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自從那次在王府里出事,雖然鄭王妃跟如羽為著尚堂的親事也是幫了她的忙,但是溫婉對她們,一直是客氣有余,親熱不足。
鄭王妃為著溫婉的態度,也很無奈。事情過去好幾個月了,溫婉卻像是把這事記在了心里。雖然是她的失職,但溫婉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還跟個沒懂事的孩子一般。
「王妃,世子妃,郡主請你們稍等片刻。她進屋子里換下衣裳。」夏影去客廳跟兩人解釋。
溫婉回了臥房。換了一身裝束,去了正廳見鄭王妃與世子飛次。看見兩人,笑了請兩人坐下。誰也沒坐上作。王妃與世子妃坐在左手上兩個位置。溫婉坐在右側次第二個位置上。這個位置,也是極為有講究的,溫婉也不會去拖大。
宮女端上茶水,給兩人呈上。
「溫婉妹妹,兩個個多月沒見你。你清瘦了很多,千萬別累著了」如羽滿露擔憂。
溫婉笑著表示感謝「郡主這些日子,每天都吃得好睡得也好,就是瘦點也很快就會養回來了。郡主說,多謝王妃跟世子妃的關心。你們放心。她會好好保重身體的。」
鄭王妃笑著說道「這幾天一直听著王爺念叨著你,說你一直照顧著皇上,擔心你身子受不住。溫婉,要好保重身體。」
溫婉笑著表示哪里有這麼嬌弱。也就做幾樣小菜,材料都整備好放著。只要洗洗,下下鍋花半個時辰就好了的事。哪里就能累著了她。當初他在鄉下,她跟火柴棒一般的身體,還要劈柴呢
雖然溫婉不明白鄭王妃走這一遭是為的什麼。她都已經跟鄭王明確了自己的態度。不過面子情是要的。
如羽好象猜測到溫婉的疑惑「溫婉,再過幾日就是德母妃的生辰。所以我們進宮給德祖母問安。順道來見見表妹。」
溫婉一笑。問安估計是假,想要見她是真。溫婉笑著表示,自己真沒事。若真辛苦,皇帝外公也不讓的。
要說繁忙,確實是。但要說辛苦,倒也沒有。否則,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皇帝了。
雙方聊得很愉快,外面的夏影走進來道「郡主,你要的菜心已經送過來了。郡主,奴婢讓他們先等著。」
一側的夏瑤見狀道「郡主,你看這樣如何。奴婢先放把這些菜放到小廚房里去,先洗好,等你過來的時候就可以下鍋了。郡主你看如何。」這話也就留時間給鄭王妃跟如羽聊天了。
如果說皇宮里還有誰能得溫婉的信任,那就無非是夏瑤了。夏瑤是皇帝外公給她的,忠心那是絕對不擔心的。也不害怕她怎麼樣的。溫婉點了點頭。夏瑤拿了菜進了小廚房。
溫婉與鄭王妃跟如羽又說了會話,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抱歉地說著自己要忙去,沒時間陪著兩人,也不能留著她們用飯了。她自己都在皇帝那里用飯,她也沒膽子做皇帝的主。
鄭王跟如羽也是識趣的人。自然沒說什麼我來幫你等之類犯忌諱的話。有之前的明晃晃的例子在,送讓皇帝入口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送上的。溫婉能這麼做,皇帝還欣然接受,這里就顯露出皇帝對溫婉是萬分信任的。她們該忌諱的事還是要避諱。
送走了兩人,溫婉就回了廚房忙碌開來。
鄭王雖然知道溫婉有分寸,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听到說氣色好,精神也好,才放下心來。
溫婉到皇宮里一轉眼就過了八天。溫婉這日如往常一樣,在自己宮殿里的琢磨著中午該給皇帝做什麼菜品,才能讓皇帝多吃些。昨天皇帝外公吃得又不多,該是天氣換季的原因。所以胃口不好。應該多做兩樣開胃的菜。
溫婉正忙著,溫寶公公派了小太監把溫婉叫過去,說皇上在養和殿里大發脾氣,杖斃了兩個太監,讓溫婉去救場。之前的中毒事件,養和殿里的太監宮女,全都被仗斃。現在這一群,全是新調上來的。有了思月在一邊對照,讓這些嘗遍了寒情冷暖的宮女太監,見著皇帝對著千寵萬疼的皇貴郡主對他們也一直和顏潤色,從不擺架子,從心底里尊敬這位主子。
溫公公恭敬地迎了溫婉進去。
溫婉直接進了了養和殿,溫婉一到內殿,就看著皇帝外公氣得渾身顫抖。溫婉一看下面跪著的人,研究瞪得老大。竟然是一直都沒打過交道的寧王。
溫婉也只是詫異了幾妙鐘,想也不想趕緊上去幫皇帝順氣。給皇帝揉了好一會,才讓皇帝順過了氣。要不然,又得氣暈。太醫說了,情緒不能起伏太大。
「你就這麼恨不得朕死,朕死了也輪不到你這個不忠不孝的畜生。」皇帝冷笑著。他錢想萬想,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一直以為老實巴交的六兒子。還以為他真是yin浸詩書里面,沒想到,狼心狗肺竟然是他。
「為什麼我做不得。他們是你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兒子。老八這麼卑賤的人,你都可以給他機會,為什麼就不能給我機會。我哪里比他們差了。還有,你寧願寵一個啞巴,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為什麼,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平時溫文爾雅的寧王,這回跟個瘋子似的,猙獰著一張臉,瘋狂地在這大叫。
溫婉驚得望向了寧王。皇帝外公一直對幾個兒子都不錯,要說怨恨,誰有比不過舅舅。為什麼他存的怨氣會比舅舅還大。就為了,皇帝外公不給他坐這把椅子的機會?
