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還有些重事需要去辦,王妃若無什麼事,自己想回便回吧」可憐王子懿對她的態度卻有敷衍之意。
為了能和他說上幾句話,懿王妃也不管什麼話題好壞了,直管說了出來︰「王爺還沒找到‘雪致’?鈴兒妹妹近來清醒許多,但是想起自己的兒子,便終日郁郁寡歡,以淚洗面。王爺不想去看看?或許安慰她幾句?」
王子懿眼里覆上一抹傷痛。
那個嫻雅淡然的女子,在這個身體的記憶深處里是多麼的美麗而恬靜,卻在失去孩子後變得形同枯槁。就是因為他的無能,至今還未找到雪致。好不容易清醒了,難道他還要去刺激她嗎?
半響,王子懿輕聲嘆道︰「下次吧你且記住,讓司馬大夫不要放棄尋藥。」
懿王妃不敢把不高興對王爺發泄出來,只能忍氣吞聲了,還要假裝溫柔賢淑︰「那王爺在外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有勞愛妃掛心了。」
好機械的回答。懿王妃實在是憋不出話來了,表情懨懨的,想想還是回去吧她正要開口請離,伊蘇畫師先說了出來。
「皇上,請允許微臣回府繼續深研畫技。」伊蘇听了白無瑕在畫面上的指點,便想著回去勤加練習。
皇上恩準了,順便讓王子懿留下來一起用晚膳。
可是王子懿竟然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好在皇上對于他的忤逆聖意早已習慣,並不予計較。
從皇後宮里出來後,白無瑕挖苦他︰「難怪你常年不在皇宮,卻慘遭追殺。你常年不在宮里都能深得父皇寵愛,不殺你殺誰啊?皇後要是這麼多年只生了一個小公主,你也就有人分擔了。不過,你爹還真奇怪,早點立太子不就沒那麼多的事了嗎?。」
「此處沒有立儲一事,到了皇帝病危前,哪位皇子立的功最多,誰就有資格登基。」
北涼的史官是一品大員,他們整個史司局里的人每天都忙著記錄皇上一大家子人的言行舉止,然後每個月都會有小的評估報告,年底還會有個大的評估報告,然後還會昭告全國。下一任皇帝是誰,皇上說了不算,得史官說了算。
「絕誰想到的辦法?」听了王子懿的解釋,白無瑕對設下這個規定的人大大贊美了一番。轉念一想,「你天天在外游手好閑的,立過什麼功啊?」
王子懿听了白無瑕的話,表情立刻陰郁起來,第一次沒有像往常那樣,不在乎地付之一笑,或是討回來。
他們以前經常這樣的取笑對方,然後對方再挖苦回去這次是怎麼了?白無瑕晃了晃他的胳膊,「真生氣啦?」
王子懿淡淡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是漁翁得利。」
誰做皇帝是史官說了算,但是如果皇帝只有一個兒子的話,那麼即使他碌碌無為,江山還是會落到他手中。所以,只有絞殺兄弟,最後獨剩自己,才最有希望登上最高位。那些親兄弟為了皇位,不惜互相殘殺。
「無暇,你相信我嗎,若非深知歷史結局,我本只想做個逍遙王爺,根本無心去爭取那個位置?」王子懿臉上一貫的嬉笑不見了,微微帶著傷痛的眼神刺痛了白無瑕。
他一向是灑月兌不羈的性格,仿佛任誰都無法傷害他一般。
「我相信。雖然你被親兄弟追殺,但是你一定沒有派人去殺他們。不僅是因為你知道歷史結局,沒那個必要。還有,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王子懿燦爛一笑,將她擁進懷中,語氣里盡是滿足︰「無暇,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即便我被全天下人排斥著,只要有你懂我,我就會很滿足。」
白無瑕不禁想起了遠在玉國的玉若珩,他不但被親生父親像一枚棋子一樣利用著,還被那些兄弟追殺著。最終,也沒能得到幸福。
心不由得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好像錯過了自己非常想要珍愛的東西一般。
「無暇,不要離開我,嫁給我好不好?」
白無瑕陷在莫名的失落中,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聲音。身體被晃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不好意思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點事,你再說一遍?」
「這樣你也能走神?」王子懿一副真是敗給你了的眼神,寵溺般地揉了揉她的發絲,拿過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向外走去︰「我們步行回去吧」
「這麼冷的天,干嘛要步行啊?」白無瑕借機抽回手,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
王子懿再次將她的手拿過來握在自己手中,執意拉著她想宮外走去︰「陪我說會兒話,我給你講講鈴側妃和王府里的事。」
「哎呀,你的家事我沒興趣听啦」白無瑕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王子懿握得緊,大有不放手的意思,白無瑕只好繼續說道︰「不過啊,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好好安慰安慰那誰的媽,免得兒子找到了,她掛掉了。雖然老婆不是你娶的,但是你佔了人家的身體,就有責任替人家照顧她們。」
「她……」王子懿想到了那個女子,表情立刻又復雜起來,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沉默良久,他們已經走出宮外好幾里路,大約是下午五點多的光景,天快暗下了,但是街道的中心還有人行往來,王子懿提議道︰「不如今日的晚膳我們在外面用吧」
「那天邪怎麼辦?那個傻瓜看到我沒準時回去,一定會著急的。」
「不許你想別的男人。」王子懿陡然拽住白無瑕,直視著她的眼楮,霸道地月兌口命令道。
白無瑕呆呆地看著他,他最近的行為是越來越過火了,看來她有必要提醒他︰「你太入戲了吧?。」
「嫁給我吧」王子懿明亮的眼眸帶著較勁般的認真。那是白無瑕從未見過的表情。
他不會是來真的吧?想想最近他的表現,確實是不同往昔。他逗弄自己時,眼楮是含著笑的,和現在完全不同。白無瑕不禁嚇住了,「你來真的?」
「無暇,不要質疑我的真心。從來到這里,我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認真過。」王子懿牢牢地凝視著白無瑕,語氣不輕不緩,卻透著異常的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