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咸福宮
「呵呵,我倒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當年蘇鳳六歲揚名,福徽七歲能作詩,現在溫婉八歲揚了財名,九歲又揚了了才名。祖孫三代都是才女,可是,溫婉,我想看看你的命運,是比外祖母跟你母親要好,還是一樣萬劫不復。」賢妃放下紙張,端起哥窯百瓷杯,聞著散發出來的香味,笑著一小口一小口抿。
喝完茶,放下茶杯揮了揮手,所有的人都下去了。她一個人躺在院子中,微風輕輕一吹,院子中的樹在風的吹動下發出沙沙的聲音。蘇鳳,轉眼你已經去了二十九年了。你知道嗎?自從你沒了以後,我再沒有找到能讓我有棋逢對手的人,二十九年了,我覺得很孤單。
一片翠綠的葉子從樹上扭扭歪歪飄下來,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正在跟人鬧別扭一般,最後還是順從大趨勢隨風落下,非常輕柔地飄落在賢妃的額頭上。賢妃用一雙保養得宜的手,輕輕地細細地,摩擦這這片細女敕的葉子「你說我,是該把你捏成碎片殘末呢;還是順其自然讓你飄落樹下化為泥土?其實我插不插手結果都是一樣,在你飄落的一瞬間,就已經注定了你的命運。」
沒有人回答她的回話,回答她的只有梭梭樹搖晃的聲音。賢妃也沒再說話,只是手一彈,葉子票落回地,賢妃轉身回了屋子里。葉子被吹來的風掃進了樹根上。與其他的葉子,混落在了一起。被著後進來的灑掃婆子,也掃了出去。
溫婉從學園歸來,剛下了馬車,換了衣服,準備吃晚餐。就看見尚堂從外面匆匆而回。溫婉有些奇怪,因為尚堂面有喜色。
「妹妹,這是不是你那日所說,你們做的詩詞。這首游春感懷是不是你做的?」溫婉拿過來一看,是自己所作的。尚堂怎麼會有的,溫婉很奇怪的。不是都說,閨秀的東西都是隱秘的,怎麼尚堂手里會有她寫的詩呢,哪里來的。溫婉很詫異。
「少爺,你這是哪里弄來的呀」夏語大驚,這麼私密的東西怎麼流傳出去了。這些個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古嬤嬤也唬了一大跳,這個,可不是小事啊
「現在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大家都把妹妹的這首‘游日感懷’評為翹首。沒想到妹妹才學這麼好,哥哥以前真是小看妹妹了?」不說別人,就他,只要一說起溫婉,就想起了溫婉那厲害的賺錢手段跟管家的能力。他是真沒想到,溫婉竟然會有這樣的才華。他看了詩詞時,真的是喜出望外。
溫婉眼楮瞪得銅鈴那麼大,這個,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是不是也太夸張了。那自己盜版的事,會不會被拆穿了。壞事還是不能做,以後堅決不做這樣的壞事了。否則,可就得被人鄙視到泥潭里區了。
「七少爺,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這是閨閣之物,現在人人都看到了,到時候流言蜚語,壞了郡主的名聲的。」古嬤嬤急了。
「不會的。妹妹他們寫的這幾首詩詞,寫的都是景物,還有踏春的感悟,又是心情愉悅之作。我看了,八首詩詞我都看了,沒有一首是寫春情之類,所以沒有關系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輕松的。溫婉,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你的詩。」尚堂笑著說道。
听了尚堂的話,古嬤嬤問了寫的是什麼東西,一听,全都是贊嘆風景等,仔細遽嚼一番,也覺得無大礙。可是,這次的事情後果非常的嚴重,這次是沒關系,以後呢,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萬一誰突然寫了個什麼春情說了什麼閨情之類的話,傳揚出去,可就徹底把閨譽給弄壞了。
