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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回了院子,玉秀去了前院,屋子里就只剩梅兒還在那里等著。梅兒見著溫婉,面有難色,看著就知道是有話要說。
溫婉一揮手,其他人全部都出去了。只有夏瑤沒動。溫婉讓她也出去,說要跟梅兒說一些悄悄話,夏瑤這才出去。走出門口,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屋內。出了院子,守在院口。
梅兒等人全都出去以後,拉著溫婉的手道︰「溫婉,我是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我也不跟你藏著捏著了。我之所以挺著個大肚子過來參加夢瀾的滿月宴,是國公爺想讓我跟你多多處處。順便旁敲側引套套你的話,看看鄭王對我們家國公府印象如何?知道了,也有個成算。另外也讓我跟你保持親如姐妹的關系,等新皇清算國公府,也能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國公府說兩句好話。」
溫婉听了呵呵直笑。這丫頭,學精乖了。
梅兒也是笑︰「我把話給你說清楚,是我怕你誤會了。鎮國公府有著世襲爵位的這頂鐵帽子,也危機不要性命。溫婉,新皇真要清算,你到時候也別幫著做什麼。反正不會有性命危險,無非是丟失多少財物的事。這樣反而好,等那時候沒錢了,都分出去。日子也清淨了。」
溫婉眯眯笑,這樣挺好的。說開了,要幫忙的幫忙,也轉了七八道彎在那琢磨著,他看了都累。能幫忙的自然會幫。轉那麼多彎有什麼意思。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話。溫婉看著他微微隆起的小月復,還是有些擔心,梅兒可剛十六歲,這麼小的年齡就要生孩子,對大人對孩子,都不會好。
溫婉表示了自己的擔心,也讓梅兒多動動,再不要多吃容易胖的東西,最後說得不放心︰「等我回宮,就讓張太醫給你瞧瞧。有什麼不好的或者需要我的,盡管開口,可不能馬虎大意了。」
梅兒對著溫婉沒完沒了的擔憂,笑得越發的燦爛︰「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家里還有婆婆幫我,別擔心。」
溫婉听了她那婆婆,更擔心了。真真在郡主府邸,誰也沒膽子動彈一下,再有張太醫三天五天請一次脈,生產算順利。梅兒那地方,可就是狼窩︰「還是要小心。」
梅兒笑著讓溫婉放心,她有成算的。現在羅家六老爺就跟拔了牙的老虎,再不敢在家里鬧騰了。後院雖然老太太折騰,但是有她婆婆在那擋著。那些小手段,總是難免的。只要小心,也不敢鬧上天去了。
兩人再說了好一會話,梅兒瞧著天色,告辭回家了。
溫婉在梅兒起身的時候,從袖子里遞了一個兩指節大小的小黑色盒子,放在梅兒手里。就算剛才梅兒不單獨要跟她說會私房話,她也會留下梅兒︰「把這個東西,交給國公爺。他知道什麼意思的。其他的,就別問這麼多了。」
梅兒看著是一個小方塊的黑不溜秋的小盒子,笑著把東西放到袖子里去了。走之前抱著溫婉道︰「這次見完面,也不知道下次得到什麼時候見得上。還是不如當姑娘那會自由,出個門,這個規矩那個限制。」
夏瑤走了進來。溫婉拍了拍她笑道︰「梅兒姑娘,郡主說,等你生產完了以後,她就讓你多多去皇宮里陪陪她。」
梅兒听了樂呵呵,神情極為愉悅︰「我都忘記了,以後你要是得閑,就找我去多陪陪我其實很不願意應付那些個人,彎彎繞繞,說一句話得在肚子里轉十八道,累都要累死人。還是跟你呆一起最舒暢,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溫婉听了笑得很歡快。
夏瑤在邊上看了也笑。郡主這麼謹慎冷清的人,也就梅兒姑娘這樣的人,能得郡主的眼了。讓郡主放下防備,融洽相處。
梅兒在馬車上,拿出放在袖子里的盒子,捏了捏。雖然不解,卻並沒有打開。心里疑惑著,溫婉這是要送什麼東西給公爹。這麼鄭重其事。就她所知道的,溫婉可沒跟他公爹有過接觸。
溫婉見天還早。難得出一次宮,溫婉想四出走走。整天呆在皇宮里,很悶。要想出去轉轉,自然是不能做她那輛拉風的轎攆。只要一出去,保證街道的人自行退開讓路出來。
溫婉讓武星去換過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必須保證從馬車看去,看不出身份,得讓人看著像是平常人家姑娘的馬車。
溫婉從後院里出去,見著了一輛黑漆平頭小油車。車身是民間所用的一般的酸枝木木材做成的,石青色的車簾。里里外外,看不出來任何的特殊之處,與在路上那些百姓用的馬車一般。溫婉一進馬車,里面放了幾個木墩,鋪著毯子。放邊有一其貌不洋的矮桌子。矮桌子上放著茶水,點心。
溫婉贊賞地看了一眼武星,恩,辦事確實得力,值得表揚。帶著夏影跟夏瑤上了馬車。
如今內有夏影跟夏瑤,外有武星武樓,後有武風跟武辰。安全不是問題。這也是為什麼夏影跟夏瑤沒有勸導溫婉,而順著她的意思行事的原因。
