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沒有分寸?難道你不知道溫婉還是一個孩子,你這樣當著她的面把人仗斃,你是不是想嚇死她。不就是一只貓,沒了再尋就是。難道還能比得過人。」皇帝冷著臉訓斥著德妃。
「皇上,臣妾當時也是惱怒得沒了分寸。臣妾不知道溫婉會被嚇著了,要不然,臣妾就當沒養過那只貓,也不待這樣。皇上,臣妾真是不知道。」德妃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皇帝看著溫婉面色發白,應該說慘白。就算現在昏迷過去牙關還在打顫,可以想象這定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引起的,再听了德妃話的,心里更是惱怒。如果平日里這事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把溫婉嚇成這個樣子,確實非常的惱火,那孩子,真被嚇著了「不知道?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溫婉向來膽子就小,一有風吹草動晚上都睡不著覺。那孩子性子也最是和善,從沒跟人紅過一次臉說過一句重話。你這會倒是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還敢當著她的面打死人,你還真有能耐了,為了一只貓,你就打殺了這麼多人?」
德妃被罵得只一邊直哭。
皇帝再轉頭對著一直不說話的賢妃,面色也是不好看,開口訓斥道「當時你雖然不在,但是到最後你還是趕到了。當時就應該制止再說。你們倒好,沒一個人制止,還敢在那里說了半天,也沒發現這孩子有什麼異常,你們就是這樣做長輩的。也是,畢竟不是你們親身的骨血,哪里會在意。」這話,說得就有些誅人心了,德妃听得非常的刺耳,面露不岔,但也都知道皇帝是動了真怒了,不敢冒火頂上。
賢妃倒是沒推月兌責任,很是自愧「是臣妾思考不周全,才讓溫婉受了這等驚嚇。是臣妾的過失。」
「你們下去吧,德妃,你好好將佛經抄十遍,沒抄完,不許踏出長一步。」皇帝看賢妃的樣子也不好再責備。畢竟她趕到的時候,四個宮女差不多已經斷氣了。他這會完全也是遷怒。可再看著德妃哭得很委屈傷心在那里,哭得他心里很是煩。揮手讓他們走了。
德妃雖然心里很惱怒,不就四個宮女,還要抄往生經。可也知道皇帝的性子,這會正在活頭上。要再說什麼,只會惹得皇帝更怒。
賢妃得了話,帶著思月下去。德妃有些心不甘,卻還是下去了。思月雖然看著這麼不痛不癢的,心里不舒坦,可至少自己不用受懲罰。可是想著,不就打死幾個宮女,有必要嚇成這樣嘛還真是個膽子小的可憐的人。
皇帝坐在床沿邊,握著溫婉的手,溫婉的手冰涼冰涼的。可見是受得驚嚇真的很大。看來這次,是真的把這個孩子嚇壞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如他**一般,干淨,純潔,善良。卻也要飽受這些荼毒。皇帝想著是不是他強行把這個孩子放在皇宮里,是不是對的。可一想到福徽公主,因為他的放任最後的結局。又硬下心腸。不管做什麼,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等她適應好了,就不會再有事了。否則,要又養成跟福徽一樣的性子,到時候,就不是順著她,而是害了她了。
「郡主,你醒了。」夏影驚喜地叫著。
溫婉睜開了雙眼,環顧一圈後,望著眼前的夏影,又重新閉上了眼楮。回想起剛才的事,苦笑了一下。剛才,有一大半是是真的被嚇住的了,有一小半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可是,活生生打死了人,在自己面前咽氣了。她之前在自己的府邸,雖然不聞不問那些人的下落,但是也交代了夏影最好不要把人殺了,能留著一條命就留著。
可是今天的事,這讓她一下就想起了當年看著被打得半死的那幾個孩子,還有安家十女叫嚷著打死自己的往事。當年,要不然自己機靈,是不是也是這個下場呢應該是吧,逃月兌不了呢如果是,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在哪里呢?她是真的怕了。
她以前一直知道要尋回身份,這樣才能活得很好。但卻並沒有切身的體會,現在她終于明白黃嬤嬤為什麼一直叫嚷著,要給自己正名份。明知道危險也要來。正了名份跟無名份,是不一樣的。正了名份,就是貴族;不正名分,自己是個隨意給人捻殺的孩子。真的如螞蟻一般,就如那幾個宮女一般,可以隨意被人打死。好在她最後意識到,也抓住了機會。否則,現在鐵定已經成了一杯黃土了。不,也許黃土都沒有了,骨頭渣都不會剩一塊了,全被那些野狼狗給吃了。
溫婉想到這里,抖落得一下。夏影看著溫婉這個樣子,知道溫婉是真的被嚇住了。忙叫著太醫,太醫。
