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
「皇帝那麼多事,為什麼就要去管這個丫頭的事。當初福徽公主的事不也不管。為什麼現在要為這個死丫頭出頭。要不然,這個死丫頭這次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安氏萬分不甘心地說道。
她身邊的嬤嬤苦笑,福徽公主是傷了皇上的心。但是,人死了那些忤逆不孝的行為自然也就淡忘了,反而會記得她的好。現在溫婉是她留下來唯一的骨血,自然關注多了。
皇帝平日里事忙,自然不會去特意關注,但是一旦郡主有事,自然就站在她那邊。就算再有過錯,只要不是對他忤逆不孝的,皇上又怎麼能任由外人欺負,算計。她真不明白,夫人為什麼就不明白呢溫婉已經不在是那個安放在鄉下可以任由她揉捏的孩子。
現在不說老爺,就連老夫人都奈何不得她。為什麼就不願意退讓一步,也許礙于壓力,郡主不會對她怎麼樣。可要是再這樣算計,被郡主查出來,到時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安氏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媽媽,你以為溫婉會放過我嗎?她現在不動我,是有顧慮。要是我現在死了,她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一旦她有機會,她一定不會放過過。她會讓我生不如死的。那個丫頭,那個丫頭心狠毒無比,比毒蛇猛獸還狠毒,媽媽,你不要被她面上的慈善被蒙蔽了」
媽媽嘆息一聲,不再勸了。
清水得了消息,知道周王跟周王妃給溫婉出頭了,甚至連皇上也為溫婉出頭,讓溫婉再不擔心被那些人欺負了。可是她受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麼就沒人給她出頭,幽幽地說著「要是有人也能這樣為我出頭,該多好啊」又感嘆又羨慕。
「姑娘,不是我說你。你最近是怎麼了?自從你生了小姐以後,你就這樣長吁短嘆。你是不是想讓小姐步郡主的後塵。你可不要忘記了,小姐不是郡主。她沒有那麼皇上跟王爺這樣的外家。郡主就是有一個皇帝外公護著,有那麼多王爺舅舅看著,還不一樣差點被他們害死。就是現在這樣,也是受了那麼多委屈。你要再這麼墮落下去,以後小姐,該怎麼辦啊」貼身丫鬟翠微哭著道。
「對,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直沉迷的心,終于找到了曙光。回頭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驚出了一身冷汗。
昨日恩怨日昔,甜言蜜語的相公,轉眼就把自己的貼身丫鬟往床上拖,翠微不願意,被他毒打了一頓,他還有臉冷笑說自己不賢惠。昨日還笑語言言的姨媽,轉眼,冷漠冰霜,抬舉了兩個姨娘。知道姨夫上峰的女兒瞧中了相公,立即逼著自己答應讓人進來當平妻。還說沒休了她,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
什麼疼愛,什麼顧念舊情,原來,自己只是她的一顆棋子。跟老夫人斗的棋子。記得古嬤嬤說過,不要過多奢望你的姨媽。也許她會有兩三憐惜,可是,她更多的,對她最重要的,也許就是利益。有時候為了利益,就算犧牲你,也再所不惜。原來都是真的。
而且,相公過幾日,就要迎娶平妻了。這,也是他們松口讓自己回來的原因。自己的命,為什麼這麼苦。
「都說女兒苦,女兒悲,其實世間唯有做媳婦的才是最苦的」那是古嬤嬤跟自己說的一句話,以前還不懂,現在懂了。
重新振作起來的清水,立即到八井胡同一趟,求見溫婉。溫婉連見都不見她,得了消息表情淡淡的,讓人傳話說她忙,沒時間。她已經得了消息,知道為什麼尚堂沒有跟她一起回來。所以,唯一的憐憫,也化為了冷漠。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感恩。
現代有一句話說的好,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刀。恩人債太多,就會變質轉為仇。說不定在他們心中,還會認為她當初對他們的好,為的就是要讓尚堂過繼的。所以才對二房施恩。同情心,憐憫心,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清水的一腔話語,在面對溫婉冷漠回話後,僵硬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溫婉一直以來都對她非常友善,沒想到這次卻赤luo果地打了她的臉。她忘記了,溫婉不是她。溫婉是郡主,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是需要她仰視的人。她當初也是靠著溫婉的幫助,才在包家站住了腳跟。
翠微看著清水面如白紙的樣子,要是就這樣消沉,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她真擔心萬一小姐消沉,以後可怎麼辦。忙焦慮道「小姐,你不要這樣。當年郡主比你的環境差了數倍,不也一樣過來了?小姐,為了小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啊」
清水恍然,自己苦,自己累,可是面前的人,曾經的處境比自己還難千倍萬倍,可是,她都走過來了。自己,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叫苦叫累的。哭訴的說辭改為想來見見郡主,然後跟著溫婉表示,自己想跟嬤嬤好好說說話。對這點小小的要求,溫婉懶得理會,一匯手,讓人下去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溫婉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你說什麼?包家的人要娶平妻?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尚堂得了消息,大怒。可是听了理由以後,低頭不語。回到八井胡同,尚堂遲疑著向溫婉求情。當初,也是溫婉的計謀,才讓清水度過了難關。
