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場了,大哥,加油啊。一定要贏過淳王府世子,讓那個黑小子自抽嘴巴,讓他狂,狂得沒邊了去。」羅守勛的跟隨者扯著嗓子叫。生怕旁邊的人听不見一般。
「好,沒問題,我一定贏了他。」羅守勛豪氣沖天地叫著。那語氣,充滿了自信。好象他手里已經拿了獎杯。
「羅守勛,加油。羅守勛,加油。」
「燕祁軒加油,燕祁軒加油。」兩邊的拉拉隊,在那叫得熱火朝天。有幾個甚至跳了起來。
溫婉站在他們的中間,耳朵都要震聾了。但她並沒有皺著眉頭,反而看著場地上充滿激情的人們,心里有一種東西想要破土而出。
「叫啊,守望師弟,你干什麼不說話啊。給老大叫加油啊,叫啊。」旁邊的一個少年,看著溫婉在那發呆,拉著他大聲地叫著。溫婉認識這個人,是燕祁軒手下的一個小弟,為人還不錯,就是有些油腔滑調。他見著溫婉不說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溫婉對著他笑了笑,再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意思是,他不能叫,要不然喉嚨會痛「呵呵,我一時太興奮忘記你有喉疾。」
溫婉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那小子,拉著溫婉的袖子到前面「守望師弟,雖然你不能大聲地叫出來。但也可以為老大加油。」一上手朝著場地上的人大力的揮動。
溫婉看著他,笑著學著他的樣,為朝著場地的燕祁軒加油。再听到旁邊喧鬧的加油吶喊聲,溫婉心里很興奮,仿佛他也同周圍的人融合在一起了。
溫婉意識到這一點,先是一怔,再看著周圍的人,想著這幾年經歷的種種。再看著場地上充滿了活力與熱情,不知覺的受到了感染,她釋然了。
溫婉看著場地上的人,笑了。他如今是平溫婉,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人。做什麼一定要活在前世的陰影里。前世已經過去了,現在她是平溫婉,不是溫婉。為什麼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孩子。做什麼因為顧忌,就要活的那麼憋屈,那麼窩囊呢有什麼好怕的呢反正自己現在還是孩子,就算做錯事,也還小,有人原諒,理解,有人撐腰,怕什麼。她再不是以前那個孤苦無依,沒人疼沒人愛的人了。
她現在是平溫婉,再不是上輩子那個家人不喜的孩子了。如今的她,有天下之主的外公寵著,有著鄭王舅舅疼著,還有老師關愛著。她身邊有這麼多關心愛護她的人,她不需要將自己縮在自己的殼里。不能就因為心里存了疑惑,就因為上輩子所受的傷害,不能因為上輩子留下的陰影,就讓自己也如上一輩子那樣活著。如果因為害怕,就要推拒掉所有關心愛護她的人,還是一直將自己縮在烏龜殼里,那她再活一次又有什麼意義。難道老天真的就這麼殘忍,就是為了讓她再來經歷一次痛苦的。
人活著,快樂與痛苦,其實都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它與際遇並沒有他大的關系。上輩子過于執著地要讓自己好好地活,其實活得並不開心。往事如煙雲,就讓上輩子的記憶,隨風散去。她這輩子是平溫婉,是大齊朝的皇貴郡主,再不是上輩子孤苦無依的溫婉。上輩子壓抑自己的東西,留下來的陰影,該要全都拋棄了。
人生在世,有得就有失,有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就算皇帝外公跟舅舅真的有自己的算盤,但是他們不會害自己,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就如這次的事,在這個世界,女子女扮男裝,本就是驚世駭俗的事情。如果皇帝外公跟舅舅不是真心疼愛她的,又怎麼會讓她做這等著人話柄的事情。
溫婉想到這里,露出真正的笑容出來。是她自己著相了,被上輩子接連的背叛著相了。她既然用了真心去對待皇帝外公跟舅舅,他們也一定會用真心來對自己的。就算他們真的要用到自己,只要不過分,該出的力還得主動出。不能因為這些防備,就將所有的人都推在外面。她再不要感受著世間就只剩下一個人,一個人的世界,太苦也太孤單了。這輩子萬不可再重蹈復撤,她要真正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日。
