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相其實非常的簡單,燕祁軒跟人夸下海口說弗溪很听他的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就被人逮了空子,設計出了這一環。當時沒想著真要比試,只是讓大家都知道溫婉對他是有求必應。見到別人要真欺負他,一定會為他出頭的。他那里知道溫婉會當真。答應後還那麼辛苦地鍛煉。
可之後看著溫婉每天練球他又很高興,因為平日里除了打拳頭爬爬山,其他時間溫婉都是悶在屋子里不大出來。他想著這樣也好,以後足球隊又多了一人了。他跟弗溪天天可以一起蹴鞠。
可等到溫婉說,真心以交的朋友是不能欺騙更不能耍弄,心里才慌的。他本來當時想說的,可是想著溫婉的性子,越不敢說。導致拖到現在。其實當時就算輸了,關承宗也不可能真的讓他當小廝。只是關承宗提出這麼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他覺得沒問題。反正弗溪答應就是了。其他他來搞定吧,只是沒想到會這樣。
溫婉看著燕祁軒,笑了。確實,這事是他沒多想。他不知道這個死小子竟然敢騙自己。也是他關心則亂。關承宗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真讓燕祁軒月兌光衣服呢除非他是想被淳王弄死。燕祁軒也不是傻子,他這麼多年的囂張可不是裝出來的。這家伙心腸軟是軟,但是絕對不傻。再說明月山莊還是淳王府的產業,來火了將關承宗扔出去都成。怎麼會答應這麼一個無理的要求。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設計他。
溫婉這會心里很惱火,沒空听他解釋,讓冰瑤將他拖了出去。長順將頭低得不能再低。世子爺,這次是有苦頭吃了。
等冰瑤將燕祁軒拖出去後,溫婉繼續看書。冬青試探著叫了一聲公子。溫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冬青忙出去了。
冰瑤進來,看著溫婉臉上其實並沒有憤怒的表情,倒是奇怪。但是她一向都不是多話的人。溫婉讓他收拾東西,她也就去收拾東西了。
燕祁軒得了消息知道溫婉收拾東西,準備明日里回去。再忍耐不住,一直在溫婉屋子外苦苦哀求,請求溫婉的原諒。
燕祁軒一直在外面叫著「弗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弗溪,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燕祁軒是真的非常後悔了,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人這麼為他出過頭。除了父母,還沒人對他這麼好。想到弗溪以後再不理他,他就一陣的難受。
看得眾人全都退到外院去了,內院里只留下冬青跟冰瑤。溫婉卻仿佛沒听到燕祁軒的愛好一般,仍然看自己的書。
燕祁軒一直在外面叫著。溫婉被吵得耳朵都疼起來了。讓冰瑤找了棉花塞耳朵。一直鬧到晚上,端了飯菜進來吃過了,溫婉也沒出門。等睡覺的時候,溫婉倒是出門沐浴。見著外面的人,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溫婉也沒說話,當燕祁軒是空氣。
沐浴的時候,溫婉看著那戒指,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寶貝。對著冰瑤寫了幾行字,問她能不能把這個當成一個隱行的武器。萬一以後有人對她不軌,說不定能用上救自己一命呢。
冰瑤想了想,再看了看溫婉,點了點頭,說等弄好後,再給她拿過來。溫婉很滿意,繼續泡澡。回了屋子里,看了會書。溫婉一般在晚上不大看書,都是練字。因為光線不好,怕壞了眼楮。溫婉這天練字練得比較晚,下面的人都累了。也沒听到外面的人在叫,溫婉也準備睡下。就听見冰瑤輕聲說道「主子,世子爺還在外面站著呢」
溫婉當是沒听見,躺床上睡了。到了半夜,迷糊之中听見吵鬧聲,睜開了眼楮。冬青忙上前來說道「公子,世子爺還站在屋子外呢說你不原諒他,他就不走了。長順一直勸著,也勸不動,就一直站著。」
溫婉看了她一眼,再看了桌子上的茶杯。冰瑤忙給端來了水,溫婉喝了半杯水,又睡下了。反正現在又不是冬天,站一晚上又如何。這次一定要給那家伙,一個嚴厲的教訓。
冰瑤走出去,不知道說什麼,外面也沒聲響了。出去也勸了幾句,可是燕祁軒就是執拗地站在那里。
第二天溫婉起床以後,出門就看見門外直挺挺地站著一個人。溫婉詫異地看了一眼冰瑤。冰瑤輕聲說道「世子爺一直站著,站了一夜都沒走。公子,你就饒了世子爺,我看他是真知道錯了。」
