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錦瑟驚訝的看著嵐胭,嘴張得大大的竟然半天都忘了合上。
心情復雜的站起身子,錦瑟推開屋內的窗戶伏在窗口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窗外只剩那滿滿的竹子,昨日回來後她就要嵐胭把院子里的花草都撤了,不想給人落下話柄,大太太不中意的事她就不做,萬一琴兒哪日想起來去大太太那一說的話,就又不好說了。
「小姐還是別開窗子了,屋里再暖也擋不住窗子外吹來的風。」嵐胭的話意有所指。
錦瑟點點頭,由著嵐胭關上了窗子。走到炭爐邊上伸出手再蹲坐在牆角,就著那暖暖的熱氣暖和著自己的身子,就這樣一坐就坐了一個時辰。
嵐胭見錦瑟去烤火了也沒多大在意,當她忙完一切以後回了屋子看錦瑟有沒有什麼吩咐的時候,才發現七小姐還蹲在原處,看著她那模樣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早知道就不同她這事了,再說了其實自己還不確定呢。
「小姐你就當奴婢剛剛沒與你說吧,唉!都怪我這嘴巴!管不住!」嵐胭一個勁的說著,只恨不能自己抽自己兩嘴巴了。弄玉姐姐都說了要好好代她照顧七小姐的,而且七小姐人也很好,是個和善的主子,這下子就因為她的多嘴而傷心了。
「小姐,小姐……」嵐胭見錦瑟沒有反應,便推了她一下,最後繞到錦瑟面前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屋子內本來就比較暖和,錦瑟又坐在炭火邊上,五姨娘帶過來的炭木就是好,沒有那嗆人的氣味不說,連煙子也不會燻到人。錦瑟的一張瓜子小臉被溫暖的炭火照得紅撲撲的,眼楮卻閉得不緊,據說這是人內心不安的表現,這也算是嵐胭第一次看到錦瑟的睡顏了。
許是嵐胭弄出的響動太大,錦瑟似是被吵醒了,緩緩睜開了眼,見著嵐胭站在她面前,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錦瑟站起身子,「我竟然蹲在這兒睡著了?」
「是的……對了,小姐!剛出去後遇到初夏,听她說老太太要提早回來了。」嵐胭說道。
錦瑟心里一喜,「早到什麼時候?」
「說是大年初三回來,應該是趕著和大家一起過年吧。」
錦瑟坐到了圓桌旁,心里暗暗的想著,老太太要早些回來……這是個好機會,趁著還未去陳府……
昨日大太太就在她請安的時候說了,陳府的人年後就過來拜訪,本來是大太太帶錦禾去的,沒想到陳府的人自己送了拜帖過來。如此的心急……可大太太由始至終都是看著錦瑟說的,這讓她很不安。昨日就為了這事一直睡不好,也難怪剛剛會在炭爐邊上睡著了。
不過現在都是大太太的一廂情願罷了,誰說陳府的人看了她就會改變主意?一個才十一歲的庶女,身份先不說,要及笄才能嫁娶,這是君朝的規矩,也就是說陳府就算是改變主意相中了她,也要活月兌月兌的等她四年,何必?
四姐就不一樣了,馬上就要及笄了,年齡、身份都剛剛好配上陳府。
錦瑟想著便笑了,一臉的純真笑容讓邊上的嵐胭模不清頭腦。
「小姐笑什麼?」嵐胭問著。
「老太太要回來了,心里高興。」錦瑟隨便想了個理由打發嵐胭,雖然說嵐胭看似是弄玉一邊的也就是說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但是她不會忘了,嵐胭不是弄玉,除了弄玉,她現在誰也不會輕易相信。剛剛那些心里的話,就無需告訴嵐胭了。
嵐胭仍是不解的眨眨眼,水靈的眸子與嵐心有幾分相似,是了,她與嵐心從小一齊長大,怎麼說也會有相像的地方。有時候錦瑟也會想起嵐心,那個莫名其妙死去的丫鬟。她身上還有好多謎團沒有解開,為何她要對自己示好?又為何突然說是懷了孕?別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嵐心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什麼吃酸的東西這類,根本都沒有。所以,嵐胭也撒了謊。所以她更是對嵐胭存了顧忌的心思,其實她更喜歡琴兒這樣的,明顯不是和自己一道的,那也無需虛情假意,只需要好好防範。
何況,琴兒現在可有把柄在她手上。諒她也不會輕舉妄動,但自己也不會等著她再做什麼動作,等時機到了,琴兒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小姐,宵夜的時間到了。」嵐胭提醒道。
錦瑟皺起了眉,自大老爺不再那麼忙碌後,府里的用飯時間也恢復了正常。辰時之間吃早飯,一般都是在大太太屋內請完安後就各回各的屋子自行用飯。申時之間是晚飯,上的都是正餐的食物,這時候大家就會聚在主屋內一同用飯,這個時間是府里眾人最齊的時候,一般有什麼事大太太也是這時候宣布。而晚上則是有夜宵,一般吃的都是點心,粥,面茶,養生羹。
每天的夜宵讓她有些吃不消,雖然嵐胭和琴兒的廚藝多不錯,做的東西更是很誘人,尤其是嵐胭,每天變著法子的給錦瑟換口味。但她還是吃不下什麼,畢竟都是要睡覺的時辰了……
「今日就只上壺茶吧,沒什麼胃口。」錦瑟看著嵐胭還站在面前,于是吩咐著她道。
嵐胭皺著眉,「小姐這幾晚都是喝茶,奴婢已經做好了糕點了……」
「既然做好了就端過來吧。」錦瑟笑著說道,嵐胭這幾日相處下來倒是膽子大了些,現在都先斬後奏了。
「嗯,小姐你不要再多想之前奴婢說的事了,那也只是奴婢胡亂說的,也不是什麼很確定的事。」嵐胭本來已經踏出門,想著之前小姐睡著了沒听到她說的話,于是又折了回來。
錦瑟點點頭,嵐胭這才放心的去了廚房。
誰能想到呢,三姐竟然不是天生就那麼重的病,她的身子骨那麼弱也是與大太太有關的,也難怪四姨娘每次見到大太太就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只是嵐胭也不大確定,她說的話自己也不可太過相信。但是無風不起浪,這事是一定有的,就是看內情是什麼了。
錦瑟這會更覺得三姐可憐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卻變成了這般模樣,所幸大太太終于是請了大夫過來,前幾日去看三姐,氣色還是不大好,可精神是有了。
看來,三姐的身子是有轉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