退一萬步說,難道就因為擔心這些,所以就要一直防備。一個人龜縮在殼里生活嗎?不要,她再不要過那樣的生活。她現在是一個孩子,就該如校場上所有的少年一般,應該是活力四射,激情飛揚的年齡。她不要再沉浸在過往的悲傷里。人生是她自己的,這輩子也是老天對他的恩賜,她再不要過跟上輩子一樣的生活。
她如今有這個資本活的暢快淋灕,既然能活得瀟灑,為什麼一定要壓抑著活。不管將來如何,至少在現在,他能開心快樂地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這麼想著,溫婉一直壓抑著的心情,豁然開朗。看向四周,感覺就連樹上的葉子,都在咧著嘴巴對著她笑。一直響蕩在而邊邊上的加油聲,溫婉也覺倍加親切。
溫婉想通了以後,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那種笑容,非常地燦爛。看得旁邊的少年,一個恍惚。再看,什麼都沒有了。
圍珊外面的人加油吶喊聲,都把嗓子都叫啞了,燕祁軒還是輸了。拿了個第二,燕祁軒很沮喪的,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惡狠狠地叫著,下次我一定會贏。取了頭盔。扔給他的貼身小廝,朝著溫婉走過來。
溫婉看著燕祁軒,笑得很開心,那笑容,跟陽光一般燦爛。看得燕祁軒惱怒不已。溫婉好象故意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燕祁軒的臉一下就黑了,他以為溫婉是在諷刺他「你給我滾。想去恭賀他們直說,他們不是說要跟你交朋友嗎,去呀,我還不稀罕。」那話說的,委屈非常。
「回去吧。」溫婉主動拉著燕祁軒的手,燕祁軒很委屈地甩開溫婉的手,面色很陰沉。
溫婉跟了上去,抓著他的手,抓得很用力,沒讓燕祁軒甩下。羅守勛看著兩人的別扭,特別的得意,在那呵呵笑著。
「表哥,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棒。沒有取笑你的意思。要我真有取笑你的意思,那你罰我,不能喝酒。」冬青連忙說著。
「真的,真的沒有取笑我的意思。」祁軒不相信地看著溫婉。
溫婉很堅定點了點頭︰「俗話說的好,勝不驕敗不磊,勝不驕敗不磊方為好男兒。那個羅守勛仗著比你大,才佔了便宜,否則,你一定比他強。」說完後,還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表示說話的真實性。
「是,那個王八蛋,仗著比我大一歲,比我多練了一年,就總是取笑我。看我下次,不贏得讓他臉色無光。弗溪,還是你最好了,恩,下一次我一定贏他。走,我們去吃大餐去。」祁軒一下豪氣萬丈,之前的頹廢沮喪一下全沒了。拉著溫婉去了錦繡樓,大吃了一頓。
溫婉看著這樣的燕祁軒,還是極為滿意的。接下來的日子,祁軒像上了發條似的,特別的努力勤奮。每天業余時間,甚至逃課回來,也都把時間花在騎射上,燕祁軒發誓要蓋過羅守勛,不能在讓羅守勛有嘲笑他的機會。
溫婉之前練習的時候,挑的是一皮黑色性情溫和的馬,慢慢地學著。現在她都已經學了一個月,這會她已經有了基礎,自認為還不錯,準備加大強度再訓練。
淳王這會听到溫婉說想讓騎藝師傅加大訓練強度,她要好好練騎術。溫婉經過一個多月的練習,騎藝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那位師傅夸贊不已,直說溫婉訓練的很刻苦努力。
淳王每次一听到那些師傅的大力夸獎,他的心就抽一下。淳王就覺得他找溫婉過來,是他自己虐自己。之前他只是擔心等他老了,以後兒子挑不起大梁,淳王府的未來堪憂。真沒覺得自己兒子有多差。反正京城里的紈褲這麼多,他兒子也不是唯一的一個。而且他兒子也只是嘴上說的凶,事實上,到現在也是非常純潔單純的一個好孩子。
可是現在溫婉出現了,這個死丫頭,做什麼都非常出色。以前不大會騎馬,現在有模有樣了。字也寫的好,詩詞也不錯。溫婉可是沒父沒母教導的,身邊也沒個人督促,卻是學啥,啥都好。他花了那麼大力氣,兒子也總是學啥啥不成的。每次听到那些師傅對溫婉的盛贊,淳王真是恨不得老天給兩人將腦子換過來。他兒子成了那個刻苦努力上進的人。溫婉,差點也無所謂了。可惜,那些只能是美好的想象。
不過,等到淳王听到兒子現在也沒偷懶,準備好好練騎藝,破格答應了。溫婉這會基本上所有的時間全都泡在騎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