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珩揮舞著手中的長鞭,每一個動作都很敏捷,鞭子飛過的地方,甚至形成了一副美麗的抽象畫。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況且還有一個王子懿。
三兩下功夫,他們便在華麗麗的招式下死光光了。
最近看多了這些真實版的武打鏡頭,白無瑕也算得上見過大世面了,對這些死人什麼的也免疫了。而且,玉若珩殺手居然不流血。
還有那麼深情的眼神,他怎麼可以這麼完美?白無瑕忍不住犯花痴了。
陸長清感到不知從何而來的壓力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心上,很不好受。
剛剛解決完眼前的麻煩,還沒消停一下,突然有一群官兵闖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中間圍著一個穿紅色官府的中年人,體形清瘦,聲音很尖。他指著地上的黑衣人們大聲嚷嚷著︰「誰敢光天化日之下胡亂殺人?」
來的真是時候白無瑕嘴巴嘴巴一扁,諷了他們一眼。
「官大人,官大人,」掌櫃的畏畏縮縮地從台子後面彎著腰挪過來,囁嚅道︰「不是,不是小人惹的,是這些客官們。」
紅衣官瞄到李遙時,就已經不再揚著下巴了,看到玉若珩後,他狐疑地眉頭一皺,定南王,他不是去南關打仗了嗎?
「下官見過公子遙。」給李遙行過禮後,他又對陸長清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然後他來到玉若珩面前,怯怯地問道︰「敢問,是定南王嗎?恕下官眼拙,只見過王爺一次。但據下官所知,定南王已南下了。」
「我不是。」玉若珩不假思索地就否認了。
不是?紅衣官人眼里充滿疑惑,雖然他只遠遠地見過定南王一次,但定南王的風姿無人可及,他怎麼會忘了呢?
李遙站到紅衣官人眼前,很有官架子地囑道︰「一行外人而已,大人多慮了。本公子听聞這里有流寇,特來平亂,你既然來了,就處理一下吧,將他們抬走」
紅衣官恭敬地領命去了,李遙似是無意地睨了玉若珩一眼,然後又和陸長清站到了一起。「我們繼續用膳,還是換個地方再用?」
陸長清神情復雜地睇了白無瑕一眼,懨懨不快地走了。
「那,這些損失?」一旁唯唯諾諾的老掌櫃膽怯地小聲問道。
王子懿拿出一張銀票,也沒看面值就遞了過去,「補齊了損失,剩下的權當在下給店家賠罪。」
他感激地道謝後,又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用膳。
王子懿若有所思地睨了睨玉若珩,拉過白無瑕,拱手邀道︰「感謝公子出手相救,若不嫌棄,不如一起吃頓便飯?」
玉若珩微微垂眸,掩住眸色,冷淡地緩聲說道︰「我還有事,先行告辭。」然後利落地徑直離去了。
「那就麻煩掌櫃的,給我在樓上安排兩三樣小菜。」王子懿禮貌地沖掌櫃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白無瑕說道︰「你有沒有飽?再陪我吃一點吧」
經過一場激烈的交手,人煙散盡後,白無瑕忽然覺得很蕭條,而陪在身邊的,只有王子懿。「我們上去吧」
經此一遭,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王子懿無謂地笑了笑,「還想去陸長清常喝花酒的地方再鬧一鬧,現在,我看是沒那個必要了。」
「虧你想得出來,還英雄救美?如果不是玉若珩突然出現,你就露怯了。」那些人的凶狠,白無瑕想想都後怕。
虛驚一場,王子懿心有愧疚,于是對白無瑕說道︰「待會我陪你去逛逛,你想要買什麼盡管買,我付錢。」
他已經夠幫忙的了,白無瑕不想再麻煩他,所以就一笑而過,「算了吧你也是為我好。只不過會殺出個程咬金來。」說到這,白無瑕正經地低聲問道︰「那些人,是因為儲君之位才來追殺你的?」
「你怎麼知道?」王子懿訝異。
「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
王子懿落寞地點點頭,臉色黯淡了下去。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化特色。若不是他們那個時空記載了歷史的結局,他會自貶為庶民,過平常人的生活。雖然這幾年他一直遠離皇宮,雲游四方,但追殺從來沒有少過。有好幾次,他都很想就這麼倒下去,再也不起來了。
約有一刻鐘時間,掌櫃的親自將三樣小菜送了上來,還另外送了壺私藏的酒。
白無瑕麻利地給王子懿倒了一杯酒,遞到他嘴邊,諂笑道︰「我就借花獻佛,敬你一杯。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將會是在哪里,日子過得怎麼樣……」
說到最後,白無瑕竟然唱了起來,把王子懿臉上的陰郁一掃耳光。
「無暇……」王子懿別有深意地凝視著白無瑕燦爛的笑容,喃喃道。
「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所以即使我斷了腿,也得感激上天賜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我的頑強,我現在還坐在輪椅上。難道你一個盜墓高手,沒我行?」白無瑕激勵道。
王子懿哂笑,拿起酒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白無瑕擺出崇拜的表情對他鼓掌,贊道︰「哇,好厲害。」
王子懿被她徹底逗樂了。她平凡的五官上好像鍍了層金,特別明亮。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有副上好的皮囊和顯赫的身份,身邊從不缺少親密的女朋友,溫柔的、冷酷的、俏皮的、嫵媚的,風情萬種,那些女人讓他感到心疼、快樂、熱血沸騰,但唯獨眼前的可人兒,讓他覺得不安中,又帶著深深的信任。
他一直以為,那份信任來自于他們共同的奇遇,他們彼此覺得彼此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信賴的人。並無其它多余的感情。
而那份不安,在見到玉若珩之後,他終于明白了,他是在害怕。害怕驚為天人的美男子對白無瑕一往情深,讓她感動,最後接受。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不管最終能否與她們在一起,他都不曾擔憂或者害怕過,一切隨緣。
而面對白無瑕時,他發現自己的佔有欲空前膨脹,他不想這個女人依偎在別的男人的懷抱中,對別的男人笑,對別的男人溫柔,對別的男人撒嬌。甚至是發脾氣,他也希望她只對他一個人發。
每次面對她時,心情總是很愉快。
他,好像真心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