和盤托出。「我與黃叔一路逃難到昭陽,當時在昭陽依舊做些賣唱的營生,怎知黃叔年歲已老,經不住奔波,病了便去了。」
「嗯,如今黑起算是功成名就了,你怎麼不去找他?」
「這……」玨嫚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蘇琴,頓時一咬牙便垂下頭回道。
「玨嫚如今是配不上黑將軍了。」
蘇琴再次挑眉看向這個讓她一直不存好感的絕色美女,想來也覺得自己奇怪,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這個美人,難道是作為女人的嫉妒?差點走神的蘇琴還是被玨嫚的話給吸引過來了。
「自從黑將軍走了以後,左庶長時不時上門找小女子,一日不慎,便給那左庶長給污了身,只怕今生都不能與黑將軍了。」
蘇琴楞了下,還真看不出這女人的堅貞。那這樣說來她不是水性楊花了?頓時臉上有些灰暗,玨嫚只以為她是為她氣憤,也頓時氣哭起來,梨花帶雨的美人,真是讓人愛憐,可惜蘇琴是個女人,歷來煩女人哭哭啼啼。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只得隨口說道。「都過去的事情,還計較那麼多干什麼?要是黑起真心喜歡你,也不會介意。」
玨嫚睜大雙眼,如同看到恐龍一般望著蘇琴。「黑將軍如今功成名就,我怎能給他抹黑,讓他如何存于世。」
「那你就不打算嫁人了?」
玨嫚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喃喃自語。「誰會要個不潔的女人。」
蘇琴差點被口水嗆到,咳了幾下才問道。「如果有人要的話,那你嫁嗎?。」
「有嗎?。」玨嫚驚訝地望向蘇琴。
「大人莫要信口雌黃,玨嫚雖不才,但從小行走人群中,三教九流均有見識,沒有一個男人不介意自己女人的貞潔。」
蘇琴搖著頭嘆道。「那說明你見的人還是太少了。」
看蘇琴笑得胸有成竹的模樣,玨嫚大膽地猜測以為他是不是要將她納入蘇府,頓時臉紅一片,蘇琴到是沒怎麼注意,只是客氣地問道。
「如何?」
「好」一聲細弱蚊叫的聲調回了蘇琴。
這時蘇琴露出得意的笑容,心中吶喊王鐐再不能找上她了。看在玨嫚的眼里,以為是蘇琴對她早有心意,如今不予計較她的不潔之身也願意將她入門,頓時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