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溪,你在看什麼?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很冷?要是冷我們回去吧,這里是比較冷。」祁軒感受著溫婉傳出的淡淡的憂愁,好象能隨時羽化而去。不由地抓了她的手,很涼。有自己寬厚軟暖的手搓起來,呼了兩口熱氣。給他取暖。
溫婉反握著他的手,在楓樹林里走著。一路走開,不時有楓葉落下,掉在兩人的頭上,肩上,手上。祁軒感受著溫婉心中的愁緒,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靜靜地,兩人漫步在漫天的紅色楓葉之中。
「弗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能一個人去默默地忍受,再躲起來哭,知道嗎?」。祁軒擔心地問著,溫婉搖了搖頭,在他手上寫著,不許說話。燕祁軒立即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沒想到,弗溪是要吹曲子給自己听了。
溫婉拿起笛子,吹了一首‘秋思’。淡淡的惆悵,淡淡的倦意,淡淡的不舍。曲子是剛學的,手法有些生疏。但由于融入了溫婉此時最真實的感情在里面,很容易引起這會兩人的共鳴。
「弗溪,你不用難過。開春就回來。要是他們不讓你回來,我去江南接你回來,你不用擔心。開春以後,他們要是不讓你來京城,我一定親自去接你。你放心,我說到做到。」燕祁軒听完曲子,咧著嘴巴笑。然後鄭重地跟溫婉發誓。
溫婉看著他的笑容,就如三月的春風一般,暖人心扉,郁結的心情瞬時沒了。踢了一腳在他膝蓋結上。燕祁軒不堤防溫婉的偷襲一下鋪滿了楓葉的地上。溫婉張開雙手,也倒在鋪滿著楓葉的地上。
「弗溪,你以後,剛才那首曲子只可以吹給我听。不許吹這曲子給別人听,知道嗎?」。燕祁軒霸道地說著。溫婉點頭應了。
淡淡的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偷偷地鑽到樹林里,灑在他們身上,蒙上了一層光彩,看起來,有如在夢幻一般。
「呵呵,弗溪,這樣看,真美。」祁軒看著樹頂,開心大叫。
溫婉看著祁軒,讓他閉上眼楮。祁軒疑惑了一下,就閉上了眼楮。溫婉爬到他身邊,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記。那親吻,很輕,很淡,卻很溫柔。
祁軒感受著微涼,睜開眼楮,看著弗溪竟低頭在親自己。臉一下紅通通的,心也撲騰撲騰跳。
「弗溪,弗溪,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弗溪,我好開心,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我開心快樂得快要死了。」燕祁軒被濃濃的喜悅,沖擊得語無倫次。
溫婉看著他那傻樣,不由地眯眯笑起來了。燕祁軒把他半摟著,盡量不讓他著地。怕他著涼。
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地在地上躺著,風一吹來,沙沙地響著。沒有鳥兒的歌聲,也沒有嬋兒的叫聲,但是,兩人,都是滿滿的歡喜。
溫婉模著燕祁軒的臉,輕輕地說著︰「燕祁軒,不管將來會如何,我們都永遠記住,記住每分每秒一起溫馨快樂的時光。」
「恩,我會每分每秒記這的。起來吧,你身子太弱了,再躺,就要著涼了。」把人扶起來,解了自己的外套,給溫婉披上。用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溫婉冰涼的小手。溫婉一直笑著,任他動作。
「跟個傻瓜似的,就知道笑。」祁軒嘴上這麼說,可是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沒停過。
兩人出了楓樹林,外面就給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過來。溫婉看著,感嘆自己命好穿成了貴族,兩人吃完飯,再膩歪了一會。溫婉讓取了畫架跟畫板,兩個人再進了楓樹林。
由于沒帶顏料,溫婉這會只能做素描。祁軒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就覺得弗溪會魔法。什麼東西到他手上都會變得不一樣,變得很美。
夕陽夕下,兩個少年手牽手,在落滿紅葉的楓樹林走著。那麼溫馨,那麼快樂。有如在詩里一般。
溫婉用了近一個半時辰才把畫畫好,祁軒看著拿起愛不釋手,欣喜地問著︰「弗溪,你畫的是我們嗎?」。
溫婉笑著點了點頭。畫得並不是很好,但是,卻很對景,很有留戀價值,以後老了,拿出來看,也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給我好嗎?」。祁軒目露期盼。溫婉笑著點頭應了聲「好。」
