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個安儒的輕功,要比傅炎還高?
好像沒有听到安儒的話一般,孟筱初依然坐在那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撩動著湖水,自己在那玩得不亦樂乎。
安儒手提著食盒,看孟筱初愛理不理的樣子,也沒有生氣。輕輕走到了她的身邊,安儒放下了食盒,也坐了下來。
「我走之後,你都做什麼了?」安儒看著孟筱初微笑的側臉,自己也不自覺的笑了出來。突然很想了解她的生活,她一個人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呢?
孟筱初沒有轉頭,只是繼續玩著水,無所謂的開口回答道︰
「沒什麼,看了一會兒書,覺得沒意思,就開始發呆了。」語氣很輕快,一點也不像是和敵人交談的樣子,倒像是和一個普通朋友的聊天一樣。
安儒一挑唇角,然後更加挨近了一點身邊的人兒,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安儒舍不得離開。本來心里有件事情要和孟筱初說的,但是,安儒覺得這事會讓她心情不好,所以,他也就沒有開口,繼續維持這種難得的安逸。
兩人之後沒有交談,只是那樣坐著。安儒悄悄的靠近孟筱初,汲取她身上的溫暖,讓屬于她的溫度,溫暖著自己冰冷的心。
看著她柔和的側臉,並沒有對自己的靠近反感。安儒更加大膽的湊了過去,和她挨得更近了。
不是不知道他的貼近,孟筱初沒有動,只是坐在那里,看著失色的風景。雖然對他這種莫名的親近很不理解,不過她還是任由他越來越挨近自己,她想知道,為什麼自己也有種熟悉感,仿佛他原本就是自己的朋友一般。
夕陽漸漸沒入了天際,墨藍的天空,驅趕著天邊的余暉。星斗跳上了藍色的絲綢,為夜空增添了不少顏色。
看了看天色,安儒微微笑著,語氣溫和的開口道︰
「天色晚了,想來你也餓了,吃飯吧」說完,他便站起了身,隨手拿起了食盒。
孟筱初本來不怎麼餓,但是該吃飯的時候就要吃,況且她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除了吃飯,就剩下睡覺了。這倒真的應了自己的愛好,做上了吃了睡,睡醒吃的大米蟲。
還沒等她穿上自己的鞋襪,一旁的安儒便彎下腰,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驚呼一聲,孟筱初下意識的抱住了安儒的脖子,皺著眉頭看著他,她心里有些生氣。本來就不喜歡和陌生人親近的她,對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心里還存著猜忌。他這樣突兀的行為,更加讓她不舒服。
安儒抱著孟筱初,沒有立即走進小屋,是先看著她還略帶驚訝的小臉,笑得意味不明。沒有了武功的她,就像是一只沒有爪子的小貓,雖然還是難以親近,但是卻乖順了很多。若是平時,別說是抱她了,就是踫她肩膀一下,她也會立即躲開的。
看到她驚訝的臉孔,安儒有種成就感,她從來都是個冷靜沉著的女子,能在她的臉上找到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怎麼能不讓他覺得自豪呢?
