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約好去曹家的日子,一行人準時去了曹家。曹頌在外等候著幾個人的到來。一行人下了馬,幾個小廝跟著出來牽了馬兒過去。到了大門,溫婉看著那豪邁的草書‘曹府’兩字。曹頌看著溫婉望向他們家大門的兩字,笑道「這字是我爹親自寫的。」
溫婉點了點頭,書法造詣不錯。因為溫婉從來沒去瞧過養和殿里的奏折,也不知道曹尚書這字寫得這麼漂亮的。溫婉看著那兩字,心里倒是贊嘆不已。這位曹尚書書法功底不錯。看來,幾位尚書天官,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少年不同姑娘家,也不怕被人瞧去了怎麼樣的。走走也是可以的。所以溫婉選擇的自然是走路了。其實按照曹頌的意思也是可以坐轎子的,但是溫婉不願意坐轎子。而且溫婉听了他的話,心里很怪異。一個尚書府,能有多大。溫婉堅持要走路,其他人自然也就跟著。因為這四人里,真正的老大,是溫婉。
于是一行人信步走了進去。溫婉走在路上,欣賞著曹家的宅子的布置。溫婉看著,心里閃現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曹家家宅跟華家等官宦人家比起來,要富貴得多。不過,溫婉感覺到可能是在王府看得多,倒也沒覺得富貴過了頭。
溫婉在路過正院,看著正院那大石頭上一副飄逸出塵的水墨畫,多了一分灑月兌飄逸的味道。溫婉琢磨著,等自己回家後,也去弄一塊去。再請老師畫上幾筆,恩,定然也別有一股味道。
一路走去,溫婉終于知道為什麼曹頌說坐轎子的比較好。因為宅子確實大,應該有上百畝地那麼寬大了。好在溫婉住習慣了王府里的大宅子,曹家再大,跟淳王府一比,也還好。溫婉一路看過去,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但是,卻沒說一個字。轉眼望了一眼在熱烈做著介紹的曹頌。
去人家家里做客,自然是要先見過長輩了。曹大人去當差去了。幾個人自然是去見了曹夫人,曹夫人看著弗溪,仔細打量一番。點頭稱贊不已經。
溫婉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時,也一樣在打量著面前的女子。看著是個精明的婦人,與一般的貴夫人沒多大的區別。
寒暄了兩句,溫婉只是低低地應了一句。曹母之前就已經得了曹頌的話,知道這位才華洋溢的公子性格怪癖,又有著喉疾,平日里話非常少。倒也沒介意。說了幾聲,就讓著幾位年輕人去曹頌的院子里。她讓人準備中午飯去了。款待幾位貴客。
去曹頌院子里的時候,溫婉一行人見著一個跟曹頌長得有四五分像的人。那人看著曹頌帶著一眾人過來,個個穿著不凡。再看著溫婉那張標志性的臉,笑問道「呀,三弟,這是?這是江公子?」
曹頌笑道「對,這是淳王世子,這是江公子。今日我請他們到家里做客。世子爺,江公子,這是我二哥。」
燕祁軒很冷漠,溫婉很平靜。怪異的是,連羅守勛都沒給他打招呼。那位男子笑道「三弟,那你忙吧」
當然,沒誰會不識趣地問起這個人。溫婉知道曹頌在家里排老三。老大是嫡親哥哥,老2是庶兄。在這個時代,除非家里沒有嫡子,否則,庶子是被忽視不計的。當然,要是庶子才華非凡,那就令當別論,可惜這樣的情況非常的少。因為,有才華的庶子,一般是被打壓。
「這就是我住的院子,桑梓院。」溫婉正詫異著,為什麼叫桑梓院。一走進去,就看見院子里有兩顆桑梓。溫婉有些模不著頭腦。桑梓不是應該在江南才有,這里也能長。
「這兩顆桑梓,比一般的桑梓耐寒,所以能在這里存活。」曹頌看著溫婉疑惑的樣子,立即解釋著。
溫婉才恍然,估計只能存活,卻是不能結果子了。完全是給人欣賞的了。可按照溫婉的性子,院子里種的東西,要不就是能吃帶用的。要不就該是徹底觀賞的。最討厭這種吃不能吃也不是純粹觀賞的。
走進去,院子里打掃得很干淨,應該說是一塵不染。石凳子上還有一盤棋子。溫婉了然,估計曹頌自那日以後,就開始勤學苦練了
曹頌引了眾人進屋子,溫婉看著門簾是蔥綠撒花軟簾。還沒打量屋子的擺設。就看見屋子里幾和珠圍翠繞,花枝招展的美人,掀起了撒花軟簾。歡笑著走了出來。
「公子回來了。」三個美麗的丫鬟,齊身朝著溫婉等人福了福。旁邊跟隨的幾個小廝,立即給每人都一個荷包打賞。溫婉沒去關注美人,只是關注著屋子的布置。
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瓶爐皆在牆上。錦籠紗罩,金彩珠光,連地下踩的磚,都是碧綠鑿了花的。那牆下還放了一奇石盆景兒、一珊瑚盆景。溫婉看了,暗自心驚。這里的裝飾,是不是太富貴了。光這個珊瑚盆景,價值就上千兩銀子。曹家,這麼奢侈。