溫婉沒听冰瑤的勸,吩咐下去,吃完早餐回京城。正吃著早餐,就看見長順叫著「世子爺,世爺你怎麼了。世子爺暈倒了,公子,世子爺暈倒了。來人拉,叫大夫,快叫大夫呀」
溫婉看著那嬌弱的樣子,無語。燕祁軒是嬌弱的人。讓人去把郎中叫來。溫婉出去以後,長順在燕祁軒耳朵邊上說「世子爺,我說了這招有用吧不過呆會你可千萬要裝得像點,要是被看出端倪出來了,公子可能就再不原諒你了。這招只能用一次,知道嗎?以後萬可說漏嘴了。要不然公子饒不了我的。」
冰瑤在溫婉耳朵邊上輕聲道「公子,世子爺是裝的。」
溫婉看了一眼冰瑤,輕輕搖了搖頭。他倒對燕祁軒這次弄的事,並不是真的很生氣。只是讓他長一個教訓。這個家伙,不用腦子想事,這次這些人算計的不是燕祁軒,是他江守望。如果他真答應了比試而不去比。後果是什麼。這個時代的人,特別是士子,非常遵守自己的諾言。認為這是美好品德的一種表現。如果自己答應了比試,卻又不比。傳揚出去,他的名聲將會一文不值。這個關承宗,也夠陰險的。
他雖然對這事並不是非常生氣,對燕祁軒也沒很惱火。因為在她眼里,燕祁軒其實也就是一個孩子。因為燕祁軒這個年齡,要說沖動做下什麼,夸了什麼口,也是正常。再這兩人經過這麼長的相處,也知道那是一個沒心眼的人。這事說破了天,也就一場比賽而已。對她也沒實質性的傷害。
而她故意冷著晾著,不願意理他,就是想借此機會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而且要他深刻地記住,有的人是不能欺騙的。否則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有了這樣的教訓,以後行事,也就會有個分寸。而不是糊里糊涂隨意兩句,就被人算計了去。
溫婉回去以後,進屋子之前再看了一眼東廂房,搖了搖頭。這淳王,理論一套套的,怎麼兒子教導成這樣,還得讓她來代替老師的職能。這溫泉莊子上的兩成股份也不是那麼好拿。
郎中很快就來,把了脈「世子爺這是受了涼,吃上一帖藥,散了涼氣就好了。我這就開方子,抓了藥給世子爺熬好喝下。」
長順把藥熬好,燕祁軒死也不喝。雖然他此時確實是面色潮紅,但就是不喝。溫婉看著他孩子氣,不由好笑。只得自己端來喂他喝下。
「弗溪,你是不是原諒我了?你說,你原諒我,我就喝。」燕祁軒可憐兮兮地說著。
溫婉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出去了。長順很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的主子。燕祁軒在長順的規勸下,喝了藥。第二天散了寒就好了。
溫婉是沒走,但是不跟他說話。一直就這麼冷著他。燕祁軒好話道歉的話,說了一籮筐。可是溫婉就是眉頭不眨一下。說得燕祁軒的喉嚨都快要干了。可溫婉,仍然是面色如初。
「弗溪,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以後,再不亂答應別人什麼事了。再也不拿你當賭注了。要再有下一次,你就再也不要理我。這次,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燕祁軒苦苦哀求。
這情形,持續了三天。燕祁軒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的。連他的貼身長隨,都滿滿地同情著自己家的世子。心里暗暗嘀咕著,公子還真是厲害。這麼能堅持。世子被吃得死死的。
「世子爺,公子讓你過去。」燕祁軒听了這話,眼楮一亮。慌忙去了溫婉的屋子里。眼巴巴地看著溫婉。
「公子說,讓你面對著牆。他問你,你作答。」燕祁軒得了這話,立即乖巧地面壁。
「你有把我當成朋友嗎?」。粗啞噪人的聲音,特別難听。
「有,我真心把你當成朋友的。這次是我錯了,但是我可以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你相信我。」說完,轉過頭來看他,見溫婉正冷冷地盯著他。忙又把頭轉回去。
「那你之前答應的事情,做得到做不到?」這個才是關鍵。也是溫婉冷了他這麼多天的原因。
燕祁軒努力想著之前答應過溫婉的話,原來是讓他不跟他現在的朋友再交往下去。糾結了,可是想著萬一弗溪不理他,他會更難受「我答應你的話,我一定做到。」
「如果你能說到做到,我可以原諒你。如果你答應我了,又做不到,那以後我再不跟你做朋友。我回了江南,也不再跟你聯系了。」溫婉粗啞的聲音,對燕祁軒來說就如甘露一般。
燕祁軒歡喜地轉過頭來問道「那現在你願意理我了嗎?」。溫婉點了點頭,燕祁軒覺得終于雨過天晴。
燕祁軒笑呵呵的「你願意理我就好。」出去的時候,長順看著他們家世子的樣子,直搖頭。世子還真被公子給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