「雖然無大礙,可是這事情還是很嚴重。這次是沒寫什麼不妥的東西,可萬一,幾個姑娘開開玩笑說了什麼閨情,傳出去,可就是大罪過了。得趕緊查出來,是誰把東西給傳出去的。否則,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古嬤嬤覺得事情重大,尚堂一听,也覺得是,說他去問問。
古嬤嬤立即派人出去查。不說溫婉這邊,就是另外幾家也是一樣,因為詩被泄露一事,各家都是鬧了個人仰馬翻。
方家
「娘,你放心,絕對不會是溫婉他們的。一定是有人使壞,娘,你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個人,究竟安的什麼心?竟然要這樣害我們?」雨桐氣得要命,他們兩天前寫的東西,怎麼這回就傳得滿大街都是。
「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方夫人擔憂地說著。
「不會的,你想,她們怎麼會傳出自己的閨閣之物。要害也不會害自己,是吧一定是哪家家里的什麼人心懷不岔,做的骯髒事。我跟她們認識好幾個月了,她們是什麼人,還是有個計較的。」雨桐撒嬌著。方夫人心一突突,這麼說來,自己府上也是有嫌疑的,該不會是那些個下作東西做的手腳。
不光是方夫人這麼想著,就是其他五位夫人也都是這麼想著。只有溫婉府上,沒想過是她們泄密的可能。原因很簡單,溫婉根本沒有抄錄詩詞,他們自然就沒了來源。
許侯夫人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冷地一笑。她以為侯爺一定會訓斥一頓淨秋的。哪里知道,侯爺卻把淨秋好好地夸了一頓。說自己還真不知道,自己女兒才情不錯。一直以為是一個榆木疙瘩,哪里知道,一去了那個開心學園,人就變得機靈起來了。讓許安氏听了暗恨。
有幾個府里一起查,特別是其中一家的老爹方大人還是大理寺卿,那判案的手段是一等一的,這點小CASE自然是不再話下了。很快就查出來罪魁禍首。就是淨秋同父的妹妹,淨水。
許家
「許夫人,我家小姐的詩稿,你女兒竟然敢傳出去,壞了我家姑娘的名聲。你說,這事怎麼個章程?如果你們不能給我們海家一個交代,我們絕不善罷甘休的。」海家的一個媽媽氣哼哼地問著。
「媽媽,跟海夫人說一聲,真是對不住,都是我家女兒年紀小,不懂事,明日我一定帶著女兒上門請罪。」好話說了一籮筐,再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允諾一定帶著女兒登門道謝。才算應付了過去。
海家的人來,蘇家的人來了;接著方家的人來了,一個接一個,明著說,希望許安氏拿出個章程出來,給自己家女兒一個交代。然後,都氣呼呼地走了。這下許家熱鬧了。
「啪……」許安氏一個巴掌揮過去,打得淨水頭昏眼花,把個淨水都打懵了。抱著許安氏的腿,哭著叫著。
「你這個糊涂的東西,那些人是你爹都不能得罪的。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出來,我平日里教你的,全都教給狗肚子里去了。」許安氏恨鐵不成鋼地罵著,所謂打在兒身上,疼在娘心上。
「我就是看不過她,她憑什麼。憑什麼當日不送我去,要是送我去,我就不會日日被人嘲笑了。」淨水委屈地說著。
「溫婉跟你姨母有仇,就算是當日我答應替換了她送你去,也不成用的,還白白得罪了你姑母。你要整治她,可以有其他的方法,為什麼要用這麼笨的方法。你現在,什麼名聲都沒了。」許安氏抱著女子,難過地說著。淨水傻了,她沒想到這麼嚴重。
等許侯爺回來,對著淨水用了家法。許夫人苦苦哀求,才說等去了幾家賠禮完立即回來,關在佛堂里,不準出去。
第二日,許夫人硬著頭皮帶著女兒送上重禮去賠罪。好說話的讓進去冷嘲熱諷一翻,不好說話的,直接連門都不讓進。
這事,一下就傳遍整個京城。許淨水嫉妒親姐姐,拿出姐姐的閨閣之物出來,渲染的到處都是。不過,夸贊的居多。因為要不是她,很多人還見不到這麼幾首輕巧別致的詞呢特別是溫婉的那首詩,確實是有大才的人。沒有這次的事情,大伙還真不知道,溫婉郡主除了會賺錢,還會寫詩詞呢,竟然還會得這麼好。不愧是宋先生的學生,真正的名師出高徒啊。
這消息傳揚出去後,再沒人說宋洛陽收溫婉為學生,是放了水的。就憑這首詩的水準,那都是大儒極人物才寫得出來的東西。只是人家不愛顯才,才一直名聲不顯。
