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又如何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沖喜

作者 ︰ 抹妝

「父皇這麼晚不睡,忙什麼呢?門口連個守夜的人都不留。咦,十二皇叔也在啊?」伴隨著清和的男中音,王子懿故作驚訝地看著元珀,臉上帶著嬉笑。偏頭一看,王子懿不禁訝然︰「玉……父皇?」

意外地看到玉若珩之後,他更意外地發現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父皇。他猛然沖過去抱住皇帝的身體,擔憂地喚道︰「父皇?父皇?」

「來人,抓刺客。」元珀大喊了一聲,然後赤手撲過去和玉若珩打了起來。

玉若珩礙于皇陵圖在對方手里,所以沒有反擊,只是一味地防御著。

交手中,元珀抽出牆壁上掛著的一柄劍,試圖讓玉若珩干淨的衣服上沾點血跡。

「皇叔,你別打了,快宣御醫。」王子懿試探出皇帝的鼻息下尚有生氣,他想,只要白無瑕還在,玉若珩隨時都能抓到,救父皇的命要緊。

元珀將玉若珩逼到了房外,打斗聲引來了大批侍衛,玉若珩被包圍在其中。隨著元珀一聲‘抓亂黨’,那群侍衛奮力殺向玉若珩。迫不得已,玉若珩抽出了他的鞭子,大開殺戒。很多人的身上、臉上多多少少都染了血跡,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侍衛越來越多。

他們人多勢眾,所謂雙手難敵四拳,武功再高估計也會被累垮。

意識到這一點後,玉若珩果斷地腳尖輕點,一個旋轉飛天,閃身跳到了屋頂上。他半眯著眼眸,深深地凝視了元珀片刻,然後迅速地躍出了大家的視野。

侍衛們爭相著要去追,元珀攔住了他們,道︰「窮寇莫追。」

「亂黨不追,皇上追究起來,我們擔當不起你又是何人?」一個侍衛說道。大家互相看了看,對元珀的身份十分質疑。

這時,王子懿召御醫的聲音從里屋傳了出來,元珀隨便拉過一個人凶道︰「快去請御醫來。」然後他大步跨向了屋里。

眾侍衛面面相覷,紛紛猜測道,如果和皇帝沒什麼淵源,估計他也不敢這樣堂而皇之地進去。

御醫到了之後,看到是皇上身受重傷,不禁駭然。幸好去宣御醫的人沒有聲張,不然宮里人知道這個消息,天下恐怕又要不太平了。惶恐地檢查完皇帝的傷口,試了試他的脈搏,王子懿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必須先將這把刀拔出來。」御醫沉聲說道︰「然後再看看。」

身上一直插著刀必死無疑,拔下來也可能會死,反正左右都得死,何不冒險試試有希望的那一個?王子懿斷然令道︰「拔。」

御醫找來止血的器具,誠然對著王子懿說道︰「懿王年輕氣壯,手力穩,還請懿王為皇上拔刀。」開玩笑,如果皇帝死在他手下,他自己的老命完了不說,一家老小的命也保不住了。

「我?」王子懿惶然,他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萬一害死了父皇怎麼辦?

御醫催促他快一點,皇上必須馬上止血。

王子懿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地安慰了一下自己,父皇在歷史上記載的死期不是今天,也不是今年,沒事,沒事。吞了口吐沫,王子懿握住了刀柄,咬緊牙關,正要拔刀時,御醫一手攔住了他。

王子懿不解地看著他。他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事關江山社稷,若皇上來不及下詔書,這北涼江山……?王爺三思啊」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現在不拔刀,他尚有辦法讓皇帝醒來,讓他交代一下繼承人的事情。

王子懿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道︰「是父皇的命重要還是這破江山重要?」語畢,王子懿斷然抓住刀柄,快速地將刀從皇帝的身體里拔了出來。

皇帝被痛得醒了過來,然後又一下子暈了過去。

御醫連忙幫皇帝止血,王子懿配合著他一起幫皇帝清洗、上藥、包扎。王子懿握住皇帝的手,擔憂地看著面色蒼白的皇帝,低低地喚道︰「父皇?」

良久後,御醫長長舒了口氣,然後對王子懿說道︰「王爺無須擔心,皇上只是失血過多,暫無生命危險。」

「父皇大概要昏厥多久?」王子懿面色凝重的問道。

御醫自然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于是顫巍巍地回道︰「可能要個十天半月」

王子懿不禁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很長。不過皇帝一倒下,心存不軌之人就會有所動作,國家必然大亂,為避免這個麻煩,王子懿決定全面封鎖消息,他吩咐下去︰「如果讓本王知道是誰將今晚的事情散布出去,本王絕不輕饒。」

忙完這一切,已是三更天,王子懿這時才想起一旁的元珀。他睜著疲憊的雙眼,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元珀緊抿雙唇,一時無語。他想告訴王子懿事情的真相,他想說他不是真心想殺皇帝,只是想懲罰一下他,但一時失手而已。可是,如果他這麼說,那雪顏怎麼辦?雪顏還在宮里。明兒若是遷怒于她,他還有何顏面面對雪顏?他還沒有將雪顏明媒正娶進門,就要她跟著他一起進天牢嗎?

