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疼痛,白無瑕挪著身體坐到殘舊的飯桌旁,開始工作。
埋頭畫了一個下午,白無瑕脖子都僵硬了,終于做出了滿意的作品。
這時,門外傳來了善文歡呼的聲音。
一定是他們要飯回來了。
果然,善文興高采烈地沖進了屋里,獻寶似地將要來的東西塞到白無瑕的手里︰「娘快吃,不然待會涼了。」
白無瑕沒有嫌棄這嗟來之食,大大地咬了一口。見到一向挑剔的娘親沒有嫌棄,善文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娘,善文厲害吧?。」
白山還擔心地看著白無瑕的表情,只要白無瑕吃幾口放下了,他就會很緊張地問是不是饅頭有味道。
即使到了這一步,他們還是在包容女兒,還對女兒抱歉道︰「女兒,再忍一忍,等爹找到活干,我們就吃好的。」
「咕嚕咕嚕」,善文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白無瑕微愣,這孩子,自己餓成這樣卻不敢先吃點。白無瑕讓善文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饅頭吃完了,善文說那是給娘的,自己不能吃。白無瑕繃著臉,善文才不得已吞了下去。
「爹沒用,不討人家喜,善文可愛,大家都喜歡施舍于他,所以爹才帶著善文去乞討,不是善文自己要去的。」
「娘你放心,善文在臉上抹了很多灰,別人不會認出善文的。善文沒有給娘丟臉。」
看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的,白無瑕了然于心。以前的白無瑕一定是個愛面子的女人,所以他們害怕他們去要飯,給她丟人。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已經是喝了孟婆湯的人,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們做什麼事,不要害怕我不高興,你們是我的家人,我不會嫌棄你們的。」白無瑕拿起剛畫好的三幅作品,遞到白山面前︰「爹你看,從小跟著爹身邊,我也懂一些花紋圖案,以前因為不愁吃穿,也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賺錢?」
白山驚喜地看著發黃的白布上畫著的圖案,不僅樣式新穎,而且看起來很逼真。「這是你畫的?你不是說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了嗎?。」
「呃,這個……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總會偶然閃過一些奇怪的東西。可能是我在地府里見過的吧!」白無瑕想了想,終于找出了一個理由。
白山不疑有它,對白無瑕說的話信以為真,他激動地說道︰「這些首飾花紋,還和衣服是一套的。真是獨特,我想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爹,你確定這些東西世面上沒有?而且這里的人能接受?」白無瑕有些激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知道怎麼能賺錢了。
「小雪兒這是什麼話,什麼叫這里的人?」白山不解。
呃?差點說漏嘴了。以後可得注意點!白無瑕尷尬地笑笑︰「我一時嘴快,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說,不知道世面上有沒有,如果沒有,不是也不能確定它的價值嗎?。」
「世面上換來換去的花樣,無非就梅花、桃花、鳳凰這些,你看你畫的,簡單明了,卻又不失大方。而且小雪兒你這圖畫,看起來很逼真,手法很獨特,是在陸家這三年學的嗎?怎麼爹從來沒見過?」
明暗交界線和近大遠小,可是素描的理論呀!在中國歷史上,到了清朝才有傳教士過來教這些的。幸好幸好,她高中時的同桌是美術生,白無瑕常被她帶去畫室里做人模寫生,同桌為了感激她,就教了她簡單的素描。
白無瑕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默認了。
白山覺得女兒不僅比以前懂事了,而且還聰明了許多。以前家里再窮,也還是把她當成心肝寶貝一樣寵愛的,也許在陸家的這三年,她受了不少的苦頭,終于懂事了,也學會了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