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為「衣服」插「手足」兩刀也不過常有的事情,當然黑起和蘇琴不是兄弟而是有恩情的主僕,可以說比兄弟還要近,卻也比兄弟遠,畢竟主僕情深的故事在這兩人的身上是發生不了。
如果要問蘇琴同學能不能猜到黑起對她的怨恨,那是當然的,可是蘇琴不在意,而且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在意。從之前一時興起將四人收入門下的開始,她的目的只想要幾個跑腿的,最看好的黑起,也沒成為她跑腿的一部分。
就連蘇儀在陰差陽錯以及她的一手推助下,做了翻身地主。說得難听些,這四個人中唯一能讓蘇琴真當回事兒的,也只有蘇大了,這要歸功于蘇大跑腿之勤快。
如今的黑起卻是十分矛盾的,無數男人在奪妻之恨中,不是涅槃就是化身復仇使者。黑起現在站在一個岔路口上,往左就是既往不咎,如此作罷,往右便是萬劫不復,不共戴天。
女人可以再找,只是絕色美女可不容易找。但是,蘇琴那個神秘的少年,本事到底有多大,他猜不透也不願和這樣的人為敵,從理智來說是這是十分不明智的。彷徨的黑起悶不作聲地听著蘇二的牢騷。
「黑起啊,你真不知道,雖然主子讓我們日子過好了,不挨餓了,可把大哥和我就這麼使喚來使喚去,哪里比得上你和蘇儀,你們的命可真好,主子真是偏心……」
黑起有些不耐煩,對于蘇二口中沒什麼好話,他深有體會,如今繁雜的心情下只好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肚中,頻頻給蘇二敬酒,終于將蘇二灌倒後,在酒精的作用下,黑起同學亦然想跟理智作對了。
從軍營各處巡視回來的趙無寒,看著陰鷙發呆的黑起,頓時一驚,心驚不好,便開口問道。「黑起,你到我麾下有數年了吧?。」
「回武安君,是的。」黑起這才發現趙無寒已經進了帳子,趕緊起身行禮。
趙無寒擺了擺手,自顧自地入座。「你我二人卻極少見面,這軍中事情繁多,也耽誤了你,我自罰一杯算向你賠禮。」
「武安君……」
黑起愣住了,不得不說趙無寒這個冷面將軍真他丫的會收人心。黑起頓時有些感動,只是嘴依舊封禁,直到無寒再次發話。
「找個時間,回趟魚川,看看哪家姑娘入眼,把婚事給辦了吧。」
「不了,謝武安君美意,末將答應過玨嫚,今生非她不娶。」黑起悲愴地行跪禮,拒絕了趙無寒的提議。
趙無寒再次苦惱,雖與蘇琴不能成夫妻,但對這個女人的執著,他自己明白只要有一絲機會,他是願意一搏,如今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讓他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觸。說到底,都是情字惹的禍。正準備勸他幾句,便听到帳外的士兵稟報。
「將軍,有來信找您。」
「呈上來。」趙無寒看了一眼黑起後,便發令。
侍衛進來見到趙無寒頓時驚了下,但他只是給侍衛擺擺手,侍衛才安心朝黑起走去把信遞上。黑起拆開信箋以後,頓時手抖悲泣。
趙無寒伸頭一看,心里也跟著不是滋味。
「與君一別,三年五載,人生無常,橫飛禍事;尋君路遙,親人病去,遇君故人,送入宮門。今生不見,來世不知,已負君心,玨嫚羞愧;望君自憐,莫再念想,命運如此,休怪他人。」
這封訣別信給黑起的震撼比起蘇琴的枉良更讓他揪心。頓時大泣。「玨嫚啊,玨嫚,是我負了你,都是怪我啊……」
趙無寒默默地陪著黑起,直到他大哭大笑情緒穩定以後,蹙眉問道。「為何你之前不找個時間將她接到魚川安置?」
黑起黯然地看了一眼趙無寒。「武安君,你真是不知,當時的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怎敢將她一起帶走吃苦。我一直覺得自己還不算有出息,便遲遲不敢將她接來,誰知這一別……唉……」
趙無寒也跟著黯然地低下頭,心生憐憫,隱隱有一絲覬覦,如果他的心上人稍微軟弱些如同玨嫚這般,是否他就能如願了?當然黑起這樣的性情中人還是很能博得趙無寒的好感,一個男人懂得愛,更能帶好將士。
當下見他情緒平復,也安慰了幾句便讓人背上醉酒的蘇二離去。
獨自坐于帳中的黑起,心中復仇的小宇宙蹭蹭開始擴大,尤其是那句話「休怪他人」,看在黑起的眼里,想來是玨嫚的大方寬容,不願讓他和蘇琴生罅隙,如今他是認定了蘇琴這個罪魁禍首,就這樣一顆復仇的種子算是踏踏實實徹徹底底地種下了。