「弗溪最好了。」說完,在額頭親親,笑容滿面。這會已經比較晚了,到京城,估計就得全黑了。
「弗溪,我跟你一起。」溫婉反對,不跟他一起騎小墨。燕祁軒耍賴,可惜這一招對溫婉沒有用。沒辦法,最後兩匹馬兒並驅而行。距離太近,說話的熱氣從溫婉臉上吹過。
吹得溫婉面頰滾燙,心撲騰撲騰跳,要不是知道這家伙是個純情的,溫婉以為他一定是個中高手呢
「弗溪,你怎麼那麼香啊,用的什麼香?」溫婉斜了他一眼,自己什麼香都沒用好不好。
「那個什麼葉太醫真是不行,新來的太醫也不行。都治了一年的,病情還是忽好忽壞的。下次換個太醫給你瞧,如果再不行,我就發鎊求良醫。上次羅守勛不是說民間有一個木神醫,到時候我去找他,請他一定醫治好你的喉疾。」看著溫婉不能說話的,祁軒很郁悶。
溫婉眯眯笑地舉了手,拿開吹到他頭上的一片落葉。祁軒抓著他的手不放,兩人在馬上玩得不亦樂乎。
旁邊的冬清跟長順還有一群侍衛,都當自己沒帶眼楮。他們什麼都沒看見。就算那心里素質差的,也用著人家這是兄弟感情好來勸慰自己不要往歪處想。盡管心底深處冒出一句,再好的兄弟,也不該是這樣的吧不管如何,這會,是分外的和諧。
兩人坐在馬上晃悠悠地回城,比去時多費了一半的時間。快到城門口,已經是酉時二刻了,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世子爺,江公子。」兩人听到聲音,一起望過去。卻是見到在侍衛外圍處,一穿著一身雪青色衣袍的少年,對著兩人很客氣地打了招呼。可是他看著臉就快貼一起的兩人。一個面如白玉,一個臉黑如碳;涇渭分明得晃人眼,但是卻又說不出的和諧,般配。
「你是誰呀,叫什麼叫,我們又不認識你?」燕祁軒看著那個少年,語氣不善很甩了這麼一句話。溫婉听了暗笑,推了推他。
「再不回去姑父姑母該要擔心,會派人出來找的。」祁軒側過頭,就是不願意,他就是要跟溫婉共騎一匹馬。越不成,他越要。
「不鬧了,回去吧。」溫婉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冬青非常惡寒地低著頭哄著他。他怎麼覺得世子就跟孩子一樣。
「燕祁軒,你要再不走,我們都走了。看你耍賴給誰看。」溫婉見軟的不行,只得來硬的,祁軒這才不情願地上了馬。嘴里還嘀咕著那麼凶做什麼,非常委屈的樣。
溫婉對著那個少年抱歉地說著︰「抱歉,徐公子,我們要趕路,先走一步了。」說完,一行人進了城門。
「爺,看來京城里的傳言,是真的了。淳王世子,真跟江守望是有對了。瞧著這親熱勁。爺,你說,這兩個,到底誰是兔兒爺,我賭世子爺是被壓的那個。瞧著軟蛋樣?不過,這江守望也真不怎麼樣,那燕祁軒不就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除了一張臉蛋,什麼都沒有。那人,虧的有那樣的才華,也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身邊的一個心月復,嘿嘿笑著。那神情,別提有多猥瑣了。
「廢話怎麼那麼多,回城。」徐仲然冷著一張臉,他就納悶了。這樣一個驚世絕才的人,怎麼被一個空有其表的草包給迷了心眼呢。
那心月復就不敢再說話,一行人也進了城門。隨從里面的人都在嘀咕著這八卦事件。
王妃六神無主地,在房間里轉著圈圈︰「爺,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他們身邊帶了幾十個一等一的高手在身邊,也帶著信鴿。要有事,我早知道了。不用擔心,那孩子是個謹慎的。可能是玩過頭了,快回來了。」正說著,前門的人就稟報兩位公子回來了
王妃本來想出去見兒子,卻是被淳王拉著,不讓出去︰「讓他們單獨呆著吧,以後,再沒有機會了。這最後的時間,就留給他們吧」
「王爺,我冷眼瞧著兒子,這兩天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我真是,我真是怕他听到那些消息,他受不住。」王妃擔心地說著。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淳王心里其實也很擔心,但是他也知道,擔心也沒用。誰能知道,這麼一年,他那個傻兒子就情根深種了,而且,不是單相思,是兩情相悅,可是形勢不容他們在一起。
兩人回到白玉園,梳洗以後,用了晚膳。
「還有沒有桃花酒,去拿來,我想喝了。」溫婉倒並不是真喜歡那桃花酒,其實味道只能算不錯,比不上御酒。
「好,我現在就去父王那里偷兩壺過來。」祁軒听了喜滋滋的出去了,這次偷酒,偷得特別的成功。
煎炒鰣魚、鵝掌、鴨水晶肘子、南煎丸子、蓉城鴛鴦卷、蝦米拌豆腐、麻醬白菜絲、脆炒南瓜絲、山藥雞湯。菜是色香味俱全,可是溫婉,卻是在來到這個世上,第一次嘗到了食不下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