皇帝得了消息,立即走了過來。見著醒過來還是面色蒼白如紙張一般的溫婉,看得心里非常難受。抱著她輕聲哄道「好了,不怕,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怕。」
溫婉還是目呆呆的,她此時能不害怕嗎?這可是活生打了幾個人,就這樣被活活打死。就為了一只貓,一只貓就要了四人性命。再想到當初就為了一件破衣服,差點也要了她的命。溫婉更是害怕了。
皇帝真切地感受到溫婉的害怕,心里更是難受「別怕,溫婉乖,沒事的,都過去的。有外公在這里,不怕。」皇帝輕輕地拍著安慰,過了好半天,在皇帝的安撫下,溫婉才放下心里的恐慌。
夏影見著溫婉醒過來,忙端來了粥,皇帝自己試了一口,溫度正好。親自舀了一勺子喂給溫婉,溫婉也不矯情更沒客氣,張口就吃。
旁邊的溫公公與夏影兩人都看得心里發毛。同時垂下頭去。皇上竟然,皇上竟親口喂小主子吃粥。這要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沒想到,皇上竟然這麼寵著小主子。當然,這只是想想,沒事瞎弄這個做什麼。
吃了一口,感覺好受了一些。可眼楮掃過皇帝手里碗。哇的,吃下去的全都吐出來了。拼命吐,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皇帝急了,忙問著「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太醫,快叫王太醫過來。快去宣王王太醫過來。」
溫婉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再指了指桌子上的碗,猛力一揮手。夏影忙把粥給端出去。溫婉吐得全身發軟,這才好受一些。
一會,夏影端來一碗白米粥。溫婉此時肚子餓得不行,閉著眼楮強忍主內心的惡心勁喝了。一碗白米粥下肚,溫婉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皇帝雖然心里有些不忍心,但看著溫婉能喝下粥,也放下了心來。他還有政務要處置,今天已經耽誤了好半天,得去處置沒批閱完的奏折。看著溫婉神情好了不少,吩咐著好好休息。
溫婉說想回去,可是太醫說溫婉這個樣子不宜動,皇帝也不允許。溫婉很無奈,當天晚上,就宿了養和殿里偏側的書房里了。晚上的藥加了安神的藥材,溫婉吃完以後就睡下了,倒是沒做噩夢。
賢妃知道溫婉已經醒過來,現在已經能見外客,精神也好了不少。帶著思月登門探病來了。順道,也來隨便聊天陪陪她,省得她一個人覺得孤單。
「你這個孩子,當初看到那樣的狀況,就應該走開。或者開口讓身邊的宮女告訴德妃,讓她另外再行處置。還有你身邊的幾個奴才,一點都不知道保護好主子。溫婉,賢祖母給你尋幾個得用的奴才,你看看,要是中意,就放在身邊用。」賢妃非常的慈善。
溫婉搖了搖頭「郡主說,這不關她們的事情。她是回想起當初那時,跟幾個宮女一樣狀況的情景。就為了一件衣裳,差點被人打死。她看著那幾個宮女,心里害怕。當年要不是她運氣好,也許這幾個宮女也是她的下場,所以,才會一下入了迷障,不關身邊丫鬟的事。」還真是,自己這會還在病中,就打著關切的名義給自己塞人。還真是不錯過任何機會。溫婉覺得有點累,這都是什麼人啊
賢妃並不以為意,拉著她的小手拍了拍「行,要是等哪**身邊的人用得不順手了,想要幾個機靈的。再跟外祖母說。」
溫婉只是淡淡的,卻並沒有順著她的話,再要幾個宮里的人。還是她推薦來的,放身邊伺候自己。除非她是覺得活夠了,差不多了,該去向閻王報道。要說溫婉最忌諱的人是誰,不是趙王。趙王心胸不寬,為人自傲,但是能耍的手段也就那幾樣。這會身邊有這麼多高手,她也不怕。可是賢妃,她也不知道怎麼說。憑借直覺,她就怕了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女人。這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
「溫婉姐姐,不就幾個奴才嗎,至于讓你嚇成這樣。什麼叫運氣好,他們的下場呢?溫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思月面上一臉關切,口氣卻帶淡淡的嘲諷。還真是膽小鬼,不就幾個奴才,就被嚇成這個樣子,真是沒用。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影臉色暗了暗,低聲著「郡主說,當初要不是趙王,估計她的下場,跟幾天前的宮女一樣。被人活活打死了。所以說起來,還得多多謝謝趙王殿下。」
「啊,還有這事,我怎麼沒听我父王說過。」思月大驚。然後纏著溫婉解釋一下,溫婉搖頭,沒出聲。旁邊幾個宮女都低下頭了。
賢妃瞪了思月一眼,思月才不再接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