寧王抬起頭冷冷的瞥了溫婉一眼,眼里藏不住的憎惡︰「父皇,就這麼一個啞巴,也配得上皇貴郡主的尊號。父皇,我不服。」
溫婉嚇得趕緊低下頭去。繼續幫著皇帝順氣。心里卻發寒,她有得罪過他嗎?為什麼用看仇人的眼光看他?還是說,老話說的好,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幕後主使人,真的就是這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寧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想到這里,溫婉心下苦笑。她以前听到說古代皇族里的勾心斗角的殘酷,父子、兄弟之間,爭斗不休。她還覺得過于夸張。就是老師讓她背誦大量的史書,里面很多父子、兄弟相殘的事跡,她也只是看看,沒過腦子,沒入心。甚至認為老師是沒事給她找事虐她。卻沒想,如今親眼看著這麼血淋灕地現實。
「就為這些,你就可以弒君,你就可以弒父。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皇帝氣得渾身發抖。他自問對這個兒子不薄,竟然對他存了這麼大的怨恨。
侍衛很快就把寧王架出去了。沒有一絲的猶豫。溫婉瞄了一眼,心里打顫。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沒有想要殺父皇。為什麼父皇你就是不相信兒臣,父皇,兒臣沒有。兒臣是有想過那個位置,甚至怨恨父皇為什麼寧願給老八那卑賤的人,也不給兒臣機會。但是兒臣絕對沒有想要害父皇。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你要相信兒臣。」寧王嚎叫著著。聲音越過很遠很遠之地。
溫婉听了,瑟瑟發抖。她知道現在該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但是,她不能︰「皇帝外公,也許真的不是寧王舅舅,是有人栽贓陷害給他的。寧王舅舅學問一直都很好,他也一直埋首鑽研學問,學有所成。朝中很多大儒、名士都贊嘆有佳。寧王舅舅再過些年,一定能成為一代大文豪。皇帝外公,還是仔細查查。要是弄錯了,讓暗地里的壞人得逞,就傷了父子情份。」
「溫婉,你的意思是朕老糊涂了,這麼大個事隨便找個兒子來泄憤了事?」皇帝冷冷地看著溫婉。面色陰翳得如下雪前沉沉欲墜的天際,把人寒到心里。
溫公公在邊上,匍匐在地「皇上,保重身體。」
溫婉愣愣地看著皇帝憤怒到極點,那陰冷的表情,對著他面露的凶光。溫婉噤若寒蟬,再見著溫公公匍匐在地。溫婉也當下學著以前看見的做錯事惹得皇帝大怒的大臣一樣,額頭貼著地板上,整個人匍匐在地。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整個養和殿靜得能听到外面風吹樹的沙沙的聲音。
皇帝一直站著,仿佛一坐雕塑。溫婉匍匐在地大半天,動也不敢動一下。沒一會,全身冰涼冰涼。手不是自己的手,腿不是自己的腿。不僅如此,全身也都僵硬了。饒是如此,溫婉也是輕輕挪動一下都不敢。
面上不顯,神色不動,額頭低在地板上了。身體的麻木,抵擋不住溫婉心里的荒涼。都說伴君如伴虎,老話說得確實是對的。她這麼辛苦換來的只是這樣的處境,溫婉心里苦笑。
不過,溫婉也沒埋怨。她知道皇帝現在是在盛怒時期。想想皇帝也不容易,當個皇帝當得連兒子都想要殺他,哪個人踫到這個清醒,能冷靜。算了,就不計較了。兒子要殺父親,這麼駭人听聞的事情,發生在皇帝身上。皇帝沒被氣暈過去,已經是意志力強,身體抗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