她們都看得出來,這些時日,郡主為養病已經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性子。難得看她想要出去散散心,也就順了她的意。有他們在,又是鬧市,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再傻的人,也不可能在鬧市搞暗殺。
溫婉在鬧市里買了好些的東西,扔到後面的馬車上。逛了一個來時辰,看著天色,該趕回皇宮里。溫婉才施施然地坐回到馬車上,準備回皇宮里。
小油車不比她那輛拉風的轎攆,那轎攆一出,所有的人全都排兩邊,給她讓道。現在坐在小油車上,誰認識你,老實按照秩序來。溫婉倒也不急,慢慢地跟在後面走。可是卻是讓人想不到,難得放一次風,回宮路上,竟然遇見了阻路的了。
溫婉等了好一會,撩開車簾一看。車子半天都沒動的。很奇怪地筆畫了幾下,這是怎麼回事。武樓在外面道「小姐,前面有人在鬧事,所以路被堵了。」
溫婉听了莞爾一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到外面走動走動了,就踫上這種事情。前面的路堵了,堵得長長的隊伍。這還是溫婉來到古代,踫上的第一次堵車了。
武星見著馬車里沒聲音,悄聲問道「小姐,要不我去看看,讓他們把道讓出來。這樣,就不會讓小姐多等了。」
溫婉搖了搖頭,她只是出來玩玩,晚些回去又沒事。用不著特意去告之他們,到時候又得興師動眾的。
溫婉有些好奇,就算是有人在打架鬧事,造成沒法子正常行走。可是把路都堵成這樣也沒人管,京城里巡邏的士兵全都干什麼去了。京城腳下,還有什麼樣的潑皮在這里撒野。連巡邏的士兵都沒見一個。這事,有古怪呀
「你們抓啊,有本事就在這里把老子砍了。你們這些黑了心肝的烏龜王八蛋,不僅把老子的撫恤金吞了,連老子那些死去兄弟的撫恤金你們也能吞了。反正你們也不給我們活路,把我們活命的錢全都吞了,老子絕對不會讓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活著。要死,我一定得拉著你們一起死。」一個粗曠的聲音傳到了溫婉的耳朵了。听這聲音,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
接著,是一陣喧鬧斗架的聲音。
撫恤金,溫婉一听到這個次,看了一眼夏瑤,面露疑惑。一般只有死去的士兵或者說退伍的傷殘士兵才會有撫恤金一說。突然扯出撫恤金來。莫非,不是簡單的打架斗慪事件。
如果只是純粹的打架斗毆事件,還不自得溫婉去插手。可如果她沒听錯,真是朝廷補償那些死去士兵家屬與傷殘士兵的銀子出了紕漏,那就天理不容了。
不過溫婉也疑惑,怎麼才回來一月不到,就為撫恤金的事鬧起來了。鬧大了,朝廷的臉面也被打了。
這事竟然被她踫上了,她要是袖手旁觀,也說不過去。她還要自己多多做善事了。現在都踫到這樣的事,要是不管,往日里所謂的善事,好象就是為了虛名一般。這要幫了那些人,也算是做善事吧當然,不算善事也會幫的。溫婉看不過眼。
溫婉朝著夏瑤說了幾下。夏瑤掀開簾子,壓低著聲音對武樓說道「郡主說,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武樓笑道說「小姐稍等一會,武辰已經去打听了。很快就會回來的。」溫婉听了點了頭,過了一會,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回郡主,事情的起因是兩個兵部的人在聊天,說起了撫恤金的事。被被一邊的男子听見,而這個人正好是退下來的傷兵。于是兩撥人起了沖突。」武樓帶回來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郡主問,究竟是怎麼會事?一會戶部一會兵部的。問清楚明白以後,再來回小姐話。」溫婉面色有些難看了。戶部,是舅舅在管。兵部,可是趙王在管著。
溫婉知道,這不插手不行了。先不說兩派的爭斗,但這些要是整治不好,對朝廷來說影響極為惡劣的。那些士兵在前線流血犧牲。朝廷連他們家屬的生活都保證不了,連他們傷殘以後未來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那他們流血犧牲又為何。
溫婉以前是政治白痴,但是在皇帝身邊這麼久,又有著夏瑤總是有意無意地教導他。天天又听著大臣在講國家大事。她要再什麼都不懂,可就不是政治白痴,而是白痴了。加上情勢所逼,他就是再不喜歡,也不可能再不用心學。只是在其位謀起職,她只旁听,心里有著自己的主意,從來不插話罷休了。
武樓打探消息回來「郡主,事情是這樣的。兵部那些人說戶部沒給錢,說這事讓他們去找戶部。可戶部那邊說,撫恤金已經發到了兵部,由兵部發給士兵。這事不歸他們管。傷兵卻沒拿到一分銀子。所以,兩邊就鬧起來,還動了手。兵部的兩個官員吃了點虧,派了人去通知京都府衙,衙門的人也快要到了。」
正說著,就听見一隊整齊的腳步聲,一听那整齊有力的步伐,就知道是衙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