沒有掙扎,孟筱初就那樣被安儒抱在懷里,人家願意當免費的人形坐騎,自己不能腳走路,倒也省得費力了。
再說,不就是被抱一下嗎?又不會少塊肉,那抱就抱了吧
不過還好傅炎不在,要是讓那大醋壇子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抱著,她還一點不願意都沒有,還不把周圍的湖水都灌成醋才怪。
想到自己的愛人,孟筱初的表情多少有些思念,她被人綁走,他和王雨倩一定急死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正在瘋狂的尋找自己,相信就是找,也不一定有線索吧
不行,要快點行動了,還是不要讓關心自己人難過
進了小屋之後,安儒才將孟筱初放下,她的鞋子還在湖邊,所以她是光子腳丫子,坐在那邊等吃飯。安儒將小屋內的燈都點亮了之後,才回到桌旁,將食盒打開了。
安儒將飯菜擺好,拿出碗筷的時候,孟筱初發現多了一副。看了看安儒理所應當的表情,這是想一起用餐嘍?坐好之後,安儒端起碗筷,很自然的開始吃飯。自己邊吃,還邊給孟筱初夾菜,笑著讓她也快點吃。
孟筱初無所謂的也開始進食,一點也沒有別扭。同桌吃飯而已,又不是同床而眠,沒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只是吃飯的時候,她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安儒帶來的菜,都是她很愛吃的,竟然沒有一道是她不喜歡的。她平時吃東西很挑剔,有些菜她不喜歡,就一下都不會動。
知道她如此挑事的,只有她身邊的人,而且她也不相信,除了傅炎的天淵門之外,還有人有本事,將她的生活習慣調查得這麼清楚。
邊吃飯,孟筱初邊瞄著自己的左手。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就有點在意了,安儒給她放碗筷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筷子是放在她左手邊的。她是左撇子,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沒有跟她一起生活過的人,多數是不會注意的。
連她大學時的一眾好友,有時候都會忘記自己是用左手吃飯的。而安儒,竟然知道,兩次用飯,他都將筷子放到了左邊
現在和孟筱初說,這個安儒不是她朋友之一,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那他,究竟是誰呢?莫蒼?黃卿?還是……
雖然腦子里的思緒翻騰,但是表面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飯照吃,湯照喝,她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安儒一眼。
酒足飯飽之後,孟筱初光著腳,走到了書案旁,中午看了兩眼的書,還孤零零的躺在桌上,她也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將它放回了原處。無聊的看著書架上的其他書籍,沒有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剛想轉身去睡覺,就看見安儒站在自己的身後。
嚇了一跳,孟筱初一皺眉,挑了挑唇角,歪著頭對他說道︰
「你走路出點聲音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安儒靠著書架,雙手環胸,很愉悅的笑著,說道︰
「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怕鬼?沒想到你會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真讓我意外。」
孟筱初繞過了安儒,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倒邊對安儒說道︰
「我是怕鬼,但我更怕的是人人心要比任何東西都可怕,名利、權勢,讓人心變得深不可測,黑暗到連本性都看不見。相比之下,鬼還算是善良的。」孟筱初悠閑的喝著茶,神情也很閑適,完全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緒。
笑了起來,安儒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也知道她說那個可怕的人是自己。他可以肯定,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被她這麼一說,他還是不自覺的往自己身上聯想。
沒關系,反正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里了,就算是離開,也是和自己一起。她有什麼想法不重要,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不會離開就夠了。
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調用了那麼多的人,開始為的是神劍書泰,可是後來,就變成了孟筱初這個人。現在神劍到手了,人也被綁來了,就算她不是自願的,就算她暗地里應該還在對自由抱著希望,他也不會放走她。
即使要毀掉她,拆掉她誰有的光環,也不能讓她離開自己,讓這唯一可以溫暖自己心的人,離開自己冰冷的世界。原本已經失去陽光的陰暗世界,不能再失去這僅有的光芒了
臉上的笑容不減,安儒走到孟筱初的身後,將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膀上,歪著頭,看著她有些緊繃的側臉。
眉頭又皺起來了,她越來越喜歡皺眉頭了。伸手繞過孟筱初的後背,從另一邊將手放到她的眉間,輕輕的按壓著,讓她的眉頭舒展,不再皺得出現一個「川」字。
她每次皺眉,都讓他覺得揪心,總是覺得她不適合有心事,最好,她就是天天過著簡單的生活。他會給她這樣的生活,讓她可以除了快樂之外,什麼都沒有。雖然她本人一時間可能不會接受自己,但是安儒有信心,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她想要的,他都能給予。
孟筱初終于不能忍受了,本來對陌生就有極度的距離感,連陌生人的接近都讓她反感,現在這個男人的行為,已經超過她和朋友間的親密。開始還不能當回事的她,終于不受不了了。
抬手撥開了安儒的手,孟筱初往旁邊走了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一臉嚴肅,這個人太沒有自覺,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疏離了,連說的話都是在諷刺他,他還能當看不到听不見一樣,自顧自的和自己親近,讓孟筱初的心里越來越不喜歡這個人了。
如果是傅炎,她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對自己一切的親昵動作,因為他是自己的愛人。除去他意外,她只能接受泰堯的親近。換做平時她的功力還在時,她早就已經翻臉了。
對她的疏遠,安儒一點也沒有生氣,反正他們一起的時間還很長,不愁她不改變態度
傅炎?哼我很快就會讓她忘記你,也忘記你們之間的請
安儒信心滿滿的看著孟筱初的背影,對著上天,在心里,暗暗的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