「看花眼了吧,我第一次來,也看花眼了。這哪里是爺們的住處,分明就是姑娘的閨房。也不知道曹頌你這家伙怎麼想的,跟他建議了幾回,都不更換更換這里的布置。每次來,都讓我以為進了姑娘的閨房,怪別扭的。」羅守勛扯著嗓子叫著。
曹頌漲得臉通紅,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下來,溫婉看了一直偷笑。這個家伙,說話一點忌諱都沒有。
燕祁軒則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的房間,比這個更富貴,更艷麗。所以看著溫婉笑,很懊惱。下決心,回去一定要搬出去。搬不出去,至少也得弄過布置,可不能讓羅守勛這廝笑話自己像娘們。
「很正常,哪里就值得你每次都來嚷嚷。」曹頌不高興著。
其中一個丫鬟卻是嬌笑著道「勛世子爺,你又欺負我家公子了。小心呆會丹娘不給你泡最喜歡的大紅 。」
溫婉了然,她看了這屋子里三個丫鬟,就知道曹頌最得意的丫鬟,定然不在這里面。看來,果然是如此。因為這三個丫鬟,還沒能讓她眼楮一亮。又怎麼值得曹頌這麼上心。
「弗溪,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燕祁軒看著溫婉,從到屋子里來以後,就一直非常的安靜。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喉嚨有點不舒服。沒其他大礙。」溫婉粗啞著聲音,抱歉地說著。這可是她早想好的借口,她不願意多說話。他有咽喉疾,這是幾個人都知道的事。找這個借口再好不過了。
「公子,你吩咐的茶泡好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話落門簾子也掀開了。
溫婉條件反射般抬頭,就看見一個女子進來。只進此女子步履輕盈,珊珊作響,面若桃花,一雙含羞帶情的美目一眨一眯之間,散發著盈盈華彩。美人,不愧是美人。難怪曹頌能對月嬋目不斜視。
「這是我貼身伺候我的,叫丹娘。」曹頌看著溫婉直直的眼神,咳嗽了一聲,見溫婉回過神來,笑著介紹著。
那位叫丹娘的丫鬟,見溫婉這樣不懂禮數色眯眯地看自己,那模樣,恨不能一口吞了她,心里很是惱怒,這人,還什麼才子,簡直就是一色鬼。不過那惱怒的模樣,反而多了一韻味,卻更是惹人憐惜愛。
燕祁軒看著溫婉的樣,心陡然沉下去。莫非,弗溪看上這個丫頭,這個丫頭長得確實是漂亮,弗溪又愛美人,想到這里,他的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再抬頭,看溫婉恢復正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可心里的危機之感,越來越濃。
旁邊的丫鬟,已經捧了一小茶盤過來。里面放著四個五彩茶杯,皆是雕鏤奇絕,一色山水樹木,還有草字及圖案。
溫婉看著曹家,怎麼連個小小的茶杯都這麼講究,真是富貴人家。跟平家,有的一比。甚至,都能跟淳王府有的一比。溫婉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再看了一眼周圍,心里冷然。可是,曹家有平家的底蘊嗎?平家雖然名聲跟糟糕,但畢竟是鐵帽子的爵位,再有一百多年的積累。更不要說跟淳王府比了。
溫婉這會,心底有著濃濃的疑惑。她已經听燕祁軒說了,當初淳王妃想把小女兒許配給曹家三子曹頌。可是被曹頌親爹給拒絕了。拒絕權貴的嫡女,卻選擇自己這個無所依靠無父無母之人,這曹尚書究竟著為什麼會選擇自己。這會看著這里的富貴,溫婉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曹頌當初可是被人資助中的進士,娶了世家女元氏,帶來了豐厚的嫁妝。可也抵不住現在的富貴。
而要想永遠富貴,單憑才名,做到再高的官位又如何。溫婉想到這里,笑了笑。不錯,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想想,要娶了她,不妨礙仕途,還有三個封地這屬于她一輩子的收益。以後夫家要是不好,還不得拿出來倒貼。這算盤,不錯。可是,他們就沒有想過,她難道是公主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