溫婉似笑非笑地看著尚堂,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就算是一塊石頭,一年了,也該捂熱了點吧,要求自己,竟然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真是好笑,自己,欠著他們的。自己,可不欠平家,一分一毫。她對他,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郡主說,她憑什麼要幫清水,你又憑什麼求郡主幫她?如果你說憑的是清水姑娘的親哥哥,那好,你立即回二房去如果你還知道自己現在也是郡主的哥哥,就該知道,這話不是該你說的。你最好先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再來跟郡主說話」夏語非常冷漠地說著。
尚堂心里很著惱,一個丫頭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可是再看著一直對她和顏潤色的溫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正拿著一本書。尚堂的面色一下就給變了,他心里很慌張,甚至說有些手足無措。
溫婉卻是看也不看他,放下手里的書,回了自己房間。尚堂一下傻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自己,好象沒說錯什麼話。也或者,說錯了話他不知道。
「少爺,現在郡主是你妹妹。她在平家受了那麼大委屈,你一句安慰都沒有。還上趕著為清水姑娘求情,你讓她心里怎麼想?是個人心里都會不舒服」夏喜好心提醒著。
「可是,周王不是幫他解決了了嗎?還有皇上也出面了,懲罰了容家的人,我再說什麼,也沒什麼用」有些囁囁地說著。
「對,郡主是有周王幫忙,收拾了平府的那起子不要臉的。可是,郡主她自己都是個孩子,都要人保護,你讓她拿什麼去幫助清水姑女乃女乃」夏喜很無語地說著。這個少爺,就是個讀書讀傻了的,得跟郡主建議,等下了館,就讓人教他人情世故。尚堂听了,沉默了半天。是啊,自己怎麼忘記了,溫婉其實也就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呢
尚俑知道這事後,沉默了很久。而三女乃女乃問著清水,打算怎麼處理。清水很決絕地說著「如果他要娶平妻,我要跟他合離。那個要過門女子的父親,是我們老爺的上司。如果她真進了門,為了老爺的前程,我肯定是沒有活路了。我死了,我的女兒晴晴以後肯定也會沒。就算活著,也會千難萬難。所以,我要合離」
三女乃女乃還以為清水會又哭又鬧,沒想到,清水已經有了決斷。做人媳婦更苦,這是很多人心里都明白的。不過,好在二房的父母都不在了。雖然之前因為外面那狐狸精,讓自己受了幾個月苦。可說出來,她的日子也算是好的了。這段時間,兩人又是如膠似漆。她也虛心接受了姑**指點,不再輕易對尚俑差事上指手畫腳,除非尚俑詢問,否則,絕對不會主動去指點。
「要是他們真要娶什麼平妻,那就和離。回到這里,雖然不會有錦衣玉石的生活,但是,三餐是不會少了你們的」許氏贊同這。
「謝謝你,嫂子」得到嫂子的支持,還有承諾,將來也就有了依靠的。心里懸著的石頭,也放下了。突然覺得,其實生活,並沒有那麼絕望。只要自己敢跳出來,一切,都會好的。
包家等來等去,等到了清水的一份和離書。包家一接到和離書,立即就說,要是再不回來,就得休妻,而理由也很簡單,是無子。
大夫人也立即得了消息,家里女兒被休可是大事。而且被休的理由是無子,當下就找了清水,問著到底怎麼回事。
「我生晴晴的時候傷了身子,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清水很悲憤。許夫人沉默了很久,這可是硬傷不過勸著她回去,要是被休,以後還會牽連家里未嫁的女兒。
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大少女乃女乃都來勸,要是現在不回去。一旦被休,這輩子就完了。而剛剛好了些的平母,得了消息,立即讓人收拾東西,準備打包把清水送走。
她現在是恨透了溫婉,卻又奈何不得溫婉。也怪自己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受了容大*女乃的唆使。給容家招禍患。對于容大*女乃,也不待見了,天天安心養病。
古嬤嬤得了消息,對這個之前婉約如水的女子,還是比較喜歡的。雖然之前的行為有些過分,但是現在想想,也是可以原諒的。一個人在孤援無助的時候,想抓住一根稻草是一根。所以,有些不忍心,跟溫婉說了一句。溫婉有些詫異,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夏影听了覺得挺奇怪的,清水的身子一直都挺好的,生產時也沒听到有消息傳來是難產,要不然尚堂早跑過去了。就把自己的疑惑說了「郡主,一般只有難產或者孩子月份大了掉了才會嚴重傷身。我去問過了,清水姑娘身產的時候是有些不順,但不是難產。應該不至于就不能生了」
溫婉笑了笑,筆畫了幾下。夏影點頭「對,我是懷疑可能是包家想娶平妻,弄虛作假的」
溫婉雖然不大待見清水,但是還是讓百草堂的唐大夫去給她看看,是怎麼回事。哪里就好好的不能生。
「哪個大夫給你看的,說你不能生了?你只是身子有些虛,補補養養就好了」唐大夫診完脈,面色很平靜地說著。
「不是說,我生產時傷了身,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嗎?。」清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自己悲傷痛苦了幾個月,感情全是白搭。
「你身體是有些虧損,但沒有傷及根本。只要養養,調理一年半載的就好。很多女子在你這個年齡生第一胎都會出現這個現象,沒什麼奇怪的。至于你說的什麼大夫說你傷身無子,我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夫也是經常出入宅院的,自然是知道肯定是有內因的。要不然怎麼會好好的被認為不能生。覺得差不多,起身出去開了藥方。
「這怎麼說的,感情是在騙著說清水不能生,然後要娶個平妻回去。還得了個對發妻情深意重的好名聲,呵呵,好算計。把我們平府當成什麼了?以為我們平府這麼好欺負」大夫人听了,大怒。
「尚宏、尚俑,你們兩個人去包家。如果包家的人一定要休妻或者一定娶平妻回家,就和離。把嫁妝全都給我一個不少的拿回來。我們平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如果答應了不娶平妻,也不休妻,想要和好,再另做打算。」大夫人冷靜思考了以後,斷然下了決定。兩人都點了點頭,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