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看著身穿華麗紫絲綢的陸長清一陣無語,這樣也能遇到?
陸長清擰著眉環顧了一周,視線最終定格在白無瑕身上,他對白無瑕淡淡一笑,剛毅的線條變得很柔和。
「你們認識?」夜霖眉頭一挑,此人莫非就是定南王?夜霖輕蔑地對白無瑕說道︰「想不到他竟丟下軍務,從南廣那麼遠趕來救你。」傳聞定南王手里有根玉鞭,柔中帶剛,所向披靡,他早就想領教領教。
呵呵,白無瑕無語地翻翻白眼,訕笑了一聲,他不會以為這個人是玉若珩吧?拜托,若珩是直接闖進來這麼沒腦子的人嗎?
「听說你擅使鞭子,武功應該不弱,你是刻意被發現,好進來查探她的下落吧?」夜霖挑釁地沖陸長清蔑視般地睨了一眼。話音剛落,他便踢劍撲了過去。
陸長清的劍來時被人拿下,現在他只能空手對陣。
過了兩招後,夜霖生氣地大聲說道︰「為何還不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是瞧不起本教主嗎?」。
說完沒多久,陸長清便被他打倒在地。
剛才那個長著一雙機靈小眼的矮個男傻傻地拿著從陸長清身上搜下來的劍,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扔過去。
夜霖不屑地掃過陸長清,語氣囂張︰「沒用的東西,還以為你有多厲害,你的鞭子呢?」
「在下從未說過自己擅用鞭子,在下擅用的是劍。」陸長清從容不迫地從地上站起來,優雅地撢落衣服上的灰塵。他明白夜霖說的擅用鞭子之人是誰,但是那個最該出現的人此刻卻沒有出現,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個人永遠都不要出現。他有信心,再通過一段時間,自己一定能將他在無暇心目中的地位取而代之。
「你不是定南王?那你是誰?」
「在下陸長清。」陸長清一字一頓,自信滿滿地報上了高姓大名。
可惜陸長清的名聲還沒有傳到北涼國黑道人的耳朵里。山洞里除了白無瑕,所有听到陸長清說話的人都在嘲笑他︰「陸長清?」
「什麼人?」
「哪條道上的?」
「從未听說過此人。」
陸長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溫雅地說道︰「在下是玉國來的商人,暫時還沒有分鋪開到北涼來,不過今日大家既然有緣相見,就算是朋友了。他**們去玉國的陸氏酒樓用餐,報上我的名字便可免去餐費,」
吼白無瑕啞然,不愧是商人啊,這樣的危機時刻他竟然也不忘拉生意做宣傳,真是牛人也白無瑕自慚形穢,相比起他來,自己這個半吊子生意人簡直弱爆了。
眾人听了陸長清的話,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還有這好事?」他們眼中流露出的貪婪之色和街頭愛貪小便宜的市井小民沒什麼分別。
如果可以評價,白無瑕一定給個差評,這群綁匪太不專業了。
「夠了,大家別忘了正事。」夜霖厲眼掃向他們,他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家仇舊恨,霸業大計,長生不老藥,你們都忘了嗎?」。
那群人立刻表現出正義凌然的樣子,信誓旦旦地指天發誓自己銘記于心,沒有忘。
「那我們現在最先要做的是什麼?」夜霖大聲說道。他像個**時期的漢奸頭子那樣煽動群眾。
「聖藥,聖藥,聖藥。」在夜霖的推動之下,那群人果然又開始發起瘋來。
「我在這里對蒼天盟誓,向雪顏聖女保證,只要她交出長生不老藥,我就放了她的兒子。」雖然她是個妖言惑眾的妖女,但是叫慣了‘聖女’,就很難改口了。
白無瑕嘔了他一眼,堅持己見︰「看不到我兒子一切免談。」
「你還不快快交出長生不老藥?」夜霖害怕大家再次被白無瑕說動,于是催促道︰「你想清楚,我們得到長生不老藥,你也死了,我們還要個小孩有何用?」
見白無瑕絲毫不松口,夜霖嚇唬道︰「你們說,如果聖女不知好歹,始終不肯交出長生不老藥來,我們用什麼刑具逼供她?」
眾人相互看了看,動什麼刑最讓人受不了呢?