此時的蘇琴也開始焦頭爛額了,因為星國開始攻打豐國了,帶著試探性,看看這合縱到底牢靠不牢靠的目的進行大規模地攻打,被打疼的豐國公當然要插滿雞毛地發SOS急救信。當第二封甲A*級雞毛信送到王鐐的手中時,王鐐不滿地將信扔給蘇琴。
「愛卿,怎麼看?星國如此大規模地進攻,寡人若是出兵,不是當炮灰嗎?。」
瓊王的話里已經表明他不想出兵,蘇琴有些尷尬,既然不想出兵為何還問她怎麼看?這不是擺明為難她嗎?看到王鐐眼中的玩味,蘇琴不由心中啐道這男人還真是小氣。
「大王,明山上的約定你忘記了嗎?。」
「不知愛卿說的是哪個明山的約定?」王鐐佯裝茫然。
蘇琴氣得低下頭。「蘇琴所言指匯基明山,並非昭陽明山。」
當著眾多臣子的面上,這昭陽明山不就是王家祖廟,前些日子蘇相才陪大王祭祖回來,難道兩人在祖廟有什麼約定?雖然眾人露出狐疑的神色,卻在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的面前,低著頭暗自揣測,這些日子昭陽已經隱隱謠傳大王和蘇相之間有非正常的關系,如今看來謠言更讓人堅信不疑了。
「那寡人要是不出兵呢?」
王鐐直接說出他的想法讓蘇琴還不好招架,這年頭就怕橫的,尤其怕這種有權又聰慧的橫人,譬如瓊王。
所以蘇琴只能頂著向前沖,硬著頭皮上地回道。「只怕瓊國黃金不保,土地不復。」
「蘇琴,你是在威脅寡人?」王鐐勃然大怒地站了起來,伸出食指指向蘇琴,意味深重。
眾人頓時戚戚,生怕怒火灑在身上,蘇琴頭皮發麻,啥叫伴君如伴虎,這就是血淋淋地注解,再說錯一句,管你美人才子相爺的,該砍照樣砍,想來王鐐定是想趁星國攻豐國之時,撈取好處。
各人有各人的利益,一旦豐國被攻打,另外四國不出兵的話,那就意味著合縱不牢靠不實在,那麼蘇琴便岌岌可危,而五國將被星國逐一擊破,這不是她想見到的,至少不是現在。
「大王息怒,蘇琴不敢威脅大王,蘇琴只是給大王陳述一個事實,大王您想想看,一旦豐都被攻破了,那作為鄰國的瓊國又會怎樣?」
頓時有大臣冷哼,想來是見不過蘇琴。「割地賠款,星國還敢打嗎?。」
蘇琴冷笑轉悠對向那位大臣。「請問瓊國有多少地可以割?有多少黃金可以賠?」
一直沉默的子蘭來回看了看蘇琴和王鐐,再次低下頭,卻被王鐐問道。「亞卿怎麼看?」
「老臣不才,還請大王另賢。」
王鐐撇嘴輕聲罵了一句老狐狸,朝堂前面幾個人都听到看,頓時子蘭的老臉可疑地紅了紅,依舊老神在在地打起瞌睡,現實版地給蘇琴上了一課,讓她明白政治的真正含義。
最末王鐐一句此事容後再議結束了眾臣子的召見活動,這場朝會開得大家心驚。再次私下被召入宮里的子蘭和蘇琴兩人,相視一眼之後默默等候王鐐的到來。
然而王鐐並未放過蘇琴的直言,給了她一張冷臉的同時,言有些不慎。「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蘇琴那叫一個怒不敢言,只得憋屈在肚中,楚楚可憐地望著王鐐,那雙波光瀲灩的雙眼讓王鐐頓時心軟,也不再開口數落,只听他問道。
「亞卿大膽直言,寡人恕你無罪。」
听到王鐐這句話以後,子蘭還是停了停,才開口回道。「大王,這兵只怕是出定了,如果瓊國不出兵,而四國出了兵,不僅有損國威,只怕百姓也會發難。」
王鐐眉頭深鎖,轉頭望向蘇琴,見她竟然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樣,不由覺得好氣又好笑地問她。
「蘇相,怎麼不說話了?之前不是態度堅決嗎?。」
「回大王,蘇琴是在想,大瓊的地域遼闊,在算能幾次割地。」
瓊王氣得不行,正欲張口大罵,卻听蘇琴又說道。「無論蘇琴怎麼算,發現一個事實,無論割多少次都會被星國滅掉,實在不可為之,如果出兵實了,四國也跟著出兵,那麼大王在天下人看來,乃真君子,以後只需一聲,他國還不向瓊國靠攏?西原的霸主也該易人了。」
王鐐頓時好受了些,想來蘇琴說得也是那麼個理,但不想吃虧的王鐐對蘇琴陰笑道。「既然愛卿如此在理,極力主張出兵,那麼寡人給你三千兵馬,就由你掛帥前去解救豐國吧。」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讓內侍帶領,匆匆離開,蘇琴傻眼地看向王鐐離開的方向,而子蘭卻上前恭喜她後,揚長而去。
見過不要臉實在真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兩個人。一個壓根兒不懂啥叫為難,一個壓根兒太懂啥叫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