溫婉得了消息,面對眾人所謂的名師出高徒倒是笑了。這就是拜訪名師的弊端了。做得好是應該的,做得不好,連老師都得連累。自然,溫婉也知道他的老師是不在乎這種東西的人。
等到听說是淨水把東西泄露出去的,溫婉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讓夏影去查淨秋以前有沒有閨閣之物流出去,得到的回答是沒有。溫婉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臉色有些難看,之後長長嘆息了一聲。
「小姐,姑女乃女乃派人來接你,去平府。」淨秋忙換了衣服,去了平國公府,見了自己的姑母國公夫人。
「你給我說老實話,這次的事,是不是有你的份?」大夫人盯著自己的佷女看,淨秋低著頭,一聲不吭。沉默就是默認。
「你以為你很聰明,你以為你贏了嗎?豈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嗎?我是讓你去交好郡主,還有幾位姑娘。將來你也有一個助力,不是讓你去得罪她們的。」大夫人長嘆一聲。
「不是的,我沒有想要害她們,我知道,這些對她們沒有關系的。不會有事的,她們也不會知道的。我那日,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而且我也想過了,這些詩詞都是寫著景色的,沒寫其他不好的東西,不會有事的。」淨秋慌亂地說著。自己長這麼大,只有在開心學園的日子是最開心的。她不想失去這群好姐妹。只是當日,她看著大家都有親人來接。就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進門見了淨水,還被她冷嘲熱諷著,心下一氣,就想借她們的手,整治她一番。
京城里的人,對這些詩排了個名號,還送了幾位女子雅號,為京城八大才女,好在評論的根據以往行為,溫婉雖然這次作的詩是八個人之中的魁首,但排名卻沒有高居榜首,如羽才被評為第一才女。
「你當溫婉她是什麼人,她要是那麼簡單的人,能把平府所有的人都壓下去,連府里太爺跟太夫人都壓不住她。她後母安氏更是在她面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說搬出去就搬出去,說選誰做她娘的嗣子就選誰,說把母親的牌位移出去就移出去。他爹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可府里上下,卻沒有一個說她的壞話,更沒有一句不利的傳言流傳出去。外人反而紛紛贊嘆他父親有一個好女兒,一個孝順的女兒。在平家,連我都要討好她。郡主,你真以為一個郡主有這麼大的權勢。我大齊朝如今歷經八個朝代前後幾百個郡主,你可有听到哪個郡主有她這麼威風的。她如果真如你想的那麼簡單,早就被人啃得骨頭碴都不剩。還能跟那麼多權貴交好,你還真是想得好啊。」大夫人氣結,這可是自己當初給溫婉通消息,溫婉的投桃報李。她就把她送去,想讓她跟溫婉交好,沒想到這個佷女,竟然動了歪心思。
「不會的,溫婉不會知道的。我會跟她們說,是他們買通了我的丫鬟,偷了詩詞,想要敗壞我的名聲,連累了她們。」淨秋忙說著。
「你這麼三言兩語就想讓溫婉相信你,你也太天真了。如果你真的有心跟她們交好,單獨跟溫婉說,承認你當初的小心思。看在你處境艱難,當時也是一時之錯,溫婉應該會諒解。不要抱著僥幸的心理,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大夫人說著。可淨秋低著頭,沒應。見著大夫人逼得急了,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大夫人看著走遠的淨秋,嘆息了一聲。她怎麼就不明白,她都是為她好。要不然,也不會巴巴的把她叫過來。溫婉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這麼好的機會,她竟然就這樣白白錯過了。算了,她已經很盡心了,將來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