不能。

元珀埋下頭,違心地說道︰「我一進來就看到他們在廝斗,我本想去幫忙,但他們打得難舍難分,我正準備去叫人,皇兄已中刀,接著你就進來了。」

「該死」王子懿砰然一個拳頭砸向桌面,恨聲咒罵道。該死的玉若珩,只是想要挾他交出皇陵地圖而已,為何要傷害父皇?「若我父皇有個三長兩短,我定然讓你陪葬。」

「明兒認識那個人?」元珀記得明兒一進來時還喊了一個‘玉’字,想必他是認識那個人的。

王子懿冷笑了兩聲,目光陰冷,「何止認識」

「莫非還有交情?」元珀輕聲試問道。

「交情?」王子懿冷聲說道︰「我跟他前有情仇,後有父債,何來交情?」

這下元珀就放心了。有了這些仇恨夾在其中,明兒跟那人必然勢不兩立,有了緩沖的時間,他就可以找到雪顏,將她帶走了。

元珀在心里斟酌了一會兒,然後對王子懿說道︰「明兒,我身份尷尬,呆在這里不太方便,皇兄昏迷不醒,皇陵的人遲早要找來,不如讓我帶著雪顏回皇陵去吧」

「十二皇叔,你可是目擊證人,怎麼可以走呢?」王子懿說道︰「你是我皇叔,住在皇宮有何不妥?誰敢說三道四?」

「目擊證人?」元珀一愣,對啊,他親口說是自己看到這一切的,自然是目擊證人。王子懿以為自己用了後世的詞,所以十二皇叔有點驚訝,正想著怎麼去解釋,元珀突然說道︰「封閉了多年,我與人世間幾乎月兌節了。」

王子懿恍然一笑,十二皇叔在皇陵里住了將近二十年,對外面的發展一概不知,他說了後世的詞也沒關系,更不用費力解釋什麼。

「我看,還是皇陵適合我。」元珀重新提道。

「哎,十二皇叔,父皇還想看著你與雪顏大婚呢」王子懿拿出元珀在意的事情勸道。

「你該叫她皇嬸。」元珀較真地盯著王子懿,微微不悅。他希望每個人都承認雪顏的身份,而不是隨便亂叫她的名字。

王子懿嘴角抽搐,要他叫無暇嬸子?

他叫不出口。

「明兒,皇兄把雪顏請在什麼地方你可知道?」元珀故意加重‘請’字,意在提醒王子懿,雪顏是被請去的,想什麼時候走是她的自由。既然明兒不願意叫,他也不勉強,反正他要在皇兄醒來前帶雪顏離開,再不會和他們有任何來往。

「十二皇叔,依佷兒看,不如你與雪……皇嬸先成婚,當是給父皇沖喜吧」王子懿咬咬牙,叫出了‘皇嬸’二字。

他擔心,不知道無暇听到‘沖喜’這二字,會不會氣得想打爆他的頭?他在心里說道,無暇,希望你理解我,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玉若珩冷血凶殘,我怎麼放心將你交給他?借此機會,也恰巧可以讓你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元珀愕然,他被王子懿提出的誘人條件震住了。

真的可以成婚,向世人承認雪顏的身份嗎?雪顏,你等了十七年,你等到了,你開心嗎?想了想,元珀驚喜的臉又頓時黯淡下去,他憂道︰「成婚那麼大的事,皇兄不在,別人如何不問?我也不想委屈了雪顏,隨便辦一場婚宴。」

「十二皇叔盡管放心,既然要給父皇沖喜,婚禮當是隆重舉辦。佷兒一定會找出合適的理由,將叔嬸二人的喜事大張旗鼓,讓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叔娶了個如花美眷。」

「真的嗎?」。元珀喜上眉梢,心里卻暗暗計較,明兒一個皇子尚且有辦法,可見皇兄根本就是在敷衍他。思及此,元珀對自己那一刀的愧疚減輕了不少。

「父皇君無戲言,他的兒子自然差不到哪去。」王子懿含糊地答道。

王子懿不敢直視著元珀的眼楮,看得出皇叔深愛著雪顏,他不敢想象,當他看到雪顏的替代品死了,唯一的安慰沒了,他會怎麼樣?

行百里者半九十,既然已經做出打算,他便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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