片刻後,有人提出一個簡單而又變態的方法︰「雪顏聖女天生一副晶瑩剔透的皮子,不如就在她臉上劃幾刀吧?」
這個提議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認可。
「哈哈哈哈哈。」突然,陸長清意外地爽聲大笑起來,所有人為之一怔。
「你笑什麼?」夜霖問他。
陸長清毫不畏懼地朗聲答道︰「世間竟有人傻到相信有長生不老藥這些謠傳,我從未見過這麼傻的人,所以覺得很好笑。」
白無瑕舉雙手贊同,他們確實很傻很天真。
夜霖不怒反笑道︰「那你見過二十年未衰的容顏嗎?你和聖女到底是什麼關系?你認識她有多少年呢?」
「哈哈。哈哈。」這回輪到白無瑕笑了。她怎麼給忘了,這位陸長清大少爺和白無瑕父母是一家主僕,兩人肯定從小一塊長大的,有了他,她還用去辯解嗎?「陸長清,你快告訴他,我現在幾歲。」
嗯?陸長清一下子愣了神,這個和她被綁架有什麼關系嗎?陸長清幽幽地說道︰「年方十七。」
「听到沒有?」白無瑕用大拇指指著陸長清,睜大眼楮瞪著夜霖,說道︰「我跟他一起長大的,他絕對最能證明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老女人。」
事情峰回路轉,山洞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聖女怎麼突然又不承認自己是聖女了?
半響過後,群眾里有個人爆聲喊道︰「不可能,我在教壇見過聖女無數次,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化成灰你還認得,你透視眼也不能夠啊白無瑕黑目地瞪向那個人。
所有見過聖女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地指證白無瑕就是當年的雪顏聖女,並且發誓自己不會認錯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長清疑惑不解地看著白無瑕,道︰「你怎麼成他們的聖女了?」
白無瑕嗤笑道︰「我和他們認識的一個聖女二十年前的長相一模一樣,他們就以為我吃了長生不老藥,你和我從小一塊長大的,你說十幾年前的我是不是個小孩子嘛?」
原來是抓錯認了。陸長清終于明白無暇怎麼會和這群三教九流的人扯上關系了。
「你快告訴他們,讓他們心服口服。」
「無暇,你連這些也都忘了?」陸長清告訴白無瑕︰「我們是在你十四歲那年初次見面,然後結為夫妻的,之前我只知道白工家里有個膚白如雪的女兒。」
啊?是這樣子的。
白無瑕現在才知道。但是,白無瑕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不拆我的台嗎?你就不會隨便撒個善意的謊言?
陸長清明白白無瑕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接著補充道︰「不過他們的懷疑未免也太離譜了,即便駐顏有術,一個人經過歲月的洗禮,眼神里的滄桑是遮不住的。而且在下可以證明,雖然在下不是與她一起長大的,但是彼此一直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她絕對不會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聖女。」
「不可能」
「狡辯」
「強詞奪理。」
那群北跖教余黨眾說紛紜,全都不相信白無瑕不是昔日的雪顏聖女。他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他們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放棄呢?
「你們想,我要是長生不老,我還關心孩子死活干嘛?我還嫁人干嘛?要不你們再等個二、三十年的,看我老不老?」白無瑕很不淑女地卷起袖子掐著腰和他們爭論了起來,反正你們有時間,老娘我閑著也無聊,就陪你們玩到底,看誰口水多。
大家吵得很激烈,夜霖慢慢地發現白無瑕說的話幾乎都是在圍繞一個內容瞎扯,完全是在玩口水戰,她分明是想拖延時間。
難道有救兵在後面?
「你們給我閉嘴。」夜霖嚎聲命令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跑得最快,你們去給我看看有沒有人埋伏在這附近。」
被點到的三個人驕傲地抱起拳頭,正準備說‘是’,陸長清突然躍起身體,一下子飛到白無瑕身邊,將她護在身後,然後說道︰「不用了,我確實帶了很多人過來。再過一刻鐘,他們若不見我出去,就會殺進來。」
夜霖身形一怔,然後猛然想起,「你剛才是故意輸給我的?為了降低我對你的防備?」
陸長清賞他一個聰明的眼神,「沒錯。」
眾人一听到有埋伏,臉上不禁閃過驚慌之色。他們都曾經歷過一次大規模的屠殺,即便有的人是在十幾年前經歷的,但那些恐怖的片段仍然記憶猶新,他們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
夜霖厲眼掃過去,那群人立刻收起恐慌的神情,假裝自己是淡定哥。
夜霖對陸長清說道︰「你不要低估了我們,我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又豈是烏合之眾那麼不堪一擊?」
「所以我帶來的都是高手啊」陸長清慢然道︰「他們都是我借用關系從皇宮里調遣來的近衛軍。即便殺得你們片甲不留,也不算侮辱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